卞薄涼見此,也不便再說什麼,他探手撫上藍筱柒滾燙的額頭,然後起身走到一旁的醫用器械前配好藥水,方纔爲她掛上點滴。
從始至終,兩人都不曾說話,卞薄涼靜靜看着皇甫軒換完紗布,又盯了他半刻,終於開口道:“我們談談吧。”
“沒必要。”皇甫軒冷冷丟出三個字,嗓音冷冽暗啞,如同撕裂開的帛錦,帶着不怒而威的氣勢。
卞薄涼挑眉,嘴角卻是上揚:“你不想知道曜司的事?”雙臂環胸,他等着皇甫軒的反應。
如他所料,皇甫軒終於擡起頭,琥珀色的雙眸隱隱透出血絲,他替藍筱柒蓋好被子,高大的身軀緩緩站起。
“說吧。”他慢慢走至酒櫃前倒了一杯紅酒,隨即站到落地窗前。
卞薄涼默默看着他寬闊挺拔的背影,半晌才道:“曜司,鬼門堂主之一,最擅長製作槍械彈藥的鬼暝,便是他。”
“鬼暝……”皇甫軒眸子緩緩眯起,視線落在窗外漆黑的夜空,俊臉沉冷,晦暗不明。
“夜皇創建初,鬼暝突然退出,三年後又重返鬼門,與藍筱柒催眠時所說的相符,他確實是因爲她才重回鬼門,這樣的情義,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卞薄涼低嘆一聲,在竊聽過程中,鬼姬與曜司之間微妙的關係他也聽出了一些。
當時他越加對這個曜司感到好奇,直到他抱着鬼姬來到卞家,卞薄涼看得清清楚楚,曜司對鬼姬,感情是那般強烈,算是用了全部的愛,若是失去她,或許他也不會獨活。
“他是鬼暝的話,一切也就說得通。”皇甫軒薄脣緊抿,記得段慕野催眠藍筱柒時,她只說是一個叫曜司的男人帶她去了鬼門。
如今卞薄涼這麼一說,他終於明白,六年前那具屍體是出自曜司之手!對於鬼暝來說,一具燒焦的屍體和黃金項鍊,幾乎手到擒來,不費吹灰之力。
皇甫軒冷呲,薄脣冷冷勾起一絲弧度,他當然知道黃金項鍊對藍筱柒的意義,這也就意味着,他一直收藏着的那條黃金項鍊是仿照的!
“薄涼。”靜默了一瞬,皇甫軒突然轉身,深邃的雙眸卻是盯着大*牀*上暈迷的女人道,“最近幾天你留在卞家,若是他去找鬼姬,替我轉告他,從此以後,鬼姬跟他再無關係,她是我皇甫軒的女人,不是他曜司的!”
“明白。”卞薄涼露出溫潤的笑,高大的身軀隨即離開。
皇甫軒依然站在落地窗前,他左手端着酒杯,右手插*在褲兜中,身姿挺拔,他將杯中的紅酒慢慢喝完,雙眸始終盯着大*牀*上女人的臉,他深深望着,時間在這一刻也彷彿停止了。
許久許久,他將紅酒杯擱在水晶茶几上,皇甫軒走到牀邊,眸子凝視了藍筱柒煞白的臉色片刻,才順手拉開牀頭櫃的抽屜。
他拿起那條收在錦盒中的黃金項鍊,打開,心形鍊墜中,一張少女的照片躍入眼簾,皇甫軒定定看着,手掌中項鍊微涼的觸感令他勾起了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