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起來,孫春明頂着熬夜工作留下的黑眼圈去找老方,發現老曹正在老方的懷裡放聲痛哭,整的孫春明一時間特別尷尬,懷疑自己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了。
“什麼情況?”
“嗚嗚嗚~春哥兒,救命啊。”
“你慢慢說,怎麼了。”
“兄弟啊,自打從洛陽回來,我家那娘們徹底瘋了,他爲了不讓我在我外面胡來,天天逼着我跟他那個啊,哥哥我也是四十來歲的人了,這身子骨,不你們這年輕小夥子,我這實在是受不了了啊。”
孫春明面色古怪道:“年輕小夥子也不是天天都行啊,她……沒有讓你歇息歇息的時候?她總得來那個吧。”
老曹哭的跟什麼似的:“沒有,真沒有哇,來那個他也不饒我呀!我這身體呀,以前好歹還是個送禮的,進了門才把東西放下,現在,我特麼都特孃的成了送餐的了,到了門口繳械投降啊,兄弟,你幫幫我,給我出個主意吧。”
“我能有什麼主意?要不你故意淋個雨什麼的,看能不能生病,你要是病了,他總不能再逼你那個什麼吧。”
老方道:“我覺得還可以買通一個郎,讓他說你縱慾過度,房事太頻之類的,不,我看乾脆讓他說你再行房事有性命之憂,這樣你解脫了。”
“唉?這個主意好,哈哈,那我先去做飯去了,你們聊。”說着,老曹興高采烈的走了。
看着老曹的背影,孫春明莫名的覺得,這特麼還會是一個坑。
老方道:“春哥兒,找我有事?”
“哦,是有點事兒,最近開封府的胥吏急缺,稅吏和刑吏倒是還好,但巡捕可真是急了,畢竟要過年了麼,想着讓你幫幫我。”
“沒問題,你的事不是我的事麼,不過春哥兒,你最近小心一點,開封城裡的幾十號混混頭子們最近聚在一起的很頻繁,似乎有什麼大事要發生,還特意把我給繞開了,我懷疑別是衝着你來的。”
“嗯?這裡頭可有開封府的事?”
“應該是有的,最近李推官頻繁的去見各個混混頭子,以他的身份,有什麼事需要親自出面?”
孫春明聞言皺了皺眉,“但願,他別給我出什麼幺蛾子吧,同僚一場,還是我的官,若真是對他出手了,於我而言也不是什麼好名聲,只要他不故意惹我,那隨他去吧。”
…………
孫春明真的很忙,但他好歹還能回家睡一覺,而孫悅這邊,早睜眼睛起來,整個人都是懵着的,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人在樞密院,昨晚加班實在是太晚,索性在曹彬的辦公室睡了。
本來曹彬這剛接手軍委組建的工作,他作爲小助手忙的已經腳打後腦勺了,又有那趙德昭跟着添亂,以至於他兩輩子加一塊都沒這麼緊張過,整個腦子都是迷糊的,昨天晚熬夜將曹彬所需要的件整理好,總共睡了也不到兩個時辰,現在還得趕緊去跟趙德昭去講解他的總決賽計劃書。
還不等出門,孫悅被一最討厭的聲音喝住了:“站住,這一大早的,正是差的時辰,別人都往裡走,你一個人要往外走,怎麼,你是想公然曠差麼?”
孫悅心裡一苦,暗暗罵了一聲倒黴,卻也只好陪着笑,點頭哈腰地回過頭來道“李樞密明鑑,我可不敢曠差呀,只是大殿下找下官有點私事,實在是推不開啊,您給個假,用不了多大一會我回來,昨晚加班加點的,其實我已經把今天要做的工作都給做完了。”
要說這樞密院裡,誰是孫悅最不想碰的人,那絕對便是李處耘了,別人知道他是趙普的得意門生,在官家心裡也是掛着號的,除了曹彬這個直屬領導之外別人都會稍微給一點面子,不會多管閒事的來訓斥他,但李處耘可不會管這個,稍微逮到一點小錯是一頓狠批。
要說李處耘這人,在後世的知名度不高,甚至還遠不他兒子李繼隆和他女兒明德皇后,但在此時,這卻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陳橋兵變趙普負責幕後策劃,他則負責執行,直白點說,他這個樞密副使,乃是和趙普爭鋒,不敵而‘屈’的,名爲趙普的副手,實際則是他最大的政敵,之所以聲名不顯,不過是因爲趙普太耀眼了而已。
所以可想而知,他這個趙普弟子不但不會得到這位樞密副使的關照,反而會找來他許多的麻煩,他在趙普面前固然是總吃癟,可要收拾孫悅,孫悅還真只能受着。
“孫悅,你當這是什麼地方,這裡是樞密院,天下軍機要務盡匯於此,凡是在此執筆之人,一字一句皆是國之大事,是你想差差,想走走的地方麼?莫不是你真以爲仗着趙樞密的關係,可以肆意妄爲?”
“我……下官不敢,只是大殿下邀的急,下官實在是推脫不開,此事承旨大人也是知曉的,我也沒有耽誤我的本職差遣,您……”
“豈有此理!孫悅,你是在用大殿下來壓本官麼?”
“我……下官不敢。”
“樞密院,處理的全是軍國機要,只有官家一人有權問責,你身爲樞密院的官,卻幫着大殿下忙前忙後,你到底是什麼居心?”
孫悅皺眉道:“您這話說的,好像大殿下要謀逆似的,這帽子扣得有點大了吧。”
“孫悅!你在教訓本官?你的意思是本官給你穿小鞋?”
“我……我沒這個意思。”
“很好,沒有好,否則本官還真想問問趙樞密,他是怎麼教徒弟的。”
“是,下官知錯了。”
“樞密院乃是軍國重地,既然人在差,非軍事不得外出,大殿下若是有意見,你讓他找我來便是。”
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這李處耘堂堂樞密副使,他足足大了有好幾十級了,他也只能不情不願地道:“是,那下官這回去。”
“誰讓你回去的?”
“哈?”
“無故曠差,還讓本官抓了個正着,你便在此罰站吧。”
“罰站?”
“怎麼?你有意見?”
“沒……沒意見,那下官要罰多久?”
李處耘雙眼一瞪:“一直給我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