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二十四

和新來的攝影記者——通常簡稱阿攝(色)奔赴體育館,大中午的曬得我差點脫層皮,爲啥都喜歡在體育場開演唱會?爲啥體育場都是露天的?爲啥……唉,不問了,老師說,好記者要學會隨遇而安,在艱苦的環境中創作偉大的作品。

時間分分秒秒的過,說是一點半來走場,等到兩點半不見人,主辦方派了個嘍囉來跟各媒體打招呼,明星們下飛機後都接去酒店午休了,估計三點鐘會過來。

某電視臺男記者邊收拾攝像機邊小聲嘟嚷,靠!名氣不大脾氣倒不小。

咱們的攝影記者補充一句:靠!牌子不大架子真夠大!

“阿色,我去買點喝的,你要啥?”我有氣無力的靠在體育場休息區。

“可樂。”攝影記者抱着相機包,拿爪子當扇子,額頭上全是汗。看他可憐遞給他一張溼巾。

走出體育場發現這體育館比我想象中大,走着走着我找不着大門口了,吃的喝的都要出了體育館纔有得買。唉……嘆一聲,趕緊又提醒自己,不能嘆氣不能嘆氣,容易老。

低着頭綁鞋帶,猛的站起來有點暈,迎面走來幾個人,我很有禮貌的問最前邊的女子:“你好,請問,大門口怎麼走?”

女子“啊”的一聲,站穩了看我,再笑眯眯的回答:“我也剛到,不知道大門口在哪兒呢。”

“哦。我問問別人吧。”於是各行其道。

給自己買瓶統一綠茶,摸索着回到體育館——因爲我稍微…有點路盲…只好按着印象摸索回去——回到體育館,外場已經人聲喧譁,有女聲在試音。門口居然安排了警衛,掏出採訪證才讓我進去。

“怎麼去了這麼久?”阿色接過可樂:“歌手都開始走臺了。”

“上邊拿着麥克風哼哼的是誰?”我下巴對着臺上擡了擡,拿着麥克風那女的不就是剛纔我問路她也說不知道的那人麼。

阿色定睛看看臺上,又轉過來看我:“不是吧你?!唱歌那個就是蔡健雅呀!”

我張着嘴巴,沒聲了。

下午四點多,馬來西亞的阿牛也來了,談笑風生,很是隨和。記者們起鬨,要他清唱,他說他唱歌的時候身邊都有個阿妹,於是阿色把我推了過去,阿牛站起來,瞧瞧我身高,委委屈屈的問:“爲什麼每次演出給我找的阿妹都比我高。”衆人鬨笑。

聽了一段“桃花朵朵開”,大家鼓掌初停,準備繼續和衆歌手神侃,某記者拍拍相機突然用地方話說:“XXX(粗話),個電池又發癲左(電池又出問題了)。”

全場安靜。蔡健雅和其他幾位歌手看着大家,可能沒明白髮生什麼事。這記者大概也覺出尷尬,慢慢的紅了臉。

阿牛很冷靜的說:“其實,我都識講粵語概(我會說粵語)。”說完自己哈哈笑。

全場先是更安靜了一會,聽到笑聲才附和的一個跟着一個笑。我們汗,好難掩蓋的尷尬啊!……主辦方反應過來,趕緊圓場:“歌手們一路風塵僕僕也很累了,今天就先到這兒吧。明天的晚會還請大家早點到場。非常感謝諸位的支持。”

晚餐安璇說在凱逸軒吃飯吧,上次得了張代金券不用該過期了。我自然樂意。和阿色尋到位置時發現師姐坐在窗邊,不一會安璇也到了,看看我,說:“把你家徐老師也叫過來吧。”

我說好。心裡甜滋滋。

“別露出你的傻笑。”師姐喝着檸檬水還不忘挖苦我。可惡!

我盯着門口,逸羽剛出現,我就使勁招手,逸羽走過來坐在我身邊,伸手握了握我的手。

“最小的那個吃雞腿。”安璇夾個給我。

“最瘦的那個吃雞腿。”師姐又夾一個給我。

我……“逸羽比我小,小整年呢!!!”

“逸羽吃雞翅。”安璇給逸羽夾過去:“雞腿的肉太韌,讓小樽慢慢啃。”

我%¥……&……*&%……¥%……不跟你們計較。

吃着吃着挺開心,安璇隨口問下午你們的前期採訪進行得如何?

“挺好啊。阿牛挺淳樸。”我夾起一塊鐵板牛肉放進逸羽碗裡,她看看我,眼裡盡是溫柔。

“呵呵,下午可搞笑了,蔡健雅在臺上唱歌,小樽買水回來問我上邊站着誰?!”阿色咕嚕嚕灌下半碗湯大聲的說,我一聽,糟了,再看安璇,臉色已經冷下來。阿色還很沒眼色的接着說:“其實她早看見蔡健雅了,剛纔她還跟我說,出去買水的時候問個女的大門口怎麼走,回來聽我說了才知道那個人就是蔡……誒喲,你踢我幹嘛。”阿色不滿的瞪我,才發現只有他一個人在說說說!!!

“咳咳!逸羽,嚐嚐鮮雜菌,味道不錯。”師姐總算當了回好人,挽救冷場。

可惜安璇的臉色已定……晚餐飛快的結束了。

站在凱逸軒門口,安璇對逸羽說:“要不,你先回去吧。關於明天採訪的細節,我想和方樽再談談。”

我抓抓逸羽的手,表示放心。把她送上藍色的計程車。

報社不遠,步行十來分鐘,安璇走前邊,我和師姐手拉手走後邊,手拉手是因爲安璇的臉色太冷,我忐忑了。

辦公室裡還坐着幾個人,各自趕稿,安璇坐回位置上,冷冷的看我:“你就是這麼做採訪準備的?”

我低下頭,小聲說,我不追星。

安璇一拍桌子:“這不成爲理由!”

幾個同事看看我們,又低頭各幹各的。

我眼珠子轉轉,今晚估計不能討好,還是開溜吧:“我回去看資料,明天一定做好採訪工作。”說着就往門口挨去。

“站住!”安璇喝道。

“拿下!”師姐跟着起鬨,師兄弟們一哄而上,把我逮回位置上。

安璇打開我桌上的電腦啪啪啪開出一堆資料:“背不下來今晚就別回去了!”

我一張一張網頁翻看,都是明晚要出場的歌手明星,包括比較冷門的地方歌手都有。嘆口氣,今天確實是我錯了。唉……今天怎麼老嘆氣。

“實在很晚了,就放小屁樽回去吧。”熬了好久好久,辦公室的人都走光了,師姐忍不住幫我求情:“都子夜了呢。”

我汗。還子夜。

安璇翻着手中的雜誌,也不看我。好一會,淡淡應一聲:“嗯。”

我拿起揹包說聲師父再見嗖的就跑去按電梯,師姐從後邊追上來,和我下樓。安璇在報社有自己的宿舍。

等計程車,半天不來一輛,我心裡煩,踢踢路邊的小石子。

“其實……”師姐說。

“她是爲我好。”我接到。

“嗯。”

一輛麪包車呼嘯着開到眼前,裡邊探出半個頭,居然是我們報社的司機:“快上車,安璇說你倆寫特稿,現在纔回去,怕太晚了不安全。”

我和師姐上車,路上無話,司機自顧自的絮絮叨叨。

回到家樓下,看見燈亮着,登時眼眶熱起來,異地漂泊久了,有個人等着你回家的感覺真好。

洗好白白,逸羽給我拿了杯冰鎮菊花茶,降暑。

“被K了吧?”她揉揉我肩膀。

“何止呀。”我抿一口菊花茶,捱到她肩窩,有些疲憊了。

“其實安璇挺適合當老師的。”逸羽捏捏我鼻尖:“尤其制着你這樣頑劣的學生。”

“我哪裡頑劣了?!”放下菊花茶,轉過身子看她,我的小狐狸精在夜色裡盡顯妖嬈。

“哪裡都頑劣!”逸羽笑笑,眼睛好看的彎彎。

我撲過去,抱起她,回房。

作者有話要說:說好了今天會更新……雖然……晚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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