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通過地道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莊園。
月若銀盤。懸掛在天空中。月光照的大地如同鋪上了一層白霜。
密道的出口在莊園的後山,出了莊園,胡陵軒便帶着阿杏進了後山的密林,密林可以隱秘他們的行蹤,有利於他們的逃跑。
兩人疾速地在密林中穿行,四周寂靜黑暗,難以辨明方向。他們現在也沒時間去確定方向,只想在最短的時間裡離莊園越遠越好。
大約跑了半個時辰的時間,阿杏估摸着離莊園較遠,他們難以追及的時候,便忽然止住了腳步。
前面胡陵軒向前跑出一段距離,忽然沒了身後的動靜,心知有異,連忙停下腳步,轉身退回阿杏的身邊,問:“怎麼停下來了,還是快點離開爲好,這裡還不是很安全!”接着又看了看她手中的孩子,恍然道:“你抱着孩子跑起來很辛苦吧,把孩子交給我,你就要輕鬆些!”說着伸手過去要接過她手中的孩子。
阿杏抱緊孩子疾退兩步。胡陵軒雙手落空,尷尬地浮在空中。他收回手,看着對面靜默的阿杏,心中有些不安,“怎麼了?”
阿杏笑了笑,雙眸瑩亮如星,灼灼生光,“胡陵軒,我們就在這裡分手吧,看在你將我帶出莊園的份上,我饒你一條狗命,下次再敢行此卑鄙之事,我一定殺了你!你滾吧!”
胡陵軒沒想到她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意外之下,不由笑道:“阿杏,你在說什麼?你難道忘記了,你剛吃下我的毒藥,如果你不跟我走,我可不會給你解藥!”他伸出手欲摸向阿杏的臉,被阿杏狠狠地一瞪,又訕訕地收回手,輕輕一笑,道:“不過就算你變成了癡呆,我相信仍然是最美的癡呆!”
阿杏挑了挑眉毛,冷笑道:“胡陵軒,你騙誰呢?你如果真有這麼神奇的毒藥,你的下屬們也不會背叛你了。這種藥用來威脅制約他們不是正好?如今你如同喪家之犬,還以爲我會上你的當!你不要再跟我糾纏不清,趁我後悔之前,趕緊滾蛋!”說完,便轉過身向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阿杏說的不錯,那顆藥丸只是一般的傷藥。胡陵軒看着她的背影沉下臉,目光陰森,牙關咬緊,心中不甘心到極點,自己費盡心力,難道要眼睜睜地看着她從眼前離開不成?
他心中涌起一股衝動,身形一動迅速向她衝去,手拍向她的肩膀。口中大叫:“阿杏,我不准你走!”
阿杏感覺到他的動作,也沒回頭,忽然低頭彎腰躲過他這一拍,胡陵軒的身子不由地衝向前,阿杏當機立斷,朝着他的後背就是一掌。這一掌阿杏用了全力,打在他的背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胡陵軒只覺背心處一陣劇痛,緊接着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如箭一般地**出來!
胡陵軒踉蹌幾步才穩住身形,他轉過身,狠狠瞪着阿杏,嘴角殘留着鮮紅的血跡,襯着他那蒼白如紙的臉色,就如同魔鬼一般猙獰恐怖,他伸出手,用袖子狠狠地擦去嘴角的血跡,下一秒,就像是發了狂一般又向着阿杏衝來,他的目光中有着一種瘋狂的神色,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神情!
胡陵軒在盛怒之下,毎招每式都含着一股強大的勁力,完全是豁出一切拼儘性命的打法,阿杏自然不會和他拼命,一隻手又抱着孩子,應付起來非常地吃力,有好幾次差點被他拿住要穴,都靠着沈元豐教給她的身法才勉強避開,阿杏心中叫苦,再這麼被他拖着,萬一那些人找來怎麼辦?
胡陵軒心中也是轉的同樣的念頭,他見阿杏招招間,都是先要護着孩子,心念一動,忽然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毫不猶豫地朝着阿杏懷中的孩子刺去!
阿杏大急,身法出現了混亂,抱着孩子連連後退。可是不管退到哪裡,胡陵軒的匕首總是會如影隨形地跟了上來朝着孩子毫不留情的刺去,不論阿杏對他要下怎樣的殺手,都是不管不顧,好像立志要將孩子刺死。阿杏沒辦法,只是收起所有的攻勢,全力保護着孩子,可是這樣一來,很快便落入下風。
幾個回合間,阿杏手中的孩子便被胡陵軒奪了過去。
孩子一到手,胡陵軒便疾退幾步,將匕首對準孩子的胸口,朝着阿杏大聲道:“阿杏,站在那裡別動,否則我立馬殺了他!”
阿杏見孩子落入他手,便如同失了魂一般,想過去搶回來,又怕他對孩子不利,心急之下不由地大聲喝道:“胡陵軒,你這個卑鄙小人,你到底想要怎樣?”
胡陵軒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說:“我要你跟我走,永遠都不離開我!”
阿杏氣得紅了眼。她指着他;“胡陵軒,你混蛋!我從來不曾招惹過你,你爲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
“阿杏!”胡陵軒忽然叫道,他怔怔地看着她,月光下,他的雙眼有隱隱地淚光,情緒顯得非常的激動:“如果可以,我也但願我從沒有見過你,從不認識你,那麼,我會快樂很多!可是你既然出現在我的眼前。我除了想盡辦法地得到你,我還能怎麼樣?”說完,他手中的匕首又向前一寸,幾乎接近孩子的胸口,“阿杏,我耐心不好,你不要逼我!”或許是感覺到危險,霖兒忽然大哭出聲。
聽到孩子的哭聲,阿杏的心似乎揪成了一團,又麻又疼,她咬着牙,淚水悄無聲息地從臉頰上滑過,雙手緊握成拳,全身不知是因爲生氣,還是因爲害怕,而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
“好……,好!我跟你走,你將孩子給我!”
“不行,沒有了孩子,你纔不會理我!”他看着她,慢慢移開了手中的匕首,又說:“你放心,只要你聽我的,我絕不會做出讓你傷心的事情!”
胡陵軒擡頭看了看夜空,辨明瞭一下方向,便向着一方走去,“我們走這邊。我抱着孩子,你跟在我後面,如果你有任何異動,我馬上殺了他,到時候,看誰的動作快!”
阿杏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暫時跟他走,想着,自己還有**,總會有機會離開他!事情還不到絕望的地步,畢竟不管怎麼說。逃離他的身邊,總比逃離樑忠那一夥人的身邊要簡單地多!
想到這,阿杏又稍稍冷靜了下來。
兩人還沒有幾步,忽然聽到一陣急速地異響,像是有什麼正向着他們的方向跑過來,很快的,便聽到幾聲清晰而又響亮的狗吠聲!
胡陵軒聽到狗吠聲,忽然臉色大變,叫道:“不好,這是羅嘉人的狼狗,這畜生像狼一般的兇猛,沒想到樑忠竟然向羅嘉人借了來!”說着便招呼着身後的阿杏,“快走,被這畜生追上可不得了!”
阿杏前世裡最怕狗,聽到是狼狗,渾身便是一哆嗦,踉蹌着向前跑去。
可是那狼狗的速度快的很,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狗叫聲又似乎接近了不少,再過一會,後方的草叢中傳來一聲厲嘯,四隻黑不溜秋,如同人一般高大的狼狗分別躍了出來,立在他們的面前。
四隻狼狗排成一線,猙獰而兇狠地看着阿杏他們,八隻眼睛在月光下閃着陰森的光,脣鼻不停地煽動,露出猩紅的舌子,和白森森的利牙,嘴裡不時地發出威脅意味的吼聲,兩隻前爪刨抓着地面,像是隨時隨地偶會撲上來,讓人心生寒意,膽顫心驚!
狼狗找到目標後,並沒有急着進攻,而是朝天一頓狂吠,像是在給人報信般,但是並沒有聽到人聲,應該距離此地還有些距離。
阿杏倒吸一口冷氣,不由地後退了一步,她剛一動,那四隻狼狗就作勢要撲上來,胡陵軒連忙喊道:“不要動!”阿杏連忙停住身子,那四隻狼狗又停了下來,繼續猙獰地看着他們。
兩人的身上都急出一身冷汗,難道就在這裡等着樑忠他們過來?
胡陵軒看着手中的孩子,心中忽然想,如果把孩子丟給狼狗,應該可以阻的他們一陣,時間足夠他們逃走……可是這樣一來,阿杏只怕會對自己恨之入骨,絕不會跟着自己走,到時也會死於狼狗的利牙之下……
他看了看狼狗,又看了看阿杏和手中的孩子,終是沒有下定決心。
遠處,樑忠一干人聽到狗吠聲,臉上不由地露出了喜色,“太好了,找到他們啦!這羅嘉人的狗就是厲害,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找到了人!”說着便掏出懷中的口哨用力地吹響,尖銳的哨聲劃破夜空傳達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樑忠旁邊的一名大漢着急地說:“大哥,你這哨子一吹響就是下令狼狗進攻!萬一狼狗將安華夫人或者孩子咬死了,那我們一切的努力不是成了一場空?”
樑忠另一邊的一名女子嬌笑道:“李大哥,你當大哥沒有想到這一點嗎?早在放狼狗出去之前,大哥已經將孩子的尿布給了狼狗識別,狼狗不會傷害孩子以及抱孩子的安華夫人,但是沒抱孩子的另一位……”說到這裡,女子陰陰地笑出聲來。
樑忠一聲大笑,繼續說:“這胡陵軒詭計多端,今天差點因他誤了事,留着他實在危險,說不定還會弄個人財兩空的局面,不如早點結果了他,讓他去填狼狗的肚子吧,也算是爲我們的家人報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