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住,頂住,不要自亂陣腳。”
“我們是大人的戰士,我們在爲了大人的榮光奮鬥,不要畏懼,勇往直前!”
怪物的出現過於迅猛也過於強大。
但即使如此,哥布林還是試圖組織反擊。
可沒有辦法了,他們只是奇兵,自身的強度自然是有的,各式準備也是不少,但問題是,他們的大部分輜重都還在飛艇上.
怪物一經出來就毀掉了他們的飛艇,讓他們失去了絕大部分的裝備。
只能靠着自己隨身帶着的武器應敵。
加上突然遇襲,兩相消耗之下,哪怕自身的意志再怎麼堅定,他們的敗亡也還是迅速無比。
看着所剩無幾的同伴,哥布林簡直紅了眼。
它志得意滿的要以此證明自己,可現在連門都沒有進去也就算了,它居然還要全軍覆沒了?!
“啊——!不可饒恕!”
扯下腰間掛着的珍貴劍油,一把敲碎在了純白劍身之上後。
哥布林手中的純白長劍頓時迸發出了耀眼的白光。
“大人的榮光與我同在!”
哥布林高呼着這句話的朝着怪物的觸手跳劈而去。
只需一刀,之前它的同伴怎麼都難以傷到的觸手便是被瞬間斬斷。
只能落在地面上不斷抖動。
“該死的怪物,去死吧!”
能行!
化聖的劍油和賜聖的寶劍給了哥布林不該有的錯覺。
長劍揮舞之下,怪物的觸手的確紛紛斷開。
可這對於幾乎鋪滿了整個湖面的怪物而言,完全是九牛一毛。
終於,等到其餘人全部被怪物收拾掉了後。
深陷重圍的哥布林纔是發現了這個真相。
它不可能贏了。
觸手越來越多,哪怕它還沒有看到別的攻擊手段,可這個數量已經是它無法應付的了。
啪嗒一聲,後背被觸手猛然一抽。
靠着頑強的肉體它抗住了,但隨着又一聲啪嗒聲響起後,它的騎士長劍便是被巨力打的脫手飛去。
看着消失在肉山中的騎士劍,哪怕自己的手臂都被那一擊打成了一個極其怪異的角度。
哥布林也還是痛呼都來不及喊出的,便是想要單手爬上由觸手組成的肉山去奪回自己的寶劍。
“那是大人賜給我的劍,那是我唯一的榮耀,還給我,還給我!”
但沒有用,怪物聽不懂哥布林的話,也不需要聽懂。
它被放養在此間的唯一目的便是殺死反覆唸錯口令的入侵者。
靠着純白騎士的特製盔甲,哥布林並沒有如自己的同伴一般被輕易絞殺。
但也明顯撐不久了,因爲金屬崩裂變形的聲音在這個安靜下來了的湖泊中極其刺耳。
“不,不,我不能接受啊!”
哥布林絕望了。
它本想對着這個怪物發出惡毒的詛咒,但隨着自己被觸手高高舉起準備用力捏碎時。
看清了全貌的哥布林又是突然感到了慶幸。
因爲已經全軍覆沒了,再加上自己的佩劍都丟了,這種情況下,認清現實的它沒臉活下去。
在敗亡無法挽回的時候作爲最後一個戰死的戰士,至少還算說得過去。
不是它無能,實在是敵人太過強大。
聽着越發刺耳的金屬形變聲,以及越來越能感受到的壓迫感。
哥布林只能忐忑的祈禱着:
‘希望大人能夠寬恕我的罪過。’
當盔甲徹底破碎,哥布林的身軀直接變成了肉醬被擠壓噴灑了出去。
感受着最後一個敵人的死亡。
無窮無盡的觸手在短暫的停頓後,便是如來時一般回到了深水之中。
過了一會兒後,滿眼奇怪的巴林帶着矮人們打開了門。
靠着矮人的手段,他在裡面就發現外面現在是一片狼藉而且毫無人煙。
一出來後,果不其然。
外面就像被什麼巨獸來回踐踏了數十次一樣糟糕透了。
並且矮人們還看到了遍地的屍體殘渣,以及漂浮在湖面上的飛艇殘骸。
當然,還有被哥布林斬斷的幾截觸手。
看着這些,巴林不敢耽誤,急忙是拖着這幾隻觸手關門回去覆命了。
——
帶着濃濃的不甘和略微的慶幸。
哥布林在人聯睜開了雙眼。
看着自己屋子裡貼滿的寫意聖像。
男人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臉。
“大人,我的大人啊!”
“我怎麼能這麼簡單的輸掉了一切啊!”
“我明明那麼的想要繼續追隨大人您的!”
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男人知道他怕是沒有追隨大人的機會了。
哭泣的男人並沒有注意到,在他的脖子後面有一個怪異的圖案慢慢浮現。
如果他能看到的話,那麼他就會發現這和麪具男送給他的勳章一模一樣。
感受到了這一點的面具男略顯詫異的看向了絕壁的方向。
“這麼快啊?”
但片刻後,他聳了聳肩道:
“無所謂了,成功了就行。”
——
哥布林他們全軍覆沒的消息很快就送到了軍團長的手裡。
但他對此只是深深的皺起了眉頭,卻沒有選擇停止進攻。
反而是加大了攻擊力度。
在信仰的加護下。
無論是角人還是人類亦或是別的種族,他們都是前仆後繼,悍不畏死。
他們堅信他們是在爲了大人的榮光奮鬥,是在爲了更美好的世界流血。
當日頭漸漸偏西。
說是立在前線,但其實還算有一段距離的軍團長腳下,此刻都是淌滿了鮮血。
在前線的恐怖傷亡下,戰士們的血都來不及乾涸的便是被新的死亡填滿。
矮人們不會投降,這是他們的家。
他們更不會退縮,這是大人的榮光和意志。
在軍團長的身後,不知何時來了前線的面具男問道:
“不先停下來休整休整嗎?”
軍團長轉過身來,明明沒有上過真正前線一步,但他腳下的戰靴卻是沾滿了乾涸骯髒的猩紅血塊。
“鐵門雖然被我們拿下了,但矮人們還有大大小小無數座城市在七丘裡面。”
“這些城塞都有着堅固的城牆,然後,這些該死的牆不僅有着日積月累下來的強大祝福,而且它們還有着一羣最會修補城牆缺損的矮人。”
“我只要敢停下來片刻,矮人們就能讓前面所有士兵的犧牲全部白費。”
“這是一場對等的戰鬥,想要破城,只能不停的進攻,進攻,再進攻。”
就在說話的功夫裡,面具男注意到自己的鞋底也是沾滿了剛剛流過來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