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也說過了, 千茜的出生, 是因爲宋姿彤年輕時候失戀,在酒吧買醉遇到的一夜情。
但實際上, 這個一夜情對象她是曾見過的, 還是宋姿彤當年最喜歡的國外某個小提琴大師,見過面,也聊過幾句,當然粉絲一樣的喜歡,並不代表愛。
兩人陰差陽錯滾了牀單,對方大概也知道華夏女人在這方面的傳統, 處於愧疚想要補償。
但接踵而來的失戀和**, 讓宋姿彤根本不想理會這些,或許更是由於惱怒,直接斷了和對方的聯繫。
以至於這麼多年下來, 她也僅能找到一個對方當初的通訊號。
她如今翻箱倒櫃, 找這麼個聯繫方式, 是有原因的。
千茜想要真的嫁給寧曄,戶口掛在宋家是不行的。
除非她能找到千茜的親生父親,將千茜的戶口挪到國外。
這樣寧父纔沒有最合理的理由阻攔兩個年輕人。
共同生活這麼多年, 宋姿彤怎麼會不清楚寧父是什麼人。
只要什麼事在規定之內,就一切好說, 辦完了戶口的問題, 唯獨只剩下寧父最後的那點倔, 讓兩個孩子, 磨上幾年就差不多了。
宋姿彤想的很好,但她沒料到,這一通電話打過去,不僅聯繫到了千茜的父親,還讓剛在Y國下機的寧曄和阿蓉嚇了一跳,不過是剛走出機場的下一秒,千茜就被被一羣人高馬大的壯漢塞進車裡帶走了。
阿蓉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在上方看到了一個格外放大的臉頰,比華夏人更深邃的無關輪廓,還有一對天藍色的眼睛,彷彿對她充滿了好奇。
“瞧瞧我看到了什麼?”放大的臉頰一下子縮小了一半,露出外國少年棱角分明的面容和勾起的脣角,“你的小公主醒了?”
“羅南,不要嚇到她。”少年腦後捱了一巴掌,阿蓉嚇了一跳,然後發現後面走過來的外國中年人,其實長的並不暴力,反而看起來顯然更溫和一點。
對方那雙同樣天藍色的眼睛注視她片刻,尤其是她烏黑的瞳仁,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她真美不是嗎,真是個上天的傑作。”
“不要再無謂的吹噓自己,你口中的傑作還少嗎?”名叫羅南的外國少年嗤了一聲,“不過這個的反應還算順眼,看在她這麼乖的份上,至少她在Y國的這段時間,我會派人保護她。”
保護?
“請問,”牀上穿着繁瑣公主裙的少女坐起來,瓷白的臉上看起來對這個地方的所有都充滿了陌生,“你們是?”
“是你哥哥呦,小公主。”羅南湊過來,對着她的目光再次露出那個危險的笑,“你華夏的那個小情人居然還去找了當地警署,你猜他多久才能找到這裡?”
外國少年腦後再度捱了一巴掌,中年人語氣中不太好,卻也看上去因爲早知少年的心性,出於顧忌沒有說太重的話,“玩夠了就給那人通知一聲,她母親可不是要我們來拆散別人的。”
在這個地方住了兩天後,阿蓉才發現,當天見到的中年人,是個Y國著名小提琴手,也是她的親生父親。
而那個總是全身上下充滿了危險感,還喜歡逗她的外國少年,正是小提琴手某個情人的兒子,據說像這樣的情人,小提琴手還有不少,真是令人髮指。
但不可否認,阿蓉在對方的地盤沒有受到任何委屈,只除了她焦急地想要去尋找寧曄時,總會被幾個壯漢恰到好處的攔下來。
但正如寧曄在國內所表現出來的那樣,永遠不要對一個少年人從開頭就做下定論,第七天的午後,那位自稱阿蓉哥哥的羅南住所,大廳中涌進來一批警察。
羅南外公是黑幫出身,以前什麼都幹,後來接到羅南手中,這個幫會才逐漸向正規企業發展,至於毒品什麼的,好多年沒沾過了。
這一次被在羅南手下的一家夜店中查出問題,他確實是毫不知情,那根本就是客人自帶,稍微一查都能清楚,怎麼警察都一窩蜂跑到他這裡來了?
後來一問,原來寧曄是個國內某個公司的控股人,他多番查證後,認爲是羅南的人綁架了他的小女友。
“誤會,”羅南這個少年人一臉懵逼,“我只是請她來做客。”
“這些話留着在牢裡說吧,”寧曄臉色跟他一樣難看,根本不吃他這一套,“跟我一起的女孩呢?放人。”
“真的是誤會,”羅南就差把手舉在頭頂表示無辜了,“千茜是我妹妹,”
“你妹妹?”妹妹這個詞,在寧曄這裡,基本已經是另外的意思了,他差點控制不住的一拳揍上去。
但理智告訴他,或許對方說的妹妹,真的是字面上的意思,畢竟千茜看上去……是真的有外國血統的。
就在這時,阿蓉得到下人傳來的消息,提着衣裙跑過來後,猛地推開了羅南,撲進寧曄懷裡。
羅南證實了清白,警察離開之後,女孩目光垂着,也不怎麼說話,就是看起來委屈的不得了。
羅南見她這一臉的表情,一口氣沒喘上來咳了兩聲。
不是說華夏人最看重親緣關係嗎,他不就是逼迫小女孩穿了幾件小公主裙嗎
繁瑣是繁瑣了點,但真的很好看啊,怎麼可以因爲這個,要來誣陷他?
那個華夏少年看向他的目光都越來越不友善了……
寧曄和阿蓉父親這邊的親人第一次見面的方式有點不愉快,但顯然國外有人會更方便點,至少兩人的安全問題有了很大保障。
於是畢業後,寧曄就趁勢在Y國本土建立公司,看上去根本就沒有回國的意思,直到寧父那邊終於忍不住給他打來了電話,表示鬆動,他才淡淡的說,過年或許可以回國一趟。
但實際上,就算他語氣冷漠,阿蓉也知道,他心裡是特別開心的。
兩個人的確可以在異國他鄉走完一生,但得不到家人的祝福,總是感覺少了點什麼,寧父的鬆口,其實已經是最大的勝利了。
“寧曄回國了?”過着朝九晚五生活的宋星琦感覺從來沒有這麼累過。
她常年生活在寧家,多少還有幾個上層朋友,告訴她一些普通人打聽不到的事。
可能上位者的手段都是這麼狠,自從寧父放話以後,宋星琦再沒有機會接觸到寧家,無論她用了什麼辦法,身邊也只剩下了父母的遺產和那一棟小房子。
小的讓她感覺在裡面都伸不開腿,無比的逼仄,可她手中那些屬於寧家的錢已經被凍結,真正能動用的,也只有那幾十萬。
幾十萬能做什麼?對於宋星琦這種過慣了大小姐生活的人來說,那簡直少的可憐,於是很快這點錢就花光了。
不願出去拋頭露面做些小生意的宋星琦,再次找上了許棘。
或許對她還有些愧疚,許棘接濟了她不少,卻明確的告訴她,家族不會讓他娶一個被趕出寧家的外姓女孩。
失去了寧家,宋星琦就還是原來那個普通家庭的孩子,沒有半點背景優勢,僅憑那一點外貌,又如何讓人看得上眼?
這點宋星琦心知肚明,也很早就在懼怕這一天的到來,可許棘的一番說話卻讓她懷恨在心,於是趁着雙方還有點好感的時候,宋星琦灌醉了許棘,懷了他的孩子,將許棘後來定下婚約的一位豪門小姐都嚇走了。
可是宋星琦沒想到,哪怕如此,許家也並沒有接納她,會生孩子的女人多了,許家還會少這麼個孩子?
後來多次爭執下,孩子也掉了。
許棘那邊想要娶個身份高的妻子的想法也因爲宋星琦的搗亂完全破產。
名聲甚至已經臭到同一個圈子裡都人盡皆知的地步。
只能找了個兄長投資失敗、即將步入落魄階段的小家族女人,後來聽說這女人本身養了幾個小白臉,私生活比宋星琦還不如,將許家整的一團糟。
當然這些,已經不會傳到寧家等人的耳中了。
這次過年寧曄和阿蓉又舉辦了一次婚禮,貝恆等人過來鬧了一場,大家在遊戲裡時常見面,根本沒什麼隔閡。
反倒是一直唸叨着小侄女的貝恆,抱着寧曄的閨女不撒手。
“暖暖,叫爸爸,”貝恆小聲說,“叫爸爸給你糖糖。”
短髮微卷的小女孩好奇的看他,小胖手往寧曄的方向一指,又收回來放在嘴脣上,“那是趴趴。”
“我也是爸爸,”貝恆剛說了那麼一句,就覺得後背一涼,他下意識轉過頭去,居然看到寧父嚴肅的站在他身後。
“……是你爸爸的好朋友,貝恆叔叔。”貝恆嚇得補充了這一句,放下暖暖灰溜溜的跑遠了。
只留下小姑娘咬着小胖手,跟寧父對視。
過了一會兒,阿蓉四處找不到閨女,問了下宋姿彤,就被指着到了偏廳。
然後看到寧父手裡端着一碗小孩子吃的糊糊,一點一點也不嫌煩的餵給暖暖,喂一口還用小手絹給她擦下嘴,比阿蓉都細心。
身後有人靠了過來,手臂環住她的腰,下巴就抵上了阿蓉的肩膀上,寧曄輕笑一聲,“昨天他對誰都一臉不樂意,當大家都沒見到他眼睛一眨不眨只盯着暖暖?今天倒是終於找到機會跟她玩了。”
阿蓉覺得有點好笑,不過她捂了下嘴,沒敢笑出聲,生怕被偏廳的寧父聽到。
“你不也是?”她拉着寧曄的衣角離開原地,“暖暖出生的時候,不知道誰喜歡的不得了。”
“誰說的?”寧曄目光落下來,低頭親了下她的臉頰,“昨晚讓我喜歡的不得了的,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