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主義者是狡猾而兇狠的,他們的食物可不好拿,那必須要付出做人的尊嚴和底線,踩着同胞的屍體越過去。
俘虜營邊上一片謾罵之聲,早先被押出來的反抗俘虜兵站成了一排,約莫二十餘個,神情木然的站在那裡等待死亡命運的降臨。
在距離他們30餘米的地方,50名一組加入獨立軍的俘虜被拉了出來,每人發了一杆步槍,在他們的惶恐不安中面向着前方的人;“舉槍準備……”
冷漠的命令聲音傳來,有兩名參加獨立軍的白人俘虜忽然尖叫着丟掉手上的步槍,大聲哭嚎着喊道;“不……不……上帝呀,我做不到……”
站在執行士兵後面的軍官,毫不猶豫的掏出手裡的左輪槍,對準這兩名白人俘虜的後腦就開了槍。
“啪啪……”兩聲清脆槍響過後,兩具屍體無力的倒在地上。
“違反命令殺無赦。”軍官的聲音迴盪在空中,冰冷不含一絲感情。
執行完槍決之後,軍官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他們的身後有幾輛裝甲卡車上的重機槍槍口,正對着準備行刑的白人俘虜和被行刑的犯人,此刻,任何的語言都是多餘。
任何一方不聽從命令,必將遭受血腥鎮壓。
在行刑場地的外圍,站了一圈2000多名剃着光頭的華裔移民,他們身上套着剛剛換上的新軍裝,站成兩排圍觀這一幕。
這是被強徵入伍的華人移民要上的第一課;對敵人絕不容情。
“舉槍準備……開火……”
“啪啪啪……”凌亂的槍聲響起,前方有10多名犯人身上暴起血花,身體軟軟的栽倒在地,依然還有10多名犯人木然站立着,他們虛弱的身體已經無力反抗。
“槍上膛,舉槍準備……”
發佈命令的軍官冷然地走到行刑隊士兵的身後,不動聲色的抽出手槍,抵在方纔表現不好的幾名士兵腦袋後面,冷聲說道;“要是再打不準,我就一槍打爆你的腦袋,現在準備……開火……”
在別人的生命和自己的生命如何選擇這個問題上,答案不言而喻,一次次突破底線就變得沒有底線,事實往往就是這樣。
“啪啪啪……”槍聲再次響起,
剩餘站立的犯人全都中槍倒在地上。
隨後
步槍交給下一輪行刑隊員,執行過槍決任務的犯人神情木然的排隊登記,包括姓名,住址,籍貫,年齡,接受訓練,所屬部隊等等詳盡信息,然後他們可以領到軍服和鞋襪,被打散編成一個個步兵班。
到這時
他們的身份已經轉變爲獨立軍一名新兵,然後在軍官的帶領下進入俘虜營,將所屬部隊的長官一一指出來,繼續完成“投名狀”的過程……
整編完成的士兵不會發槍,他們會得到一日三餐供應,每人領到一個毛毯,然後以連爲單位接受訓話,重新認識並適應自己的新身份。
行刑槍聲不斷的響起,因爲恐懼而放棄最後堅持的士兵大大增加。
次日中午
“司令官閣下,吳佩孚上校的手段過於粗暴血腥,有違國際公約中對於戰俘的人道待遇,我擔心這樣做大失人心,不利於帝國軍隊形象啊!”司令部高級參議何慕白准將一臉擔憂的勸說道。
李拴柱上將擡起頭來目光奇怪的看了看他,又看看司令部裡面的其他將校,沉默了一下問道;“哦,他是以什麼罪名處決戰犯?”
“是煽動並組織戰俘營暴亂,攻擊看押軍官和士兵,其實,這完全是個藉口。”何慕白准將很有正義感,他憤憤不平的敘說道;“根據卑職的實地調查,絕大多數的俘虜已經虛弱的站不起來了,他們只是口頭上的抗議……”
“何參議,如今的獨立軍人數有多少了?”
“呃……上午我過來的時候,差不多接近2萬了,不過,司令官閣下……”
“行了,你不必說了。”李栓柱上將揮了揮手打斷他的話,隨即站起身來,目光威嚴地審視着他說道;“現在我命令;你立刻前去戰俘營接替吳佩孚上校的工作,於明天上午……”
他擡起手來看一下腕錶,繼續命令道;“明天上午十時整大軍出征,你必須在22小時的時間內再給我拉出1萬人,湊齊3萬人共計6個師的獨立軍規模,完不成任務軍法從事。”
“長官,我……”何慕白准將聽了臉色都白了,這樣的任務他哪裡能玩得成?
“怎麼了……抗命不遵嗎?”
“卑職不敢,只是卑職擬採取的說服教育方式,恐怕耗時過長,不能夠按時完成任務啊!”
“哼……難道我的大軍要停在這裡等你嗎?”
李栓柱上將目光冷冷的盯着何慕白准將,銳利的目光彷彿直刺心底,令其頭上冷汗抑制不住的冒了出來,神情惶恐的掏出手帕來擦了擦。
吳佩孚上校一天一夜的時間能夠整編出兩萬人,給你同樣的時間,一萬人也整編不出來嗎?
“這……卑職……卑職萬萬不敢。”他不住的拿手拍擦汗,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來了。
李栓柱上將目光中透露出一絲厭惡之色,此人是陸軍部高級參議,早年間曾經留學歐美,對白人抱有一種特殊好感。
他並不反對個人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大敵當前,舊金山前線的情況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發生變化,遠征軍總司令部所做的一切都要圍繞着完成任務這一核心要點,哪怕有所出格也在所不惜。
在軍人眼中
國與國之間的戰爭無關乎正義與否,只存在着勝負之別,立場不能坐歪了。
美國人搶佔了西班牙人的加利福尼亞殖民地,在這裡大肆屠戮印第安人,並且將這片廣袤肥美的土地納入聯邦,充其量是一個強盜對另一個強盜地盤掠奪。
大洋帝國軍隊踏上這片北美土地,也只不過是一個新強盜而已,爲了拓展民族生存空間去侵略和打壓另外一個民族,實質上就是如此。
帝國武裝力量是軍事機器,用不着把自己塗脂抹粉裝扮成正義化身,那些事兒以後閒下來也許可以做,但不是現在。
李栓柱上將目光掃視,衆人沉聲說道;
“何參議,還有你們在座的所有人必須要牢記自己身負的神聖職責和使命,我們是北美大陸的征服者,爲皇帝陛下而戰,爲帝國開拓疆土和民族拓展生存空間而戰。
當前首要任務,是軍事佔領並征服加利福尼亞州,消滅一切反抗勢力。
爲了帝國大軍的勝利,我不介意採取一些出格的暴烈手段。
至於你們個人出於什麼私心目的,憐憫也好,看不過去也好,亦或是同情心氾濫,對白種人的生活心嚮往之也好,本司令官概不關心,但是任何人要以莫名其妙的理由干涉軍事行動,我就把他送到衝鋒的第一線去。
這位何高參先生要以說服教育的方式去改造戰俘,本司令官不予評價,我只要看結果。
現在你立刻去戰俘營報道,接手獨立軍下一步成員擴編工作。
本司令官也不爲難你,以3000人爲限,明天上午十時整我要見到擴編成果,否則軍法從事。”
“是,卑職一定完成命令。”何慕白准將滿頭大汗的走了,心中當真是叫苦不迭。
李栓柱上將目光銳利的掃視了指揮部裡的一衆將校,冷聲繼續說道;“大軍出征在即,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一切必須快馬加鞭的完成。
佔領區從15歲到50歲的所有華裔人口全部都要強徵入伍,我需要他們拿起步槍站崗放哨,不要給我扯什麼理由,也不要說什麼困難,命令不容討價還價。
在這裡提醒你們;把氾濫的同情心收一收。
我們不是來做善事的,帝國大軍所經之處只有征服,只需要播撒下恐懼的種子,教會被征服者足夠的敬畏,至於懷柔和感化還輪不到你們去做,現在都去做事吧。”
他揮了揮手,司令部裡的一衆將校“呼啦”一下散去了大半,全都去忙手頭的事情了。
過了一會兒
吳佩孚上校跑步前來繳令,立正,敬禮後彙報道;“報告總司令,下官吳佩孚完成任務,前來繳令。”
“稍息,彙報一下吧,你整編了多少獨立軍士兵。”
“報告總司令,職下共整編2.17萬人。”
“槍斃了多少犯人?”
“共處決了730餘名人犯,甄別出各級軍官及死硬分子4000餘名,尚待進一步處理。”
“嗯。”,李栓柱上將不知可否應了一聲,看了下吳佩孚佈滿血絲的雙眼問道;“又是一整夜沒休息吧?”
“職責所在,不敢懈怠。”
“確實如此啊,我要求軍人就做一個純粹的軍人,無條件執行上峰命令,不要把自己的情感和主觀想法帶到任務中來,可往往很多人做不到,你做得不錯。”
“多謝總司令嘉獎,卑職最大的願望就是追隨總司令征戰沙場,揚國威於異域之外,不考慮個人得失。若有一天能夠馬革裹屍,相會於英烈祠,實乃一生志願也。”
聽到吳佩孚上校鏗鏘有力的回答,李栓柱上將滿意的點點頭,考慮了一下說到;“若是把你留在戰俘營再壓榨幾天,能不能給我湊個1.5萬人出來?”
“下官認爲可以,只不過就要多殺幾個人了。”
“手段用不着過分粗暴,戰俘營我原本不準備多留什麼人,現在整編一切順利,兵力緊張狀況大爲緩解,所以這一次把你的青島第3步兵團留下來負責整編。”
說到這裡
李栓柱上將停頓了一下,手指輕輕的敲打桌面考慮了一番後說道;“我明天帶走25000人的獨立軍,剩下的你在這裡沙裡淘金,給你一週時間再淘出15000人出來編成三個步兵師,就由你的三團率領趕赴戰場。剩下的白人俘虜也沒多少了,留一個連的士兵再加上新兵團,差不多也就夠看押所需。”
“報告司令官,堅決完成任務。”
“好好幹,我看好你。”
“報告司令官,佩孚願效死力。”
“來日方長,你先回去休息吧,弦不能繃得太緊。戰俘營暫時交給何參議去辦差,我倒要看看他能給我交出什麼樣的成績。”李栓柱上將自言自語的說道,他擡起頭來看到吳佩孚上校依然站在面前,忍不住笑了;“還傻站着幹什麼?回去好好睡一覺養精蓄銳。”
“遵命,長官。”
吳佩孚上校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在衆人羨慕的眼光中大步走出司令部,這才感覺到從身到心的極度疲憊。
主持如此大規模整編活動,處決了幾乎一個營的刺頭,他的精神始終在高度緊張狀態,也到了生理極限。
回到鎮上的臨時居所,吳佩孚上校飯也沒來得及吃一口,脫下軍裝便鑽進了被子裡酣然入睡。
心理負擔啥的,那玩意兒完全沒有。
1908年12月24日上午10點
南方軍團主力誓師開撥,5萬大軍押送着2.5萬名新編加州獨立軍士兵向北方開進,目標直指500餘公里外的舊金山大都市區。
戰車轟鳴,鐵流滾滾。
威武雄壯的軍隊一眼望不到頭,殺氣騰騰的撲向北方。
大軍過境從早上十點到下午4時許還沒有走完,由於繳獲豐厚,原本騎自行車的步兵團士兵已經全部換上了戰馬,沒有戰馬的也可以搭乘車輛,進軍速度大大加快。
只有加州獨立軍的2.5萬名士兵要靠兩條腿行進, 雖然揹着行李和步槍,但是步槍裡沒有一顆子彈,在大軍的裹挾下前往北方戰場,開始書寫自己新的人生。
向北開進的滾滾鐵流經過俘虜營前方大路,吳佩孚上校率領着賀槍實彈的三團官兵,將這些俘虜押在路邊歡送,向他們展示帝國軍隊的軍威,同時也是一次思想洗禮。
在食物誘惑和軍威威懾之下,到了下午4點左右,又有3700多名俘虜屈服了,乖乖的走到另外一邊享受白麪饅頭和菜湯。
看到這一幕
吳佩孚上校臉上露出老父親一樣欣慰的笑容,再轉過頭看看剩下的2萬多名戰俘,眼中閃出一絲狠厲之色;
一羣冥頑不靈的蠢貨,看來不給你們上點手段,真的當我是吳大善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