棧橋上
在衆人的簇擁下,李福壽穿着一身淺白色大褂走了過來,高大的身形顯得十分飄逸出彩,一看就不是尋常人物。
“聽着,你這個無恥的闖入者,別以爲剪掉辮子我就認不出你們這些黃皮猴子,我需要知道你的名字,你必須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
李福壽聞聲看去,只見武裝民兵已經把這個中年白人拖了出來,揮動槍托就準備狠狠的砸上去,李福壽輕輕擺了擺手,說道;“想要知道我的名諱很簡單,我是昆士蘭伯爵,現在說說你吧,是誰給你的勇氣?”
“哼,見鬼的伯爵,我是德意志皇帝威廉一世陛下的臣民,我的名字叫德克-辛格勒,來自於黑森州,是一名經營酒館的商人,我到這裡已經有6年了,這裡是我的家園,絕不允許你們肆意侵犯。”這名中年白人表現得極其憤怒。
“嗯,除了你之外還有誰不服?”李福壽隨意的問道。
“我,我是荷蘭人斯滕貝格,是經營礦場和農莊的荷蘭公民,我對你的手下,野蠻行徑表示抗議,你們無法承受來自阿姆斯特丹的怒火。”
“還有我……”
一連站出11個男人,全都用憤怒的目光看着李福壽,如果眼光能夠吃人,恐怕此刻李福壽已經被撕成碎片了。
李福壽神情淡淡的瞥了一眼,繼續問道;“就這麼點人嗎,還有沒有其他人不服?”
他的目光留在人羣中一個禿頂男人身上,這是個年近50的白人男子,有着昂格魯-薩克遜人獨特的謝頂和鷹鉤鼻子,看起來目光陰沉,神情顯得相當鎮定。
“尊敬的伯爵閣下,我是格倫-約翰遜,只是一位經過此處的生物學家,來自於印度加爾各達,對於您和您手下的行爲……”格倫-約翰遜遺憾的聳了聳肩,說道;“我不予置評,也沒有立場。”
這是個老狐狸!
李福壽的腦海中立刻閃出這個想法,然後轉過頭去伸出手指一個一個點;“你,你,你,還有你……嗯,那個高個子,對……還有你,鑑於你們對於貴族的不尊敬語言,我現在要求決鬥,以維護貴族榮譽,很遺憾的通知你們,你們這些人只有接受而無權拒絕,否則將會可恥的被處死。”
這些被點到的人,全都被武裝民兵兩個人押一個的拽了出來,結果拽出來了13個男人,其中有兩個,已經嚇得腿軟了,哭喊着說道;“仁慈而尊貴的伯爵大人閣下,我剛纔並沒有表示任何意見,對你無條件的服從……”
也許是方纔李福壽用手指點人,武裝民兵們並不能夠精確的找出具體點的是哪一個,索性連旁邊的人也拽了出來,所以變成了13個男人。
“那又怎麼樣呢?”李福壽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擡起腳步向前走去,只留下淡淡的一句話;“我從你的眼神裡看出了惡意,或者你的心中藏着惡意,有這就足夠了,嗯,傅兄和雷兄,麻煩你們了。”
李福壽帶着手下揚長而去,他沒有興趣觀賞這血腥的一幕,只留下摩拳擦掌一臉興奮的傅彭和雷霄,還有一衆武裝民兵們。。
“老爺,您自去安歇,這幾個小兔崽子都交給我們好了,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貴族間的決鬥,可以請人代替,貴族與平民的決鬥,更可以指定任何人代替。
貴族與平民間的決鬥,貴族可以全副武裝的騎在馬上,手持利劍和長矛,平民只能使用木棍。
這個世界上從沒有絕對公平可言,在這個年代尤其如此,在森嚴的封建等級制度下,就連被壓迫的平民都覺得本該如此,心甘情願接受不平等待遇。
決鬥中死了也就死了,哪怕告到教皇那裡都沒用,現實就是這麼冷酷而無情。
莫爾茲比港最乾淨的一座木屋內
一衆俏丫鬟已經把泰山輪上帶來的高檔用具全都擺設好了,從傢俱地毯,到布帷簾幕,從高檔瓷器到酒具,甚至在窗戶邊擺了一個搖椅,點起了一爐檀香。
這個位於山腰上的木屋,可以俯瞰整個峽灣美景,是一處極好的所在。
此刻李福壽手中抱着一盞茶坐在搖椅上,身後一個丫鬟輕輕的給他搖扇,侍琴坐在屋內一角,纖纖玉手彈奏着古箏,悠揚的琴聲迴盪在空中,另一個俏丫鬟則爲其輕輕的敲打揉捏肩頭。
一衆小丫鬟環繞中,李福壽享受的品着香茗,欣賞着窗外開拓的廣大地盤。
從幾艘貨輪上下來大隊的勞工,還有上岸休整的船員士兵們,只有那些白人早就看不到蹤影了,也不知道被壓到哪裡去了。
李福壽不關心更不感興趣,只是遠遠的看着忙碌的人羣,感覺樂在其中。
這種感覺,有點兒像地主老財每天都要巡視自己的田地,帶來的那一種由衷的滿足感。
在港口
從泰山輪上卸下來兩組碼頭吊運設備,工人們正在緊張有序的安裝,三艘貨輪上運輸的人員大部分都下來休整,總數高達2600餘人。
他們拿起槍來就是民兵,放下將來就是勞工。
人們成羣結隊的來到溪流邊,在這片清澈的溪流邊洗淨旅途的勞累,享受新鮮的瓜果,可以盡情的飽餐一頓,充分的休整歇息。
小半天之後
一些勞工已經開始忙碌起來,數百人進入到山林裡開始砍伐樹木,一棵棵參天巨樹轟然倒塌,驚起飛鳥一片。
傍晚時分
碼頭上的兩座沉重的裝卸吊車終於安裝好了,從泰山輪上吊運下來一輛又一輛嶄新的拖拉機,拖斗裡都裝滿了各種貨物,發動起來後,一路歡快的駛上岸來。
粗略數了一下,竟然有50多臺拖拉機。
一堆又一堆的篝火被點燃,大鍋裡煮着濃香四溢的肉湯,工人們吃飽喝足之後,很快就進入了香甜的夢鄉。
熱帶地區氣候宜人,有一張席子或者一塊布就可以躺下來睡覺,什麼都沒有躺在木質棧橋上也可以睡得很香甜,都是吃過苦的移民,生活沒那麼多講究。
第二天,天色朦朦亮
工人已經吃過了早飯,開始幹勁十足的工作起來。
砍掉了枝杈的大樹被拖拉機從森林裡拽了出來,一排排的堆在空地上,在這裡有幾臺拖拉機被簡單改造了一下,長長的皮帶直接連接到鋸臺上。
利用拖拉機的動力帶動鋸臺上的鋼質鋸片,將巨大的原木鋸成一段一段,然後再鋸成木板,木條,木方,,堆在空地上備用。
另外一組工人駕駛着拖拉機,從貨輪上卸下來大量的水泥,鋼筋,柴油發動機和米麪糧油、罐頭,香腸以及牛羊豬等牲畜,還有還有各種工具物資。
建築工人開始攪拌水泥,放入鋼筋澆築大塊的水泥地面,部分建築工人則開始修建碼頭,建造房屋,在有序的指揮下井井有條。
大量土著人被武裝民兵驅趕出家門,從事繁重的體力勞動,開山取石,搬運木材,木料,挖掘碼頭設施基坑等等,工程的速度陡然加快。
在數千人的努力下,莫爾茲比港肉眼可見一天天的發生改變,碼頭邊一座又一座的木屋建設起來,道路在延伸,棧橋進行大幅度拓寬,並且向海中推進,延伸到170米的距離。
一週之後
兩艘5千噸貨輪順利的靠上碼頭,卸下來了更多的物資。
而泰山輪載運着500名工人,在4艘巡防艦護衛下向着西方一路駛去,他們的目的是漁港查亞普拉,一個荷蘭移民建立的小漁村。
僅僅兩天後
來自閩南的一艘萬噸貨輪“北天山”號駛入莫爾茲比港,從船上下來一大羣不知所措的大陸移民,共計1366人,這些人有男有女,但都是青年壯勞力,他們很快被安置在碼頭邊的木屋區裡。
女人得到優先安排,集中居住,從抵達的第2天開始便工作起來,爲工人們燒火做飯,縫製洗涮衣物,去種植園裡採摘瓜果,飼餵牲畜,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男人則加入了勞動大軍,齊心協力地開始建設莫爾茲比港,推倒一片又一片的茅草屋,挖掘溝渠,按照工程師的指揮修建下水道,覆蓋上水泥板,用碎石和夯土修建道路,每一天都發生着日新月異的變化。
“北天山”號得到充分補給之後,鳴響長長的汽笛聲表示感謝,然後緩緩的駛離碼頭,向着蔚藍色的大海而去。
碼頭工程指揮部內
建設總指揮吳學文擡起頭來,看着“北天山”號萬噸巨輪龐大的身軀駛向蔚藍,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豪情壯志。
“北天山”巨輪的到來,拉開了整個香格里拉島(舊名新幾內亞島或伊裡安島)大建設的序幕。
在紅河谷鼎力支持下
位於大陸的廣濟堂,澳洲19世紀聯合航運公司,諾曼底進出口公司,匯通銀行,通用機械公司,紅山鋼鐵廠,松江水泥廠等等,麾下一系列企業全都行動起來,形成了高效而嚴密的協作,共同助力香格里拉島移民建設的熱潮。
從今往後
作爲遠東航線前往澳洲的運輸中轉站,香格里拉島將會迎來一船船移民,建設物資和豬牛羊馬等牲畜,爲新城鎮建設添磚加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