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之長風抱着哭着,彷彿是這十二年的淚水全部都揮灑而出。
臉不禁的揉戳着,彷彿都是在渲染着這十二年來的傷心往事。
混亂中,睜開眼,卻是抱住了一個固定門楣的木柱子,而那眼前那道虛實交加的王蕊音容笑貌連同身軀都是急急地滲入了門中。
幾多青澀,幾多柔情,剛纔都還在,此時卻了蹤影。
是誰,在那裡叩響了你童年的回憶。
是誰,在那裡用手撫平你年幼時的憂傷。
又是誰,在那裡悠悠地敲響了你童年的印記。
是母親,我們的母親。
“母親,母親,不,不。”牧之長風奮力地嘶鳴着,雙手排山倒海般往前晃着這扇木門,轟然中木門倒了下來。
心神激動,驟然狂喊,彷彿母親王蕊的容顏就要消失在了那扇木門之中,雙眼猩紅,似乎全身的震怒都化爲了悲憤的力量,然後又風馳電掣般咕咕地涌上心頭。
“不。”驚恐之中的餘音再次散發着沖天的威力,如同雷聲,滾滾而來,聲震四野,無法抗拒。
連天的巨音之中,牧之長風雙眼噴出惡毒的目光,而手中的那把九陽碎骨劍帶着憤怒的金白之芒,狂轟之中憤怒地化作一團團的戾氣向周圍擴散而去,而他的容顏,此時卻是有幾分的邪惡和恐怖,那模樣就像是和於連天鬥法時的猙獰,也像是和葉立濤在廝殺時的憤慨。
“不可能,不可能。母親,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你在這裡,你在這裡的。”憤怒的吼叫之聲滾滾往前襲去,只有這個急速奔騰的聲音的發出纔是他對這個世界的呼喊,更是他對這個世界無奈的憤慨,但是更是他這十二年來對母親至尊支柔的思念和想念。
九陽碎骨劍飄出的金白之芒,恍然之中連天而起,劍揮出,白光閃落,小木屋四面的牆壁頓時呼呼地攜帶着風聲往後飄去。
噗噗嗵嗵地往地上落去。如同漫天的春雨,遨遊在這個神州大地之上,連綿而來,當中卻是裹着無盡的戾氣。
憤怒中,激動中,傲然而立的牧之長風,他就像一個鬥士,一個百死莫贖的鬥士,仰天而立,嘶嘶地對着蒼天狂吼着。
雙眼緊閉,任憑淚水再次地滴落,劃過那稚嫩而滄桑的臉龐,就像是一杯濃香而炙熱的醇酒,更像是一個大草原裡孤獨開放而又孤獨綻放的一朵野花。
風來了,擋着風,雨來了,迎着雨。
孤獨而立,孤獨而開。
又是爲誰開,又是爲誰放?
蝴蝶都去了哪裡呢?
長風吹過,依依不捨。
“叮咚。”
“叮咚。”
這聲音如同如泉水擊石,如同雨落大地,嫋嫋連天,散播而來。如同王蕊輕飄飄的身軀若是仙子一般出現在哪虛無的空中。
白衣飄飄,如同仙子,嬌脣一動,卻是魅影無限。
閉眼中的牧之長風從夢靨之中立時被這梵音激醒過來,右手中的九陽碎骨劍一晃,立時全身戒備起來,這是他的本能,十二年來練就的本能。
多少次的摸爬滾打,多少次的招人毒打,多少次冷漠眼神,這就是他對這個世界的看法。
輕音依舊飄出,一道道流過來的音符就如同王蕊的手,溫暖地撫摸着她的小臉和他的心靈。
四肢百骸,均是空曠舒泰。
這琴音就猶如一道魔法,帶着漫天的溫潤和感悟,使人的雜念頓時消失在雲海之中。
終於牧之長風放下了握成拳頭的手,手中的九陽碎骨劍也是“哐啷“一聲跌落在地,清脆而餘音嫋嫋,和着彎彎流淌的琴音彷彿是就是一道的天籟。
睜開眼,卻是一道豔豔的陽光迎面撲來,晃得他急急忙忙低頭揉眼。
再看時,卻是憑空的一陣刺目和眩暈,那是一道靈光,一道亮光,悠悠而來,無盡的殺戮,無盡的苦難,無盡的滄桑,此時都在他的心頭驟然消失,煥然而起的就是一個平靜安詳的世界。
在凝視,前方卻是一道殊麗風景,那是一個清麗的背影背對着他,絲絲縹緲而來的琴音就像是天籟一般,柔柔地映入了腦海。
天地驟然爲之一亮,山川更是平添了幾抹的秀色,更增加了幾分她的秀氣。
白裙拖地,淡墨色的秀髮絲絲地束在腦後,腰中繫着一個粉色絲帶,微風一吹,更是恍若天仙下凡。
“仙子,彈琴的仙子姐姐。”
牧之長風不經意地喃喃着。
彈琴的殊麗少女沒有回頭,只是任憑微風拂過自己是嬌軀,悠悠中就是一道體香傳來,似玉蘭,似玫瑰。
淡淡幽香,一入鼻孔,登時四肢一片氤氳,輕飄飄的,好像自己也是一個神仙般飄了起來。
這香味,沒有炙烈,若隱若現,卻又清晰可見。雙手一撫,琴聲一片,前方的高山也是含雲帶霧,若隱若現,幾抹蔥綠,幾抹亮紅,都在那雲端裡縹緲着,更是一處的仙境。
“仙音姐姐。”
牧之長風這次又是輕喊一聲,而且這次改爲了仙音,卻是神仙彈琴而發出的聲音。
彈琴的殊麗少女還是沒有回頭,微風一吹,更是天地之間都是着一縷的幽香和這一縷的琴聲。
牧之長風這次咬着嘴脣,微風一般道:“你是仙音姐姐嗎?”
琴聲這時戛然而止,悠悠中,那個女子站起身來,如同一池的風荷,映着碧綠的清波而向上泛起的荷花。
一轉身,登時牧之長風一見就是嘴張的大大的,彷彿是呼吸都停止了。
風吹過,一縷幽香;眼望去,一片清亮;心中是,一個仙子;耳朵裡,一道琴音夾雜着幽香彷彿還在遍地的流淌。
緩緩中流入天際,更是流入了他的耳膜和心扉。
“仙音姐姐。”
這時的牧之長風到是看清楚了這個仙子姐姐的容顏,而這顏容就像是一副一卷緩慢鋪開的水墨畫,隨着鋪開,就是一陣陣的驚異和讚歎,山停水止,浮雲忘歸:
鋪開的畫面,首先迎來的就是“清”、“淡”二字,一襲白裙曳地,身形筆直修長,一條粉紅色的絲帶點綴着,更是憑空多了幾分的空靈,體態婀娜若帶着蓓蕾的玫瑰,更像是含蓄的玉蘭,玉蘭柔若無骨,玫瑰媚若空靈,纖腰若風般含情,細肢是雨般帶意。
饒是一池春水,也吹皺了無數的漣漪。
水墨畫往上延展,映入眼瞼的卻是如同帶雨的玫瑰花瓣一般的紅脣,微微迎風而立,卻是欲言又止些什麼;嬌小的鼻子映襯着玲瓏的紅脣更是風般含情,雨般帶意;兩道淺黛色的眉毛如同一彎新月懸在空中,只是眉心有些緊鎖,似有一番幽怨,但卻更加添了一絲靈動的光澤,雙眸含情又有威嚴之色,恰似一汪寒潭,晶瑩透澈,纖毫畢現卻又深不見底,雲山霧罩;更兼一頭墨色的長髮倚在腦後,長風一吹,卻更是依依不捨。
一道水墨的山水畫便是“儒”、“雅”兩字可以包含的。
水墨畫繼續往上翻着,靈靈中美目一閃,宛若剝皮後的荔枝一般清、淡、儒、雅的面容隨着衣衫的飄動,佛若是鍾靈蘊秀、雲山霧罩的峨眉山,又彷彿是一道帶着淡淡水韻、輕盈秀美的富春江之水。
膚若凝脂,好似不食人間煙火,清逸舒朗,淡雅婉轉,若鏡湖倒影,滿湖青翠;面如羞月,卻是江南水鄉,溫潤如玉,清澈如水,脫塵如神,出塵如仙。
遠觀一種淡,清,儒、雅的神韻從骨子中絲絲的往外沁出,近看卻是又一種靈,清,秀,仙的風韻在體內婉轉的流淌。
此女子對他輕微微的一笑,立時牧之長風就是心頭一震,“母親,仙音姐姐”。呼喊中,就像是一個照相機對着她的腦海就是一陣的閃光和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