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尚未大亮,文府管家劉方就過季菀府來把楊子晨叫醒,越太子已經到文府下召,要他馬上進宮,接受新職。
楊子晨暗咒在這個沒有鬧鐘的時代,仍免不了清晨起牀之苦,匆匆在四個婢女的侍候下梳洗更衣,和劉方策馬上路。
到平陽城後,他是第一次那麼早起牀,但是很多人比他起得更早,除了趕集的農民和牧人外,還不時遇到一隊隊操練的越兵,隊伍整齊地喊着口令急步走過,爲早晨的平陽城平添了緊張的氣氛。
劉方睡眼惺忪道:“昨晚喝了幾杯後,只是和兩位歌姬胡混,現在竟然還頭疼,真是不服老不行了。以前我曾經一個晚上連御八女,第二天照常早早起來做事。”
“八個?”楊子晨失聲道,臉露不信的神情。
男人說起這種事,都是喋喋不休的,更不會服輸,道:“你不信?好,那天我帶你去見老鍾,他就住在我隔壁,他可以爲我作證的。”
“我信,我信!”楊子晨不禁爲之莞爾。
送到宮門,劉方就回去了。
進入宮門時,衆禁衛對楊子晨肅然起敬,使他感到自己的身份地位,他揮揮手,打起招呼,有點閱軍禮時首長的感覺。
楊子晨來到越太子接見百官的光明殿外廣場,只見殿外的臺階上下滿是文武大臣,三三兩兩在聊天。
稽會侯爺和幾位武將說話,他看見楊子晨來了,親切地笑道:“城守大人,初來乍到,很多宮裡的規矩一定不熟悉吧,不過現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了,本侯以後自會照顧你。”
楊子晨心中大罵稽會侯,他先前投錯注了,現在反而想籠絡自己,但是暫時只能虛與委蛇,恭敬道:“多謝侯爺賞識,卑職非常感謝當晚侯爺的提議,東方家才能將唯一的愛女許給我。”
“哪裡,哪裡。”稽會侯親切道,即使心裡在滴血,“城守大人,今晚可有約?”
楊子晨知道推辭不得,道:“侯爺如果有什麼吩咐,即使有約也要推掉啊。”
稽會侯滿意地笑了,暗忖,人生在世,無非是美人權財,只要我捨得下血本,他還不乖乖爲我所用!於是稽會侯笑道:“黃昏時刻我派人去文府接你,對了,你也該自立新府了,這事交給本侯就好了。”
這時鐘聲響起,百官紛紛入殿。
楊子晨也跟在後面進去了。
殿內大臣依照身份地位左右分開,楊子晨立在大殿中央受封,並授予城守的兵符。於是他乘機推薦楚天雄爲副將,輔國大臣石買大將軍和文種商議後也准奏了。
正式任命後,由內臣祥子公公負責指點他以後進宮的禮儀,並帶他去量身製造將軍服。
路上,祥子公公對他的提問不厭其詳地解釋一切,非常巴結的樣子。
胖胖矮矮的祥子公公笑道:“太子對你很是敬佩,有空讓你多多進宮教教。另外特地先給你三天假期,以示恩寵,三天後將軍服也造妥了,你在威威武武地上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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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公公提點,我現在可以出宮了嗎?”楊子晨問。
祥子公公閃過異色,笑道:“棠麗夫人吩咐過,等城守大人正式任職後,定要請你去見她一面。”
“棠麗夫人?”楊子晨微微一愕,棠梨夫人也召見自己,看來他們母子雙管齊下啊。
“即是稽會侯的生母,棠麗夫人。”祥子公公以爲楊子晨不知道,忙解釋道。
越宮中幾時見過像楊子晨這樣英偉的人物,楊子晨邊走邊惹來很多宮女的眉眼,她們個個眼中放電,如虎似狼般。嚇得楊子晨微微低下頭,暗忖,也難怪,越王勾踐又去吳國做了人質,本來就寂寞的宮妃肯定更加寂寞。
棠麗夫人在棠麗宮接見了楊子晨。
楊子晨第一次見到棠麗夫人,見她生得雍容秀麗,保養得道,外貌比實際年齡年輕多了,遠看像二十多歲,其實應該有三十多歲。眼角粉妝下的淺淺皺紋,卻無損她的風華。
她的秀髮梳成墜馬髻,高高聳起,又墜往一側,顫顫巍巍,使她更有女人的味道。
棠梨夫人看見楊子晨,熱情道:“恭喜楊城守喜得新職,又贏得美人歸。”
楊子晨忙謙虛一番,恭敬道:“多謝夫人。”
棠麗夫人又淡淡道:“稽會生不更事,行事魯莽,如有什麼得罪之處,我代他致歉了。”就憑此女能放下夫人至尊,向一個小小的城守致歉,楊子晨心中暗歎其厲害。
“可是,常言道,識時務者爲俊傑,不知楊城守是否識時務呢?”棠梨夫人正容道。
楊子晨心想好戲要來了,恭敬道:“夫人多多指點子晨。”
“如果越王勾踐不能從吳國回來,你說誰能真正做越國的大王呢?”棠梨夫人冷冷道。
楊子晨暗叫厲害,這樣的話也敢說出來,又不知對方是在招攬自己,還是在試探自己,只能支支吾吾道:“理應是太子吧。”
棠梨夫人嘴角浮起不屑的笑意,道:“一個十二歲的孩子,父母都不在的話,誰會真心擁戴呢?”的確,現在的太子與夷,如果沒有了越王勾踐的後盾,其實什麼都不是。
“子晨,乃聰明之人,有些話本夫人不言明,我相信你也會明白的。希望你以後站好隊伍,定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棠梨夫人嬌笑一聲,不叫“楊城守”,改口叫“子晨”。
楊子晨見她變得美目含情,春意盎然,眼光不由落在她身上,心中一癢。但又想起稽會侯侮辱白致的情景,強按下率性而爲的性情,轉移話題道:“我現在只想先開個銀行,先賺些錢再說。”
“銀行?”棠梨夫人秀眉微蹙。
“是的,後天開業典禮,到時候恭候夫人前來賞光。”楊子晨稍微解釋“銀行”的概念後道。
“好,只要是子晨的事,本夫人自當相助。”棠梨夫人柔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