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十五章 雙鳳浴血戰羣賊(四)

那店家斷斷續續的道:“今、今夜,大家、都、已睡熟,三、三更,時、時分,忽然來了、一羣,一羣黑衣、強盜,進的、店中來,見人、見人就殺。”他喘息了一會,又道:“多虧,多虧左間那,那二位、姑娘,撥出寶劍,敵住、敵住賊人,但、賊人,太多,她們,她們究竟是、女的,怎,怎敵得住,那,那許多人。”說至此處,他又喘息了一陣道:“有兩個賊人殺進小的,屋裡,一進來,便、便將小的,兩個孩子、給、給害了,又要,強佔,強佔小的,妻子,婦人,婦人不從,那賊人便,便將她害了,小的,小的也被,他們,他們砍了兩刀,昏死過去,”

“那兩個姑娘怎樣了?”天楓怕店家一口氣上不來,死過去便無法知道真相了,連忙追問道。

店家喘了幾口氣,面色忽然紅潤起來,從天楓懷中掙扎出來,坐在牆邊。衆人見他如此舉動,都嚇了一跳,但馬上明白此乃人臨死之前大都有的舉動,也就是所謂的迴光返照。

店家坐起,以手撐地,道:“小的昏迷之前,聽見那二位姑娘與那羣賊人打的甚是激烈,不時有人發出慘嚎之聲,但聽聲音不是二位姑娘發出的,後來打鬥聲愈來愈遠,大概是向那邊去了。”店家說着用手向西方一指,聲音忽然大了些道:“望大爺們與小的做主,還小的一個公道,捉住那些賊人強盜,給小的一家老小報仇哇。”說罷頭一歪,不省人事。

衆人聽罷,個個義憤填膺,顧不得這店家,紛紛越出房屋,向西疾馳而去。一口氣追出幾里路,不見有什麼異樣,又疾行了幾里路,前面出現了岔道,衆人不知走哪條路好。正猶豫間,艾鳳雲忽然叫道:“林大哥,你快看,這是什麼?”

林天楓忙奔至艾鳳雲近前,向她手指處一看,原來草叢裡竟有一截斷劍,斷口齊整,很明顯是被利器削斷留下的痕跡。天楓忽然想起,藍綠雙鳳隨身佩戴的長劍乃是寶刃,能切金斷玉,削鐵如泥,一般的兵刃一削即斷,這斷刃必是她們和敵人打鬥時削下來的。天楓看罷,招呼大家道:“走這條路,快走。”當頭領先疾步追了下去。

走不多遠,路邊又發現一些斷掉的刀劍,不遠處又有幾具黑衣蒙面人的屍體。七人見沒追錯路,更加奮力急追而去。

一路上,到處散落着斷刀、斷劍,還有死屍,但都是黑衣蒙面勁裝大漢的。天楓心中暗討:“難道這些黑衣人又是義清教的人不成,恨世邦自出道武林以來,沒聽說與哪門哪派結怨,只是與義清教有瓜葛,又是義清教乾的?如果真是的話,藍綠雙鳳二位姑娘可就危險了,看這一路上打鬥的情形來看,戰鬥極爲慘烈,不知二位姑娘怎樣了。”把心中的想法與衆人說了,並提議加速追趕。賽氏四花都很贊同,只有高平和艾鳳雲不語。天楓也不管他二人同意與否,率先向西疾馳而去,賽氏四花見狀立即快速跟上,五條人影轉瞬已出去幾十丈遠。高平和艾鳳雲猶豫了一下,也發足狂奔跟上。

行了十餘里,路上又見到了一些斷劍斷刀和一些黑衣人的屍體。前面出現一片樹林,衆人電射至林邊,天楓偶一擡頭,發現樹枝上掛着一塊血布,不知是有意掛上去的,還是在空中交手時被樹枝刮掉的。

天楓飛身而起,一躍至樹頂,取下那塊血布,見血布底色是翠綠色的,雖被血浸紅,仍然能看出翠綠的顏色,乃是質地極好的絲綢。看這血布的顏色,很有可能是綠鳳習枚青衣服上的布。天楓見了,心下一沉,暗討:“一路上看來,斷刃甚多,雖死了十幾二十來個黑衣人,但看樣子黑衣人人數不少,藍綠雙鳳這一方看來只有她們二人,不知運如她們幹什麼去了,如不盡快找到她們,她們姐妹恐怕是凶多吉少。想必忙帶領衆人穿林而過,向前疾行。

行不多遠,天楓耳際隱隱約約聽到有兵刃撞擊之聲,又行了裡許,聲音越來越清晰,賽氏四花也聽到了。高平和艾鳳雲 也聽到了打鬥的聲音。七人加速行程,兵刃撞擊聲越來越近,而且聽到陣陣的喊殺聲,偶爾夾雜着對掌聲。七人疾行至一座土坡前,此時天色已明,已能看清土坡下的景物。只見一羣黑衣人正在圍攻兩個人,廝殺的正緊。那兩人頭髮披散,渾身浴血,但衣服的顏色還看得出是一藍一綠,不是藍綠雙鳳姐妹又能是誰。二人手持長劍,雖在奮勇廝殺,但腳步已經凌亂,踉踉蹌蹌,劍招也不連貫,看樣子已不能支持多久了。

天楓見果真是她們二人,忙率衆人從土坡上殺了下來,加入戰團。他本不願多波及無辜,但此刻藍綠雙鳳危在旦夕,若慢了,藍綠雙鳳有可能性命不保。因此他撤出長劍,一路殺去,那些黑衣人怎擋得住他,何況這些黑衣人也已苦戰了一夜,雖是車輪戰術,輪番和藍綠雙鳳打鬥,但也早已累了。從土坡上殺下來的個個是生力軍,一個個如猛虎下山、潛龍出洞,黑衣人哪裡抵得住。更何況這些黑衣人當中也有認識林天楓和賽氏四花的,明知閻王到,哪裡還有心戀戰,發一聲喊,做鳥獸散。其餘的見土坡上來了七位煞神,早嚇破了膽,哪還有心思去顧及藍綠雙鳳,四散而逃。天楓沒費多大力氣便殺到雙鳳近前,手起劍落,將圍攻雙鳳的幾個黑衣人打發去了西天見如來佛祖,持劍護在雙鳳身旁。

雙鳳早已渾身是傷,又苦戰了一夜,真氣即將耗盡,見援兵來到,再也支持不住,晃了幾晃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天楓見人已救下,大喝道:“黑衣賊子聽着,我不想多造殺戮,今日暫且饒了你們,再不許與這二位姑娘爲難,日後倘若再被我撞上,定殺不赦,還不快滾。”

還未走的黑衣人包括一些堂主、香主在內的所有人巴不得如此,怎奈被賽氏四花,高平,艾鳳雲逼得甚緊,脫不開身,只得硬着頭皮迎戰,聽了天楓之言,見對手以停手不攻,立即紛紛逃離。高平、艾鳳雲原本就不想插手,聽見天楓之言,早住了手,與他們對打的那幾個賊子馬上四散逃去。只苦了和賽氏四花交手的那些黑衣人,賽氏四兄弟早已殺得興起,哪管天楓說什麼,掌劈腳踹,一個一個,眨眼間,那些賊人都已屍橫當場,去陪閻王下棋去了。四兄弟還不盡興,又追上幾個殺得過癮纔回來,口中連叫痛快。天楓見他們殺得無非是無惡不作的惡徒,不便說他們什麼,招呼過衆人,檢查藍綠雙鳳的傷勢。

只見藍綠雙鳳身上的傷口雖有十多處,幸好都不致命,二人是因失血過多,又連番苦戰勞累過度真力耗盡導致昏迷。當下天楓與衆人退至一邊,讓艾鳳雲給雙鳳包紮傷口,敷上金瘡藥,然後扶起二人,天楓坐在二女身後,將雙掌貼 在二女背上,以本身真元爲他們引導真氣,推血過宮,治療內傷。過了好一會,纔將雙掌緩緩收回。

不多時,二女緩緩睜開眼睛,見此情形,知是衆人救了自己,忙掙扎着起身道謝。藍鳳道:“多謝諸位搭救之恩,大恩不言謝,他日有用的着逍遙紅的地方,定當效勞。”綠鳳也道:“若不是大家仗義援手,習枚青恐早已命赴黃泉,習枚青在此謝過各位搭救之恩。”說罷深深施了一禮。

衆人連忙還禮,但雙鳳堅持要謝,衆人只好依了。當謝到高平、艾鳳雲時,雙鳳面上不由一紅,高平和艾鳳雲同時也感覺不自在,還了一禮,讓過一邊。

天楓道:“二位姑娘何以被這羣賊人追殺至此,你們恨世幫的人呢?”

藍鳳逍遙紅嘆了一口氣道:“我們和掌門人本是在一起的,因爲幫中有事,派我二人出來,待事情辦完後回來,一路上便覺有人跟蹤,只怪我們一時大意沒放在心上,誰想,昨夜晚間來了大批的黑衣人,包圍了客棧,突然發動襲擊,見人就殺。也幸虧我們姐妹手中的兵刃削鐵如泥,能削斷敵人的兵器,使得打鬥有利了一些,否則,早就死了多時了。”

天楓道:“那客棧我們去過了,一概衆人都被黑衣人給害了,對了,二位姑娘可知那羣黑衣人是什麼來頭嗎?”

逍遙紅苦笑道:“什麼來頭,還能有誰,無非是義清教的賊子,他們數次想消滅我們恨世幫,可又尋不到我們的幫派在哪裡,更找不到我們幫主,便把目標放在我們姐妹二人身上,我們姐妹常在外面活動,容易暴露,所以成了他們追殺的目標,數次想殺害我們,這次若不是衆位相救,他們就真的得手了,我們真的就讓他們害了。”

又是義清教,數月間,義清教連番受挫,竟還這般囂張。

習枚青道:“義清教公然給個大門派以及小幫派、島主、谷主下書,直接威脅恐嚇,哪個敢不依附,便要遭滅門慘禍,如此一來,哪個敢不依,雖有的還沒有正式答應義清教,但也是牆頭草隨風倒,見哪邊風硬便會歪向哪邊,或者做個兩不得罪的和事老,奴顏婢膝,又有幾個敢公然出面指責義清教不恥行爲的,當真可惡至極。”

林天楓喟然長嘆道:“武林平靜了數十年之後,卻一再被張挺掀起腥風血雨,如不盡早除之,恐怕數百年的武林基業便毀於他手,只是這義清教勢衆,想盡快除去,也非一朝一夕之事,只有等待時機,見機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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