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死纏綿,難解難分,勢均力敵!
兩個遠超年紀正常體魄的中忍,盡情用他們的方式,親熱的打着招呼。
無論是熱情,還是打招呼,他們都沒有絲毫的錯誤,但是他們錯就錯在,在錯誤的地方,幹着習以爲常的事情。
同樣,正因爲這習以爲常,還爲他們招來了毛骨且悚然的一個詞彙---校醫處!
淡淡的話語,剛剛響起,方纔還難解難分的兩人,立即推開對方,仿似對方身上突然出現什麼讓人難以忍受的病菌,一點沒有剛剛抵死纏綿的模樣。
兩個壯漢,在相互一推間,距離頓時拉開,陳陽搔着腦袋,望向門口嘿嘿直笑,而另一個壯漢,自然是緊追渺兮而來的歐陽二丈,這個壯漢蜷縮着軀體,好似這樣可以儘可能躲避,減小受攻擊受摧殘的概率。可惜,他龐大的軀體,在如何蜷縮,塊頭擺在那,扭來扭去,反而更加引人注目。
“真一,你來了……”猶如硬從嗓子間擠出來的聲音,兩個壯漢扭扭捏捏打着招呼,其不情願而又不得不爲之的態度,昭然而揭,這兩個傢伙,實在不是僞裝的料,,一點點的遮掩,都不會,好在來人仿若未意識到一樣,從壯漢間的距離通過,嘴角掛着溫暖柔和的笑容,悠然閒淡的走向座位。
“呼……”長長出了口氣,兩個壯漢抹了抹滿頭的汗液,緊繃的軀體不由鬆弛下來,頗爲慶幸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既難看又澀然的笑容,簡單的抱抱拳,各自走入位置,頗爲遺憾的結束最直接最痛快的打招呼的方式。
“大叔,你越來越牛了……”渺兮衝前一排的久陳真一,豎起大拇指,由衷的讚歎。
這兩年間,久陳真一這個大叔一點點發生變化,日積月累的變化,自自然然,毫沒有突兀的感覺,彷彿他本該是這幅模樣。但是,許多熟悉的人,都知道,他的變化如何的大,如何的翻天覆地,判若兩人。
原本冷凍一樣,同田中老師沒什麼差別的撲克臉,一點點的發生悄然的變化,微不可查的笑容,開始盈掛在嘴角,慢慢隨着時間的流逝,這抹笑容悄然的發生變化,笑容的幅度增大,達至一種恰到好處的程度時,幅度停止波動。再變化,則是情感,這抹幅度恰到好處的笑容,好似無聲的語言,傳達着笑容者的情緒,由冬日般的酷寒冷漠向春日的溫暖柔和。
渺兮望着轉過來盈掛着笑容的久陳真一,難以同記憶中的大叔相重合。但若是對上那對同樣帶着溫暖柔和意蘊的雙目時,其深處如何變化,如何遮掩,都去不掉的冷與漠時,才勉強同記憶中的他,相映照。
他的心,他的情緒,他的認知,他的行爲,通通在發生變化。但唯有一點,他本性中的那一點,依舊如故,如同跗骨之蛆,埋入骨髓,侵入血液,甚至紮根於本能。
“牛?
有他在前,你眼中,誰又會是真的牛?”久陳真一扶着眼鏡,淡淡吐出這句話,鏡片後的目光瞥向井野,確切的說是瞥向在井野指間翻動的紫芒,雙目內的溫暖柔和甚至其掩藏至深的冷漠,一瞬間發生變化,由內而外涌現難言而強烈的情緒,“把它交給我吧!除了他,只有我可以透徹它的秘密,甚至較之於他,更深,更遠!!”隨着話語,目中的那情緒愈發濃烈,其渴望昭然而出,而略顯低沉的嗓音,很低,很低,卻有着一股奇異的力量,讓人忍不住的信服,仿似面前帶着溫暖柔和笑容的男子,是最值得信賴最值得依靠的人。
有一道,低沉而悠揚的聲音,悄然響起,若有若無的,彷彿在說,給他吧!給他吧!他是最值得你交付的人,相信他,沒有錯……沒有錯……
‘哼!’井野金髮微微揚起,秀眸瞪起,柳眉揚起,那道若有若無的聲音,立即從耳旁從腦海內消退的一乾二淨,一丁點的痕跡未有留下。
眼見井野連哪怕一瞬的迷惑遲疑都沒有,久陳真一放下扶着眼鏡的手,聳聳肩,臉上露出無奈的神情,慢悠悠地道:“哎!對你完全不起作用了,看來我該想想其餘的辦法了!可是,留給我的時間,好像不多了……”
一旁的渺兮只覺腦袋微微一沉,隨即在冷哼中清醒,聞言,立即明白方纔發生的事情,畢竟這樣的事情在兩年間發生了不止一次,只是方式不同罷了,翻了翻白眼,無奈地道:“大叔,我不得不佩服你的韌性!自打哥哥離開,你就一直打着蒼穹的主意,開口直要行不通,又想出各種奇奇怪怪的方法,想要從井野手中將它騙走,兩年了,我被殃及了兩年。你就不能挑個我不在的時候,再耍手段嗎?”
再次聳聳肩,不同的是,這次又添加上一個攤手的動作,“兩年又如何?凡是同你哥哥相關的東西,對我的吸引力是無法抗拒的。可惜,井野是一個合格的保管者,連我通過書籍以及臨牀試驗學會的催眠,對於她的效果都微弱的更沒有一樣。她的精神能量,增長的太快,太快,對於異常狀態的抵抗力,格外強悍!”
紫芒依舊在指間翻動,揚起的金髮已經落回,望着久陳真一的模樣,井野不由送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沒好氣地道:“他留給我的東西,你也敢打主意,真是膽而肥……不過這該是你最好的機會了,它很快,很快就將回到它主人的手中,你瞧,它正在興奮的顫動,我們一定很快會再見到他!”飽含着期待與愉悅的話語,歡快的從少女口出躍動而出。而唐刀蒼穹,確正如少女所說的,正在輕輕顫動,不僅僅顫動,而且充盈的紫芒,開始緩緩閃爍,一會兒紫芒大熾,一會兒紫芒黯淡幾乎微不可查。
渺兮與久陳真一甚至教室其餘人的目光投了過來,有好奇,有疑惑,有不解,渺兮挑挑眉,“它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嗎?”
井野愉悅的神情頓時一僵,雙眸瞪大,臉上的血色霎時褪去,在一衆人的注視下,目光空洞的喃喃道:“是……是出現過一次,那一次是他把它放在我這裡的當晚,也就是他離開的前些天……難道……”井野手指顫抖,腦海中出現不妙的聯想。
久陳真一鏡片後的眼睛眯起,緊盯着閃爍的唐刀蒼穹,突然問道:“上一次,除了閃爍,它還有什麼症狀?”
一經提醒,井野立即恍然回答道:“有!有!它止不住的吸攝我的精神能量,不僅是我的,在我昏迷後,連我父親的精神能量也被吸攝了大半!”說着,說着,井野的雙瞳緩緩亮起來,蒼白的臉同時涌起紅暈,懸起的心立即落下,唐刀蒼穹這一次的異變,該不是預示什麼,他,不會有事!
“世間萬物,沒有無緣無故,它出現事情,必定是有什麼東西或者人,觸動了它。”久陳真一淡淡道,“把它交給我吧!我能把它的異變弄得清清楚楚!”頭部微揚,胸膛挺起,已經十七歲的久陳真一,在班級中當之無愧的老大哥,加上他平時的變現以及如今胸有成足的作態,沒有人懷疑他話語的可信度。
其餘人相不相信,其實並無所謂。但主要的是,井野她動搖了,望着不住閃耀的唐刀蒼穹,她不得不動搖,正如久陳真一說的,沒有什麼事情是無緣無故的,唐刀蒼穹兩年來從未發生異變,而這異變,偏偏又在這個特殊的日子發生,是否真的在預示着什麼呢?
望着一閃一暗的唐刀蒼穹,井野猶豫了,其餘注視的人,沒有言語,而久陳真一同樣沒有言語,揚頭與挺胸,嘴角掛着的笑容,不僅僅溫暖而柔和,還多了絲定然。
當然,並非所有人對於唐刀的異變感興趣,至少鹿丸依舊酣睡,丁次依舊狂吃,而立足於窗前的日向宗正,亦是不關注之人的一個,但他這時的表情,同樣不是很好,若仔細觀察的話,可以發現他的嘴角正微微抽搐,而望向窗外的雙目,微微凸起,眼眶旁的青筋若隱若現,這狀態仿似同發動日向家的血繼限界白眼如出一轍。
而事實上,日向宗正自然不是在發動白眼,偷窺着什麼,而是純粹因情緒上的波動,而出現的意外表現。對,是意外,至少宗正他自己絕不會承認這是失控……!
木業城外
瀑布依舊轟響,清澈的河流蜿蜒流向遠方,夏日與冬日,對於它,好似沒有什麼區別。
而這一時,又有着區別。本空蕩蕩的河岸,一個少女赤着雙足,沁入清澈的河水中,河水中偶有冰碴浮過,而少女滿臉平靜,踢動着雙足,側着頭望着被她揚起的清澈水珠,伸出白嫩的手,將這一滴滴水珠,接入手掌中,在掌心重新聚成一小汪,澄澈依舊,清澈得仿似少女的雙眸。
手掌微斜,小汪的水灘,拖着長長的軌跡,又落入河水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