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砰’兩道連綿的響音。
一道是長刀抽離松柏的樹幹,而另一道則是松柏的轟塌。
左半邊臉依舊在面具當中,一邊動物一邊白皙,愈發顯得神秘。持刀而立。迅狼的目光掃過地面上的碎土塊,黑瞳微微眯起,神情平靜如水,靜立不動。
風呼嘯,雪飄零,時間一去不復返,冬日裡的金烏總是懶洋洋的,時辰尚早,依舊迫不及待的西斜,仿似急着休息,急着沉眠,欲將大好天空,全權交予玉兔,而落得輕鬆自在。
僵持,並未如想象中的久,至少比倫斯預料中的,短,太短。
屏息潛藏在土壤中,默默等待,局勢已經改變,時間對於他而言,拖得愈久,對他愈是有利。一旦谷之城內的同伴察覺出異樣,出來尋找,他將徹底擺脫這樣的局面,甚至,甚至替骷一血前仇,亦不是不可能。倫斯在等待,同時他一希望,他的敵人與他一起等待。
這並非是奢望,兩人面臨的是僵持,戰鬥力的差距非是太大,倫斯潛藏於地底不能遠離,而迅狼同樣不能輕易退走,將背部暴露給敵人,是愚蠢的行爲。
僵持!讓我們一直僵持,直至,你死!
倫斯利用着莫忒爾特有的秘術,在地底中潛伏,利用超人一等的天賦感應,鎖定着地面上根本沒有絲離去,甚至連點移動都沒有的敵人,耐心的等待。
但是,現實永遠的骨感的,撫摸起來不僅不享受,反而很是扎手……
快,太快!
迅狼突然移動,長刀由橫握變成豎握,直直刺入地面,亦是在刺入的瞬間,‘噼裡啪啦’直響的銀華順着刀柄,延伸向刀身,銀芒大炙。
這一擊,來得太快,太突然。爲了通過感應監視迅狼的動向,倫斯他潛藏的並不深,而且潛藏的太深對於他查克拉的損耗亦是恐怖的,是以打着長久等待和拖延的倫斯,饒是如此潛藏的位置同地面依舊有兩尺一遙。然而,區區兩尺,在三尺餘長的長刀面前,實在太小兒科。
‘噗’
長刀透腹部而入,血液噴涌。這還是倫斯軀體稍稍挪動,否則,這一擊的目標,是心臟。
一擊則殺!
這纔是迅狼的目的。
但是,倫斯超人一等的天賦感應又一次發揮奇效,讓迅狼的打算與目的落空。
不過,不要緊!迅狼握長刀的右手一扭,長刀攪動以達傷敵與成大傷口兩個目的的同時,左手抽出背部的小太刀,遙指倫斯頭部的位置,狠狠刺向土壤,小太刀直接連柄在內沒入土壤中。
‘噗噗’連續兩聲的悶響。
迅狼抽出長刀,半邊的臉上未有波動,望向不住向上涌血的土壤,揚了揚眉,腳一踏地,身形爆射,長刀橫於胸前,斜斜劃下。
“你真的能感應出我的位置!!甚至,矇蔽我的感應?”倫斯滿身血液,右胸上豁然插着小太刀,僅有柄部露在外邊,立足於一株挺拔的松柏之上,
望着筆直掠來的迅狼,終是確認這一點。神情不但未有驚慌,反而沉靜下來,雙腳緊緊吸在樹枝上,雙手幻動,開始迅速結印。
“土遁·牢土具現!”
迅狼來得快,倫斯的結印更是快,雄厚檸檬黃的氤氳驟現,在半空中蠕動。
黑眸中反映着(黃)色氤氳的蠕動,體味着強烈的查克拉波動,迅狼神色終是出現變化,不是驚慌也不是畏懼,而是,狂熱以及喜悅。
面具外的嘴角向上揚起,前行的動作不僅未曾減緩,甚至急劇爆發,腳掌同土地切實接觸,抑或是碰撞,土地塌陷,而迅狼的速度,化作道流光,直直射出。
虛幻的氤氳,迅速實質,倫斯低着頭,而迅狼揚着頭,兩對眼瞳在空中對撞,心不由得一顫,平靜中蘊含狂熱,狂熱又裹挾平靜,奇異的對立以及包容,這尚不是顫動的源頭,而是瞳色,非是如黑夜樣的漆黑,而是紅色,各有一隻勾玉,在其中盤旋。
這樣的特異的瞳孔,倫斯如何不熟悉,又怎能不熟悉,寫輪眼,木業豪族宇智波的血繼限界,難道是他?
氤氳化作實質,狀似薄薄的,僅有二寸的厚度,全然將倫斯護住,化作,一面防禦。
“皓月!”若有似無的低吟,既模糊又清晰,銀芒‘噼裡啪啦’的響音消失,迅狼的右臂陡然膨脹,足有常人的兩倍粗,傾注體內的查克拉,這一擊,是一個極致。
具現化的氤氳,堅硬,這毫無疑問,如若月柱的一擊,短短的停頓,方繼續其勢不可擋,破,破,破,正中倫斯的胸口,而這一次,卻停住了,未能深入其中。但強勁的力道,撞擊着倫斯,退,退,退,腳步止不住的退,從樹上落地,還是退,退,退,留下連綿凌亂的腳步,直至退無可退,背部同山岩撞擊在一起,山岩一陣顫動,雪花‘噗噗’向下落。
‘噗’一口血液,噴出,倫斯伸拳,向迅狼打來。以長刀之長,倫斯的手臂自然不足以夠到迅狼,可是隨着拳頭搗出,(黃)色氤氳實質化附着在手臂上,愣是將手臂延長,延長,狠狠搗中迅狼的面具上,這一擊,力道並不小,迅狼抓着長刀,遠遠向後跌去,而倫斯失去了長刀頂胸的支撐,雙腿一軟,直接癱在地上,側靠在山岩上,面朝着迅狼跌下的地方,即使渾身顫抖,依舊強撐着瞪大眼睛,望着,他已經真正的油盡燈枯,強行操控土屬性查克拉具現實質化,耗盡了體內僅存的查克拉,再承受恐怖的力道,若不是刻意保護胸口,他可能已經死翹翹了,饒是如此,現在和死沒有太大的差別,血液止不住從嘴角溢出,而其中更夾着微小的塊狀物。
倫斯的眸光黯淡,因爲,迅狼仿似若無其事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紅色的寫輪眼,正平靜的望向他。而他亦瞪眼望着他,看着他臉部的面具滿布裂紋,隨着他的動作,面具碎片開始一塊一塊向下掉,露出同另一側一樣白皙的部分皮膚。
“你……咳……你……是……宇……智波……佐助……?”
每一字,伴隨着一口血液,以及碎末,倫斯瞪大雙眼,使勁地瞪着,瞪着。
‘簌簌’面具碎片向下掉落,迅狼望着倫斯,眸內勾玉緩慢轉着,緩緩將長刀插回刀鞘,一言不發,轉身,離開。在轉身的剎那,臉上的面具,徹底脫落,散在雪層上。
這是一張白皙的臉,即使有着風霜,但依舊從臉龐中瞧出,他的年紀,並不大,十四,還是十五,這是件難以辨別的事情。
一個跨步,拾起方纔由於衝擊從倫斯胸口中脫落在松柏樹下的小太刀,身形剎動,略一模糊,消失無蹤。
倫斯認得,這是特殊部門的忍術,瞬身術。
是自信嗎?
疑問,未有獲得解答,他是宇智波佐助嗎?
腦海中徘徊着這個漸漸模糊的疑問,腦袋開始眩暈,混沌,迷糊間,好似有人出現,輕輕將他扛起,若有若無中交談聲傳入耳中,卻沒有反饋於腦海,因爲,他昏迷了!
如果,他依舊清醒,那麼他將獲知些許對話,以及對話內的信息,腦海中的疑問,將解開些許吧!
可惜,他昏迷了,連是否可以活下來,都是件未知的事情……
也許,這對他而言,是件幸福的事情吧!?
除了他,別人,又如何替他,抉擇幸福的定義呢!!
“速速將倫斯送回谷之城,救醒他,我們需要情報!其餘人,同我一起,搜索!”捏着面具的碎片,一個皮膚黝(黃)的瘦高個,指揮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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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烏西斜時,在風雪飄舞中,井野踏着輕盈的腳步,緩緩走在鋪滿雪的道路上。
伸出手,冰涼的雪花落在手掌中,在體溫下,緩緩融化,井野的臉上浮現抹淡淡的悵然,“你在何方?是否同我一樣,走在風雪中呢?”
兩年,時光匆匆,兩年的時間,輕易從指間流過,不經意間回首時,方豁然驚覺,猶如如夢初醒,悵然嘆息:兩年了……
兩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足以改變很多的事情,而相應的,同樣讓很多的事情,隨着時間的匆匆,在識劍的雕琢下,愈發純粹,愈發醇味。
兩年,井野從一年級跳級至瀕臨畢業的六年級;兩年,井野從一個懵懂的女孩兒長成含苞待放的少女;兩年,井野從初至下忍提升至普通中忍;兩年……
對於絕大部分的木業忍者而言,這兩年並不漫長,前仆後繼涌向戰場,同蓋亞託亞帝國的戰士們戰鬥廝殺,拋頭顱灑熱血。有些事情,會隨着時間的匆匆而黯淡,慢慢消失在歲月的長河中,但是同樣有一些事情,時間愈久,壓抑愈久,爆發愈兇。
兩年前的‘暴徒襲擊事件’無疑是屬於後者的,或爲了捍衛木業的尊嚴,或爲了報仇,無論出於何樣的目的,木業忍者的身影,活躍在戰場,戰鬥,以及收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