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宣洛心情沉鬱,離開明珠峰後,就獨入玄冰洞,一來爲以仙人的身份,第一次拜見四靈,二來爲調查惠秋盜珠的案子。
查看完仙靈冢裡的盜珠現場,他始終難以想通,惠秋到底用了何種高明手段,才能潛進冰室並得手。
連日來,他不停爲各類事務奔忙,仙人之軀已覺疲勞,便打算躺上冰牀,小憩一會兒,卻被縹緲僧和枯朽道長吵散睡意,索性睜開眼,去會他們。
“曾師祖!枯朽伯伯!”
他一回來,就能在夜間的竹林,遇見四靈中的兩位,高興地連跑幾步,大聲和他們打招呼。誰知那二人只顧爭吵,完全沒意識到他的存在。
縹緲僧高高豎起粗短的食指,氣咻咻道:“老道,一千年都快過了,雖然你以前是妖道鍾無極,身上的戾氣卻早隨時間推移,被我們的兄弟情誼,還有其他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洗得乾乾淨淨。你現在心地有多純良,我和蕊兒都是知道的,不管你有多少心事,也包管藏不住。這段時間,我們都能看出,你確實是在爲啥事煩惱,就不能痛痛快快說出來,讓我們大家一起想辦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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縹緲僧這幾句話,不光說得頭頭是道,舌頭也展直了,再不似含着塊大蘿蔔,靈宣洛驚得合不攏嘴,仔細打量他,就現他從不離手的那個寶貝酒葫蘆,竟破天荒掛去了腰上。
他和這老和尚,雖打交道不多,但哪一次見面,他不是醉醺醺的滿嘴胡言亂語?唯有這一次,怎麼看,他都是副正常模樣。
“哎……”枯朽惆悵地仰頭,雙眼無神地望向夜空,答道:“我的煩惱,你們並非不知,細想想,自然就明白了。只可惜明白沒用,你們幫不了我,我也幫不了他……”
“他?你是說……”
“說”後面跟的名字,縹緲僧差點脫口而出,卻被枯朽一個大巴掌捂住嘴,然後警惕地看看四周,再把手指擺去脣邊,做了個“噓”的動作,示意他注意保密。
縹緲僧推開他的手,從剛纔的粗聲大氣,變成了唉聲嘆氣,“老弟呀,你這樣着急沒用,不如心寬一點,辦法還更容易想出來。我們不還有時間嘛,還有幾個月吧?只要有咱們四靈在,他就定不會死!哪怕不爲天下人,只爲彤兒一個,我們也得保他不死!”
“他們在說誰?誰要死了?”靈宣洛從驚訝轉爲震驚,有心整出大聲響,以讓他們覺自己就在附近,但轉念想想,還是躲在樹後,繼續往下偷聽。
縹緲僧的安慰,並未對枯朽起多大作用,懊喪加絕望雙重夾擊,他幾乎在咆哮:“幾個月?就算他還活得了幾個月,日子能好過嗎?南風長老那個妖物,識得關心咒,爲了蒼狼盟的勝利,必定時時入他夢裡糾纏!據我所知,爲防被人在入睡後侵入夢境,盜取鑰匙,他已有足足一月沒合過眼。就算他不是天天都需要睡覺的凡人,也沒有哪一界的人,能做到整月不睡!你說,你說這日子,叫他怎麼過?我是不得已,我真的是不得已,才幹出那件蠢事,現在後悔已經太遲,太遲了……”
枯朽捶胸頓足,只把樹林裡的泥地,跺得咚咚作響。他兩隻手臂向天揮舞,才喊了兩句,就已老淚縱橫。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