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滄江邊的石灘上,只剩下了江南君、靈宣洛與竹星。
江南君正爲怎樣安置裝有香麗的象牙盒愁,耳邊又聽靈宣洛感嘆:“桑雅是花澤之後,南宮沃的親孫女,南宮向奉南宮沃爲生父,尚且如此利用自己的侄女,香麗與他毫無關係,就更不用提了。剛纔他已說得清楚,香麗的孔雀妖血,已被注入劇毒,就算我們帶她在身邊,怕也活不了多久吧?”
江南君本來愁眉不展,聽了他的話,反而眼前一亮,驚喜地答道:“納木族長宅心仁厚,重情重義,不該遭此劫難。我們既有義務幫他保護女兒,不如把這盒子送去絕望之陵。憑藉南風長老與羽風的關係,他火鈴兒再聰明,也猜不到,我們有這樣的舉動!”
“送香麗去羽風先生那裡?哥哥的意思,是想說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最安全?”靈宣洛也認爲這主意不錯。
江南君點頭道:“我正有此意。巫雀門、南宮沃、花澤和雨秀、還有整個藍孔雀妖的族系,這一切和羽風有什麼關係,你能想得透嗎?”
“什麼?”得這提示,靈宣洛差點驚叫出聲。
剛纔南宮向講出那許多件事,件件令人震驚,他一直在困惑與憤怒裡深陷,還真無暇將這盤根錯節的關係,與遠在漠北的獰滅天子聯想在一起。
不過經江南君一點,他就想通,若將過去與現在相銜接,獰滅在這條時光紐帶上,就處於另一端:如果雨秀是妖王狂蟒的妻子,她不就是獰滅的母親嗎?
“羽風先生,竟有這樣一段離奇的身世,他自己又知道否?”靈宣洛憂心忡忡,像是在問江南君,又像在問自己。
江南君嘆道:“這兩個女孩,從在嬰孩時期,被迫交換元神,一直到現在,已過去這麼多年。香麗始終只是一縷幽魂,桑雅雖有肉身,也是與魂魄分離。將來就算爲她們還魂,一具肉身,又該保誰?”
他愁得有理,靈宣洛又無計可施,感傷道:“這個問題,實在太複雜,不管是哪一個,我們都無法割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真到了要還魂的那一天,再尋找折中之法。”
江南君一直悶聲不語,低頭沉思。靈宣洛不知他是否聽見自己的話,連喚兩聲,他才擡起頭,告訴靈宣洛,自己在想什麼。
“這件事比我們認爲的,只怕要複雜許多,若真能走到爲她們還魂的那天,肯定就是我們得勝的日子。”
靈宣洛不解,愕然問:“哥哥此話怎講?”
江南君解釋道:“換魂術這種離奇的法術,我曾在書中讀到。它屬於修心術裡的一種,世上極爲罕見,少有人能操作。但凡欲修習者,往往不是害死別人,就是害死自己。南宮向說的那麼多話裡,有一點絕對真實,就是換魂,只能在幼子間進行,年齡越大,危險就越大。香麗的身體裡,有一半是神,卻被硬塞進雀妖的妖元。桑雅是妖,卻得了香麗寶貴的神元。這種交換,若要被身體接受而不受排斥,她們都必須經過刻苦的修煉。但從南宮向那副蛇蠍心腸來看,你認爲他會給她們修煉的機會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