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山,鹿鳴宮)
“滾!全部給我滾出去!誰都不許在我面前晃悠,否則本王把你們一個一個抓過來,撕得粉碎!”
鹿鳴宮的鹿鳴殿裡,鬼王雲清坐在鋪滿鹿皮的羅漢牀上,歇斯底里地叫罵。滿地都是她摔碎的杯盞,羅漢牀上的抱枕椅墊等等,也給她扔了一地。
幾個守在一邊伺候的婢女,早已嚇得粉面烏紫,渾身抖如篩糠,兩條腿連站都站不穩了。一聽雲清趕她們出去,頓時覺得小命有救,慌不迭地連福幾福,算是告退,就躬着身子,飛也似地逃出鹿鳴殿,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自從奪帝大戰鎩羽而歸,整座鹿鳴宮就沒得過片刻的安寧。雲清日日賴在鹿鳴殿裡,不是摔盤砸碗,就是打罵婢女,直鬧得南風好好一座宮殿雞飛狗跳、人心惶惶,連他自己都沒法再靠近鹿鳴殿。
雲清把伺候她的人統統趕光,心裡算是舒服了一點,便盤腿坐在坐牀上,開始第一萬遍地重複她的絮叨:“爲登上帝位,我奮鬥了一百年,本以爲勝券在握,卻在最後關頭功敗垂成。這場賭局的贏家,難道不應該是我嗎?我究竟錯哪兒了?這一步接一步的,我是從哪一步開始錯起的?與我爭奪帝位的人不是隻有水鈴兒嗎?怎麼到了緊要關頭,又冒出來個什麼鬼臾區?他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事先我沒得到一點消息?這不公平!這競爭不公平!”
長時間深陷在這些激烈的情緒裡,她已把自己折騰得精疲力竭。正瘋狂捶打坐牀扶手,就聽身後傳來幾聲乾咳,是南風來了。
“師傅--”
雖然她一直處於暴怒狀態,但聽見南風的聲音,也不敢太過造次,只好整整白骨疤臉,暫時壓抑怒火,招呼了一聲。人卻只是坐着,懶得起身行禮。
南風知她心情不好,也不和她計較。其實從混沌谷回來,他自己也氣了個半死,一腔怒火恨不得全泄到她身上,把這個讓他顏面盡喪的鬼女,碎屍萬段。
不過,時值蒼狼盟成立的關鍵時期,這鬼女手上可握有十萬鋼魂兵,他怎麼着,也還得讓她三分。
“錯哪兒了?錯在你命裡註定,就坐不上那個位置!”南風揹着手站到窗前,蠟黃的眼珠轉悠幾下,冷冰冰看着天上那半輪殘月。
他這不冷不熱的幾句話,與其說是安慰,倒更像是耳光,毫不留情地扇到雲清臉上,讓她直想吐血。
她氣得又要作,勉強壓了壓,儘量平和地答道:“是沒本事,還是遭無恥之徒陷害,師傅難道還不清楚嗎?一個小小的帝神,能有多了不起?憑我雲清的本事,就算是做到宇宙至尊,又有何不可?無論天上地下,哪裡我不能呼風喚雨?只要是我想得到的,就不可能拿不到!”
南風聽得啞然失笑,“你這不自量力的臭毛病,真是死到臨頭也不會改。你總愛自以爲是地耍些小聰明,到頭來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既然你從來就不懂得,該怎樣腳踏實地對一件事精琢磨、細推敲,你今天的慘敗,也是可想而知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