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聖暗戀曦穆彤五百年,本還抱着希望,終有一日能得到她,可這次卻得知她已將一顆真心,交給了那個他鄙夷萬分的妖王。≦不僅如此,他還親眼目睹那二人摟摟抱抱,愛得難捨難離,怎能不嫉火中燒?他此刻唯一想做的,就是立即將那妖王碎屍萬段,然後把曦穆彤拉進自己懷裡。
不過,經過與她的一番對話,他倒是冷靜下來,腦子裡靈光閃現,爲自己擺出了第二個選擇。
“這個女人,我想了五百年沒弄到手,最後卻便宜了那個獰滅天子,難道我就甘心這樣一無所有地退出?五嶽之,相比統領仙族的仙,算得了什麼?我錦書聖奮鬥這麼久,女人和權利,至少總得到手一樣吧!
“曦穆彤,你既然捨得查我,就遲早有一天,會不顧情面地對我下手!難說我一個不留神,連華留仙的地位都要被你毀掉。雖然我不怕你,但若是機會來了,我也不能輕易錯過!
“我對你有情,不會去主動揭你與妖王的戀情,但誰都知道紙裡包不住火的道理,只要你繼續和他來往,這事就會有被揭穿的一天。那時,仙族必將大亂。
“所以我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如果你捨不得對我以身相許,我就不如在你出事前,把仙寶座搶過來。你有這麼大把柄抓在我手裡,還怕你不就範嗎?不過我知道你的性格,吃軟不吃硬。如果對你硬來,只怕你會與我玉石俱焚。
“所謂成大事者,必得付出代價,我倒不如施道苦肉計,先讓你心甘情願地把仙大印交到我手上。至於你這個人,我也不能白白單方面付出這麼多年。我要是得不到你,別的男人也別想得到!唯一能兩全其美的辦法,就是讓你死!”
錦書聖在這邊費盡心機地算計,那邊曦穆彤雖讀不出他的真實想法,心裡卻如有感應般,一陣陣泛起慌亂,然而又說不清,這慌亂的來由。
她不自覺地,就聯想起了自己的七星命盤,那漸散的紫氣與模糊的八卦圖,仿如鬼影般,再次浮現眼前。隨即那個想法,又被硬生生塞進她的腦子:我已經快死了。
錦書聖定好毒計,擡起頭,見她果然還呆立着一動不動,心裡一陣狂喜,十分爲自己的神機妙算得意。
“走!你快走啊!”他積蓄一番力量後,打破樹林的沉寂,咆哮着推了她一把。
咆哮聲將曦穆彤從渾噩里拉扯出來,她無暇細想,只好邁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向林子外挪。
可還沒走出多遠,就聽身後傳來一聲難以名狀的、沉悶的呻吟。
“大哥--”
她驚覺大事不好,急忙回頭,頓時嚇呆了,只見錦書聖雙膝跪倒在雪地上,身前的白雪,已被濺成一片殷紅。
再看他兩眼,兩隻眼眶血流如柱,本該呆在眼眶裡的眼球,此時被他抓在了手裡。
雙目已殘,他似乎還不想罷手,將眼球扔進血泊,又舉起兩掌,向兩隻耳朵擊去。
“大哥住手……”
曦穆彤撕心裂肺地尖叫,整個人彈起,如支離弦的箭般飛到他身邊,死死扣住了他的手腕。
“大哥,你……你這是何苦……”她已心痛得不能呼吸。
錦書聖身體劇烈搖晃,如棵將被西風吹倒的枯樹,沉沉道:“因爲私放鬼王,你自罰三百荊花藤鞭刑。我今日包庇縱容,將你私放,亦當效法,罰自己剜去雙眼,斷去聽力。從今往後,我錦書聖再也聽不見,再也看不見,所以今日之事,就全當沒生過。我,我再也管不着你……”
“大哥,你瘋了嗎?你這般自虐,還談什麼當沒生過?你叫彤兒,今後如何自處?我錯了,我向你認錯還不行嗎?你快停手,斷簫已經醒了,他已經從真玉棺裡甦醒了,難道你就不想再見到你所疼愛的弟弟嗎……”
曦穆彤急火攻心,顧不上什麼秘密,終於把這件事告訴了他。
“什麼?你說……你說斷簫……他醒了?”
錦書聖這才停住手,不再掙扎。
見這幾句話奏效,曦穆彤的心總算落了下來。
她痛苦地看着他血淋淋的臉,內心無比自責。她再也不願懷疑他,反而認爲自己過去,是誤將珍珠當卵石,錯看了他--他絕不是一個自私狹隘的小人。所以她再無顧忌,將雲劍取得解藥的實情,統統說了出來。
錦書聖聽完,又哭又笑,眼淚和着血水,溢出空落的眼眶,嘀嘀嗒嗒往下淌:“我的斷簫兄弟,終於從真玉棺中甦醒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