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洛山,歸來殿)
自從得知江南君已被困於妖族私獄,曦穆彤便一直在苦苦思索,尋找解救之策。 她在歸來殿中來回踱步,卻始終牽不出一個可行的端緒。
經歷過一場紛亂後,三界格局改變,無論仙族還是魔族,都已找不出可商議之人。她思前想後,索性走到桌前,飛快地將端硯裡墨汁磨濃,然後提起筆,在紙上寫下兩個名字:南風長老、雲清。
毫無疑問,這二人就是一夥的,正狼狽爲奸,共謀惡舉。既然是南風抓了江南君,雲清必然也脫不了干係,無論找到他們哪一個,江南君都算有救。可是,如果他們中,哪一個都找不到呢?
“鬼王,你騙得我好苦!”曦穆彤看着雲清的名字,眼神似已結冰,而與冰凝結一處的,更是濃濃殺意。
對這二人的下落實在茫然無緒,她只好握着筆,遲疑地在白紙另一端,寫下了第三個名字:獰滅天子。
爲能站在客觀的立場上考慮全盤,她已儘量逼迫自己,將獰滅天子與北狐居士羽風看作是不同的兩個人。時間一長,這法子竟還真奏了效。
通過獰滅天子,就能挖出南風長老的下落,然後找到妖族私獄位置。可是,按當時她從梨花坳出來的方位,唯一能確定的是,絕望之陵大概處於天山以北,至於具體地點,以及進入方式,她一概不知,這又該如何是好?
她正愁眉不展地在紙上描來畫去,水鈴兒卻踩着輕盈的腳步走進來,嘴裡竟還哼着小曲。
“姑姑,你果然在這裡!”少年開心地大聲道。
“鈴兒,怎的今日心情這樣好?是遇到啥高興事了?”她依然盯着桌上那張紙,也不擡頭。
“姑姑,鈴兒當然高興了!鳳姨今天可算完全康復了,剛纔還讓我欣賞了她的絕活,鳳舞九天呢!那功夫如此美輪美奐,鈴兒這輩子可是頭一回見識,估計瑤池裡的仙子起舞,也沒有她舞得那樣好看吧!”
這小子竟將鳳涅一身硬功夫,與仙子起舞相提並論,曦穆彤差點沒笑出聲來。她聽說鳳涅康復了,也是深感寬慰,終於放下筆,含笑地問:“哦?鳳兒已能下地練功了?”
水鈴兒使勁點頭,“是,好得七七八八了,可是……”
“可是什麼?怎麼說起話來,老是吞吞吐吐的?”她看着他,語氣略帶責備,眼中卻充滿愛憐。
“可是,鳳姨說她不能在稽洛山長留,否則會給姑姑帶來更大的麻煩,所以給你寫下一封書信,就走了。”
“什麼?鳳兒已經走了?”曦穆彤驚得從椅子上站起身,急道:“你這孩子,爲什麼不早來告訴我?”
“因爲……因爲鳳姨不讓我說,她說要是提前相告,姑姑必會挽留,可是既然仙族人容她不得,又何苦留在這裡令你左右爲難……”
水鈴兒其實也很捨不得鳳涅,但見到那幫仙人的態度,也覺得此處她不宜久留。可是曦穆彤一怒,他又不知自己是否是做錯了,粉面漲得通紅,輕輕將那封書函放在她案頭。
曦穆彤淒涼之感重回心頭,頹然坐回椅中,嘆息道:“哎,走吧,彤兒無能,留不住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