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前行,狐臊味逐漸加重,小跳蚤不用費力也能聞到了,止不用衣袖捂鼻子。他抓着靈宣洛的手,越抓越緊,肉肉的掌心裡一層層向外冒汗。
靈宣洛理解,他曾險些在狐宮喪命,現在仍心有餘悸,加之上次是被獰滅搭救,此刻再臨故地,還有懷念的情緒摻雜其中,心中自然不好受。所以他儘量把他握得緊一些,並悄悄傳輸仙人的內力,以爲他提振膽氣。
靠靈宣洛這麼近,小跳蚤就覺得暖暖的,卻不熱,渾身那叫一個舒服,憂慮的心情很快淡散,便又活波起來。
這路走得夠長,好像甬道是走完了,因爲有一道光亮正穿透黑暗,並將它們驅散。
靈宣洛熄滅紫色星光,再擡頭時,就驚見一排掛着白纓的長槍,正對着他們堵住去路。
“哎呀!哥哥!我們被伏擊了!”見到這樣多明晃晃的槍尖,小跳蚤嚇得鬆開靈宣洛的手,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只顧尖叫。
靈宣洛腿給抱着不能再走,其實也沒法走,再往前挪幾步,那些白纓槍就該抵上他的胸膛了。
“哪裡來的小毛賊,竟有本事找到石晶山又推到它,然後引出妄想河,並斷去狐心橋?”一個粗沉的,女人的聲音在咆哮,震得地面有點抖,卻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那些持白纓槍之人,皆是青年男子,個個面如冠玉俊美非凡,頭上頂白盔,身上着白甲,怎麼看都像訓練有素的士兵。
靈宣洛暗自心驚道:“白狐嬤嬤給圈禁於漠北的這麼些年,難道默默無聞地,就把軍隊給培養起來了?這些人端槍的架勢有模有樣,可不是普通狐人能裝出來的!”
女人問話,他必須儘快答,不敢深想,趕緊抱拳道:“稽洛留仙靈宣洛,前來狐宮拜望白狐嬤嬤,並非擅自闖宮,而是經守衛石晶山的沙蟒允許,才得以進入,還望閣下通融,向白狐嬤嬤引見!”
“好哇,這羣沒用的廢物,嬤嬤平日好食好住地供養它們,關鍵時刻竟亂放毛賊進來,看我不稟告嬤嬤,一條條剝了它們的蛇皮!”
女人聲音既難聽又冷酷,極其令人反感,靈宣洛止不住皺眉頭。但怕流露真意造成冒犯,趕緊清清嗓子掩飾過去,恭敬地問:“沙蟒是否是亂放宣洛進入,等與嬤嬤見了面,聊完便知,閣下可否讓宣洛過去?”
女人一陣沉默,似乎是很想了一會兒,才咬牙切齒地反問:“稽洛留仙?你不會是與那臭名昭著的稽洛山有何瓜葛吧?”
“你這個惡婆娘,肯定就是那個醜八怪勒金!稽洛山名震中原,是人人嚮往的仙山,不許你出言相辱!”
聽她如此形容稽洛山,靈宣洛沒開口,小跳蚤就先忍不住了,直呼出那女人大名。
靈宣洛心向下一沉,心想原來她就是朗瑪提過的,白狐嬤嬤的養女勒金!此女壞事做絕,實不比小環好去哪裡。曦穆山被毀,若說小環是主謀,她就是首要的幫兇。靈宣洛心裡不是沒恨,而是恨得頭腦發燒,只盼由着性子衝開狐兵的封鎖,去把那惡婦揪出來亂劍斬死。
然而沒見到白狐嬤嬤前,他不能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