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能有機會,向曦穆彤道出所有與火鈴兒有關的秘密,靈宣洛如釋重負,以爲就此可鬆一口氣。
可沒等他緩過來,曦穆彤就失常地怒吼,這下難以置信的是他,木然望着她道:“姑姑,你……你怎可以因前世之事,而否認今世的錯?我來自蚩尤不假,蚩尤敗在軒轅黃帝手下也不假,可那只是歷史進程的一部分,不存在愛也不存在恨,你豈能用個人恩怨,去度量前人功過?”
烈冰宮裡,氣氛越來越火爆,曦穆彤與靈宣洛之間的針鋒相對,似要撕碎寒冰帶來的冷冽。
看看禪牀上的獰滅,曦穆彤淒涼地大笑,又指着靈宣洛連連搖頭,“宣洛,你真是長大了,可以這樣來指責撫育你的人!我自幼孤苦,又爲仙族奉獻一生,這條路走得是步步含血帶淚,卻奉獻得無怨無悔。你又怎能在我死前,言之鑿鑿地告訴我,從一開始我就是錯的?我不想帶着這樣的遺憾,這樣的自責離去,你不要這樣對我!”
“師祖姑姑在說什麼?她瘋了嗎?她既不會死,也不能固執地堅持錯誤,可我該怎樣做,才能幫她扭轉心意,讓她面對事實?”
靈宣洛頹然倒在地上,在心裡哭喊:“師傅,您交付給我兩項任務,第一項就如此艱難,莫非宣洛將要辜負於您?”
二人鬧得不可開交,火鈴兒又趁亂而入,哈哈笑道:“好一對苦命母子,真是上演了一出好戲,看得我火鈴兒眼界大開!曦穆彤,要不你放了我,讓我去找我的主人南宮向……不對,是趙煥年!要不就趕快解決我,別讓我繼續欣賞你稽洛山的家醜。”
曦穆彤新仇舊恨交織,已如履薄冰,再給火上澆油,更是猶如換了一個人,淡然一世的雙目,竟迸發幾縷血絲,從未如此兇狠地對一個人,而這個人是火鈴兒。
“你這個畜生,以爲我不敢嗎?只要你死了,還有誰會去追究歷史,研究我的對錯?你抱怨是我害了你一生?你爲何不去仇恨姬軒轅?他是所有悲劇的始作俑者,一切都源自他的自私與貪婪,源自他將曦穆靈珠投入富春江水的那一瞬!”
說到此,破元弓再次出手,就要向火鈴兒展開。
“我就要解脫了嗎?再沒有痛苦,也不會繼續做遊魂野鬼,淒涼地到處流浪。她賜予我生命,再用姬軒轅殺蚩尤時用的武器殺死我,這就是天意,我樂意承受!”
他要死了,臉上卻掛滿僵硬的笑容,而這笑更被曦穆彤看作是羞辱,是嘲弄,她哪還容忍得下?就要手起弓落,拉出閃電。
“姑姑住手!”
又是靈宣洛來壞火鈴兒好事,來不及起身,直接就從冰寒的地上滑到他二人之間,擋在了火鈴兒身前。
曦穆彤若真拉弓,擊中的可就是靈宣洛,驚得急急收手,纔算避過這一險,怒得是恨不能衝上去把他踢開。
“宣洛,你被戰火燒壞了腦子嗎?怎可當你師傅的面,用自己的命換敵人的命?”
靈宣洛成功攔下她,冷汗一滴滴打落,嘴角卻笑意虛浮,道:“他不是我的敵人,他是我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