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對天冷笑,回道:“哥哥,說一千,道一萬,我自盡的原因就這一個,你現在該明白了吧?我不幸重生在江南世家,天天吃着五穀雜糧,看着那些蠢笨如牛的人間百姓在我眼前晃悠,如果我一直流落在他們中間,能拿什麼來奪回神的身份?所以我得不惜一切代價,用盡一切手段來爲自己改命,這第一步,只能從我做鬼開始!”
“‘不幸’重生在江南世家……?”江南君咀嚼這“不幸”二字,神情呆滯,無言以對。
雲清的話,猶如無數細小的鋼針,紮在他心上,令他疼痛難忍。眼前這個清麗的十六歲少女,明明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爲何說她出的每一個字,都使她變得猶如一個陌生人?
他恐懼地向後退去,連連呼喊:“不會的……你說得對,你不是浣姝!我那文靜甜美的小妹,怎麼可能是你這樣一個可怕的,野心勃勃的女人?”
雲清已將粉飾雙眸的少女青澀徹底抹去,冷冷道:“不管你當我是誰,月華公主纔是真正的我。爲了成爲帝神,我不惜花季殞命,這決心天地可鑑。哥哥,我本不應對你說這麼多,但我需要你的幫助,才能登上帝神之位。”
“我的幫助?我除了能殺水鈴兒,還能幫你登上帝神寶座?”江南君吃了一驚。
雲清黯然點頭道:“我自盡前,只讀了《神武密志》的前幾頁,以爲由我繼承神位,是順理成章的事。沒想到後來細讀之下,竟現按照神族規定,帝神之位傳男不傳女,特別是……“她欲言又止。
“特別是什麼?”
“特別是,我只是一個私生女,我的身份根本得不到正統神族的認可!”
“什麼?你……你爲做帝神自殘性命,可人家,實際上認都不認你?”江南只能搖頭嘆息,覺得她的所作所爲,實在是太荒唐。
雲清嘴角一撇,不屑道:“話可不能這麼說!神族的規矩,早已被埋進了混沌谷的廢墟里。《神武密志》由江南世家的先祖撰寫,裡面提到了修改帝位繼承規則的方法。只要能在江南世家後人的協助下,滿足書裡所設的條件,我就能自定規則,然後順利登基。所以我才設下計謀,指使師傅將你請進軒轅古墓。正好他一心要利用你殺魔嬰,我用這種方式將書交給你,不是一點都不會引起他疑心嗎?”
江南君直聽得如五雷轟頂,手顫得不能自已,指着她道:“你……你說什麼?運河北坡,怪眼相逼,那幕後策劃,竟然是你?難道……難道這激我體內妖龍毒復,又挑撥我與仙族之間的關係,推我陷入什麼看花非花看霧非霧的境地,也全是你的主意?”
雲清毫不爲他的震驚所動,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算是承認了。
“浣姝,我可是你的親哥哥,苦苦尋你百年,你卻一直躲於暗中不屑與我相見,可當你需要我時,又不惜動用一切骯髒卑鄙的手段,逼我現身,你……你的心,怎可如此狠毒!”
雲清挑了挑眉道:“哥哥何須把話說得這麼透?我活着的時候,你已天天爲你那人間使大任忙得腳不沾地,我從早到晚都難見你一面,倒是這做鬼以後,反而還要與你親近起來嗎?回想當初,我倒更願意,你我各忙各的!”
江南君身子搖晃兩下,趕緊抓住桌角站穩,心裡哭道:“她此言,又豈無道理?如果不是我終日爲三界事務奔波,她怎會淪落到如此地步?正所謂長兄爲父,不管她已變成什麼樣子,這百年前未盡的兄長之責,從今日起我都得擔負起來!”
下定決心,他聚攏已被擊碎的心,輕聲道:“需要我做什麼,你說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