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聖無恥地背叛仙族,背叛神鷹盟後,落荒而逃。混亂的仙族百廢待興,靈宣洛請求曦穆彤離開冰棺,重新出山,她卻以多厄的命運爲由,拒絕了他這請求。
靈宣洛本來失望,卻從她其它的話裡,分析出她並未棄六界之戰與天下蒼生於不顧,而是有難言之隱,極可能是正進行某項秘密任務,便知趣地不再多言。
獰滅天子已走到生命的盡頭,曦穆彤早有預料,卻不知他會因六界之戰,而選擇鎖息歸寧,這種絕大多數人聞所未聞的殘忍死法,又怎能不心如刀割?
她兩眼含悲,生怕被靈宣洛察覺,唯有側頭盯向麥田遠處,一個個古怪可笑的稻草人,喃喃自語。
“先生還是走了,我沒來得及與他見最後一面。那日見完錦書聖,回到絕望之陵,我就應該向他說實話。其實第二天,我辭行的謊話一出口,就被他看穿,他卻對我尊重有加,未專橫地阻攔,只在事後出手相救。錦書聖那個匹夫,仁義禮智信中,他有哪點能和羽風相比?他得不到我,便迫害我,逼我走上絕路。卻又因難以勝任仙之位,想回到從前,爲我找什麼符袋來賠罪,並因此淪爲更加可恥的叛徒……”
她彷彿忘了身在何處,也忘了靈宣洛正站在身邊,只顧對天傾訴,殷紅的雙脣失去血色,整個人都在劇烈顫抖,眼中也快要滴出血來。
羽風之死,打擊沉重,靈宣洛知她一時難以承受,本是任她泄,卻不料她說的每一件事,都如驚雷炸在耳邊,讓他的腦子不斷“嗡嗡”鳴響。
他手按上心口,近乎狂地問:“姑姑,你在說什麼?先生關你入幻生符的期間,你見過錦書聖?是他逼你去死?還有你提到的符袋,是當年雪狼帶到雲南,在死前託付給募須神族的納木措,後又被他弄丟的那個嗎?姑姑,你可否告訴我,你的家族毒咒究竟是何內容?”
曦穆彤勉強轉頭看看他,終於道出了被關幻生符後,以及通仙大典舉行前,在絕望之陵內外,生過的所有事情。
自被獰滅天子用紅絲線封入幻生符,曦穆彤確給那施過法的清風洗腦,濾去往昔記憶,只想避開亂世,從此呆在幻生符裡欣賞春花秋月,與相愛的人長相廝守。
但她練的是修心神功,且已達化境,獰滅困得了她一時,又怎困得了永遠?她不必用指天劍反抗,只需在山林間暮鼓晨鐘地打坐,幾日後,便重獲心靈之力,恢復了的意識,也記起了自己正要幹什麼。
她隔着幻生符,與獰滅交談,請求他放自己出來。獰滅無法強求於她,只好同意。
與此同時,三留仙從難柯山回來,去探望錦書聖,竟毫無保留地將曦穆彤的下落,告訴了他這位好大哥。
錦書聖既要報復,又心繫仙大印,怎可能這樣輕易地放過曦穆彤?思前想後,索性決定,徹底與曦穆彤撕破臉皮。
他知道絕望之陵的確切位置,便揹着三留仙,厚顏無恥地登門造訪,聲稱曦穆彤是他妹妹,不確認妹妹平安,他絕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