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的鬼兵軍營,難有人駐足,幽冥魘烈卻忽然造訪,自稱是來探望她,可惜沒說上兩句,此行目的就露了餡,惹得她又是好笑,又是不屑。
魘烈不可一世,卻先被她用雙關語辱罵,緊接着,又是一頓冷嘲熱諷,哪還能忍?氣得是暴跳如雷,大吵大嚷地要爲自己辯解。
他越氣得厲害,雲清就越覺快意,笑道:“魘烈君威名震天下,我一隻女鬼,豈敢小瞧於你?之所以有這錯覺,是因我師傅重掌兵權這事,在我看來本不值一提,你卻如此介懷,還興師動衆地跑來與我拉幫結派,又怎脫得了不服氣之嫌疑呢?”
魘烈的小九九,自認藏得妥當,卻被她一語道破,是又氣又怕。
就算他要拉攏雲清,也斷不敢明目張膽。這種窩裡斗的事,萬一叫這女鬼掀出來,被盟主查辦,自己豈不是羊肉沒吃着,反惹一身騷?
話不說也說了,他索性不再遮掩,悻悻然道:“好了好了,老子是個直人,就不和你鬧虛文了。當年的事,你肯定還記得。那老道假扮聖君,化作怪眼,大搖大擺地在我幽冥谷出入,是騙吃騙喝又騙財。直到今天,這口氣我也沒嚥下去。不怕你笑話,老子的心胸只能這麼大,此仇不報,怕是後半輩子都活不安生!”
他既說出真話,雲清反不爲難他了,不陰不陽地答道:“師傅騙你,是他不對,你想報復,我也能理解。但他被盟主斷去兩腿不得止,還給吊上了自家山頭。這折磨加折辱,還不夠你解恨?”
魘烈原形畢露,瘋狂地叫囂:“當然不夠!他若真就這樣死了,我便作罷!就算他給吊得還剩一口氣,得盟主大恩,獲釋後告老歸田,安安穩穩再活上兩年,我也會大度地不予計較。誰叫他不僅鹹魚翻身,保住了狗命,還又重新得勢,來搶我的風頭?你說,這我能答應嗎?雲帥,咱倆打開天窗說亮話,就算你認他這個師傅,他也沒真把你當個人看,這事大家有目共睹,我就不信,你心裡沒一點想法。既然你我都恨他,我們就能同仇敵愾,結成聯盟,一起想個法子,把他弄死!”
這一次他痛痛快快,暢所欲言,卻如此露骨,說得雲清鬼身子寒,大熱天的,硬是打了個寒顫。
魘烈這一鬧,鬧來了她的興致,定定神,託着腮幫子問:“魘烈君不提醒,我還想不到這麼遠。你的話,聽着有幾分道理。我師傅確實是因做人不厚道,與不少人結下了樑子,你便是其中一個。打算怎麼弄死他,你且說來聽聽?”
見她態度轉變,口氣鬆動,魘烈勁頭大增,蹭蹭幾步就躥到她案前,湊過臉盤道:“南風現在是又瞎又跛,剛從山上下來,元氣還有段時間恢復。咱們不如這樣,就躲在暗處,給他來個痛快,等他嚥氣後,鬼王你,再舉薦我出兵泰山如何?泰山爲五嶽之重,泰山之戰,蒼狼盟必勝。只要能接過盟主令箭,這立大功的好時機,就被我牢牢抓在了手裡。到那時,等我幽冥魘烈立下戰功,盟主論功行賞,自然少不了你鬼王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