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房裡本該有心臟跳動,令血液循環,帶來溫暖。桑雅的心房卻與衆不同,不僅空空如也,還有那些血元築基,在持續散強烈的冷光。
冷光似冰,江南君抵受不住這裡的寒冷,體溫已近冰點,眼看就要支撐不住。
獰滅見狀大驚,意識到是自己疏忽了,趕緊扶他坐下,用火熱的氣息,爲他送去暖意。
獰滅的氣息從背脊穿入,眨眼功夫,江南君就感到似有一股巨大的熱浪,一直在丹田中沉睡,此刻被外力喚醒,以龍騰之勢向全身經絡穿越,激活血脈,融化已經凝固的血液,很快涌遍心肺與四肢,驅散了剛纔刀割般的寒意。
有這股熱浪在體內不斷循環,寒冷再盛,也傷不了他,不僅如此,他精力恢復,力量甚至充沛過之前。
得獰滅出手,渡過這道難關,他口裡不說什麼,心裡卻在禱唸:“賢弟,你雖身在妖族,自小被**害,誤練邪功,以至遭滅天咒反噬,這副熱血之軀,卻至死不滅。哪怕你已只剩一道幽魂,也還在爲他人着想,不惜一切地要拯救世界。這份大義豪情,誰能匹敵?像你這樣的人,上天怎捨得讓你輕易死去?就算上天肯,爲兄也不答應,無論付出多大代價,也要救你回來,讓你生命的火焰,一直燃燒下去!”
他暗下決心,儘量不讓心中的淚水涌出眼眶。
戰勝嚴寒後,他又能活動如常,獰滅放了心,二人即正式開始行動。
對於血元築基,江南君始終懷有疑問,問道:“既然這裡的寒冷,是因桑雅無心而起,若有一天,她的心被尋回來,是否就可銷燬這些血元,讓她重新依靠心臟生存?”
獰滅冷笑連聲,答道:“能或不能,有區別嗎?一旦有心,難說她會比現在更可怕。因爲她那顆心,已被南宮向用仇恨填充,仇恨成了她對這世界唯一所懷的情感。當所有人都是她的敵人,她嗜殺的天性就沒人能改變。退一萬步說,就算她天性裡良知尚存,被某一個人喚醒,意識恢復,她得知自己曾欠下的一筆筆血債,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重過任何酷刑,只怕她也承受不起。”
獰滅提的“某一個人”,暗指是誰,江南君心知肚明,卻不說穿。他對桑雅與南宮向恨之入骨,江南君能夠理解,但按照他的說法,桑雅根本無藥可救,這又讓他心碎,爲靈宣洛而心碎。
二人不再談論這令人窒息的話題,繼續在心房中搜尋。
再稍加觀察,他們便知,地面上聚合所有炫光的白色鬼眼,正是南宮正對桑雅進行監視的窗口。
爲防被現,他們必須儘量遠離鬼眼,卻又不能貼上心房壁,於是不再冒然挪動,而是一起盤膝坐下。
摸清這些情況後,獰滅便可準確地施放妖王結界,將鬼眼屏蔽。
金色光芒撒出的一瞬,計時開始,江南君要在三刻鐘內,通過頭頂的心脈,將自己的腦波傳輸上去,一直進入桑雅大腦,再與她的腦波銜接,以將其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