獰滅託蒼兒帶信,約江南君虛境一會。
由鬼臾區送入夢境後,江南君來到稽洛山的仙靈冢,走入龍牙鏡,終於盼來了與獰滅重逢的一天。
穿越鏡中迷霧,江南君站到蒼茫徑邊,尋找靈宣洛曾走過的心路。那條心路,屬於獰滅,他相信沿着一路走下去,就會見到相約之人。
可不知爲何,路牌上的“心”字消失,路也沒有見到。他正躊躇不安,不知該走向何方,獰滅那宛如天籟的聲音,已在身後響起。
“路牌無字,只因羽風心臟停止跳動,肉身幻滅……”聽見人來,江南君本該欣喜,可那聲提示,令他悲從中來--原來心路消失,全因主人已死。
但還能與緬懷中人再次見面,不管形式爲何,都值得高興。江南君確信響在耳畔的,不是幻音,才強抑淚水,緩緩轉身,那張久違的俊臉,就帶着微笑,出現在眼前。
眼前這“死而復生”之人,相比記憶中的羽風,改變不大,只是潮紅的面頰被蒼白取代,眉間也再無金紅的妖符跳躍。
然而他的笑,亙古不變,無論龍牙鏡裡有多寒氣逼人,那笑容也能掃盡身周陰霾,令江南君心生暖意。
“賢弟,真的是你!我還以爲……”
一向淡定的江南君,此時也難以自抑。他費盡氣力,想讓這場會面,有一個自然而親切的開端,淚水卻不爭氣地堵滿喉嚨,讓他不知所措,只能使勁吞嚥。
獰滅的表現,卻一如既往的從容。
他眼中也閃爍瑩瑩淚光,語氣卻柔如清風,幫江南君說完剩下的話:“大哥還以爲,心路消失,無路可走,就再也找不到我。”
江南君不回答,默默注視他,回想鏡門陣中,見他的最後一面,更是悲難自抑,眼淚也從喉嚨裡散開,撲簌簌滾出眼眶。
他能說話了,哽咽地問:“賢弟,難道除了挑出妖王火符,就再無任何其它辦法,可逃脫南宮向的追殺嗎?鎖息歸寧殘忍無比,你用這種方式了斷,可想過我們這些人,該怎樣的心痛……”
這話聽似責怪,實爲不捨,落入獰滅耳中,讓他想起南宮向闖入扇瑤宮前,他誤把一盆水,看成是烏血的一幕。
爲了逼迫這位大哥接任妖王之位,他殘忍到激他的妖龍毒,讓他生不如死。犯下的罪孽,哪怕是死一千次,也難以彌補。那件可怕的事,江南君像是早忘去了腦後,但他做不到!
內心巨大的悔恨,讓獰滅神態改變,變得遲疑。可軒轅山正面臨巨大危機,他此行前來的目的,並非爲了敘舊,只好強迫自己暫放往事,以大局爲重,專注在眼前的會面上。
他不光自己要放下,還得把江南君拉出來,於是故作鎮定地答道:“大哥有所不知,幻術妖法對我妖族人來說,大多不過是小菜一碟,想要破解毫不困難,探心鏡便是我們妖人法術的最高境界。但南宮向的栓心**,不止於探心,而是已達控心層級,其詭異莫測的程度,我難以匹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