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毀更天儀的關鍵,在於毀掉旋轉的天球,而藏在天球中心的儀核,纔是製造能量磁場的來源。
若要將儀核連帶天球,一同毀滅,江南君就只能犧牲自己,在天球起火時,刺穿球體。
他照計劃切斷打水系統,正準備向水池點火,身後卻響起一個陰森可怖的聲音。
“南宮向!”一聽就知來者何人,他心頭一凜,卻毫無懼意,只有仇恨。
回頭看去,果然是他,只是一身裝扮,與闖入軒轅山時完全不同。
這個惡魔,不再着斯文的青灰色長衫,而是換上了一件寬大的,如同黑綢材質,滾莽龍金雲紋邊的大氅。頭戴一頂古怪的,左右各垂一條黑絛的金色樑冠。這副打扮,怎麼看都像足一個邪惡的異族巫師。
衣着尚是其次,最不可思議的,是他手持的一把黑金權杖。權杖與他相比,高出一頭。杖杆黑得亮,稍一晃動,就能掃出一片炫光。
杆頭上,頂一個金色人頭骨的裝飾,說是裝飾,那頭顱卻不時向四面轉動,臉上的三個洞裡,不時噴出煙霧。煙霧籠罩着他,爲他帶上一層神秘的霧氣。想從霧氣裡看清他那張臉,還真不太容易。
他似笑非笑,走到離江南君十步之遙立定,專等對方開口。
江南君義憤填膺,不客氣地指着他道:“南宮向,你這個惡賊,早就算到我會來長陽鎮找你,又何必在此故弄玄虛?你能狗膽包天,留下四方客棧的地址,爲何就不直接寫天儀閣?”
南宮向哈哈大笑,聳聳肩回答:“都說你江南子墨是智囊,由人間使直接官昇仙族軍隊的軍師,連鬼臾區那個所謂的盟主,都要仰仗你幾分。我若直接告訴你答案,豈不是太小瞧於你?這場遊戲玩起來,就沒意思了。你也算走運,長陽鎮幾百號人裡,還真沒有幾個,敢公然談論四方慘案,偏就叫你撞上一個。”
“什麼?”江南君頓感異樣,想到了涼茶鋪老闆,手開始抖,指着他問:“你……你都知道什麼?又……又做過什麼?”
見他如此緊張,南宮向惡毒地大笑,權杖一甩,甩得他雙目刺痛。等刺痛感消失,再睜眼時,眼前就出現了極其駭人的一幕虛像:老闆收攤,走進一處殘破的院落,去堂屋見一位白蒼蒼的瞎眼老婦。
他掏出銀兩,讓她撫摸,二人高興地相對而泣。想來是老闆回家後,去見母親,向她講述今天遇到的高興事。
就在他們由悲轉喜時,一道黑影破門而入,嚇得他們躲去屋角,不停向來人告饒。
畫面無聲,江南君聽不見黑影人在說什麼,但看看他持的那柄權杖,與眼前的南宮向相對照,不是他又會是誰?
黑影憤怒地說了幾句後,老闆一臉絕望,把那錠大銀扔到地上,然後整個人撲向老婦,將她護在身後。
黑影卻毫無憐惜,權杖上的頭顱,直戳向他心口。就見頭顱停止噴煙,用嘴對準老闆的心臟,再被黑影向後拉動。
老闆的臉,很快變得痛苦且扭曲,胸口衣襟被撕碎,胸膛向上鼓,繼而鮮血四濺地爆開,一顆鮮紅的,還在跳動的心,就被頭顱吸進了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