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宣洛推測,曦穆彤的冰棺若是被錦書聖盜走,必會藏進妖龍洞,便一路找了進去。結果還真沒叫他失望,在曾與江南君會面的洞穴裡,錦書聖坐在篝火旁,而那具讓他牽腸掛肚的冰棺,則安然放置在洞穴一角。
靈宣洛質問錦書聖,他爲何盜棺,錦書聖竟怒得一躍而起,鬼魅般的身影,在石壁上好一陣抖動。
“不許你說這種話!”他怒吼,“此一時彼一時,那時我恨她,恨她不把我放在眼裡,硬是要去和那妖王糾纏,卻對我這個大哥的話,置若罔聞。可五百年的兄妹情,怎是說散就能散的?自從做了這該死的仙,我受夠了!我寧願回到以前做華留仙的日子,至少還擁有一幫仙族的擁躉,幾個結義的兄弟,也還有她這個妹妹,不會像現在這樣腹背受敵,舉步維艱,不僅如此,還得給逼着幹違心的事情!受了這麼長時間的折磨,我只能說我錯了,我不該那樣做,彤兒呀彤兒,你原諒我,你回來吧……”
他這崩潰式的爆,震驚了靈宣洛,他怔怔看着他,看他不停怒吼,瞎眼處的白洞,讓那張本來俊毅的臉,是如此猙獰。
“他真在懺悔嗎?”
他的咆哮,靈宣洛似懂非懂,大意就是後悔,後悔爲一個仙的位置,去迫害曦穆彤,這他能懂。再聯想目前他在仙族,孤立無援的處境,這番泄,根本不用裝。
錦書聖吼完,心裡好受了些。聽不到靈宣洛的迴應,就豎起耳朵問:“你爲何不做聲?你還認爲,我想彤兒去死?”
又是數秒的沉默,卻輪到靈宣洛爆大笑,笑聲在空曠的山洞裡迴盪,驚醒幾隻蝙蝠,不安地在鐘乳石間撲打幾下翅膀,然後向洞外奔逃。
“小子,你……你笑什麼?”錦書聖想不出自己的話裡有哪點好笑,頓時惱羞成怒。
靈宣洛叉起腰,饒有興味地盯着他,用教訓的口吻道:“笑什麼?華留仙,請問你所有這些言行舉止,哪一樣不好笑?你未坐上仙之位,對那枚印信垂涎欲滴時,可以不惜一切手段地置姑姑於死地,現在受了挫折,對這個位置膩味了,就又開始想她,你以爲你是生命的主宰,想讓一個人死,她就得死,到需要她時,又期盼她能順你的意復生?”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似錘頭,重重敲擊上錦書聖的心坎,他可不甘心,遭一個晚輩訓斥,特別這個晚輩,還是靈宣洛,所以張大嘴,還欲狡辯,靈宣洛卻走到了他面前。
“你……你靠我這麼近幹什麼?”錦書聖話到口邊又給嚇回去,直向篝火旁縮,再縮過去一點,衣襬就要給燒着了。
靈宣洛眉間英氣升騰,仇恨地怒視他道:“幹什麼?你這番泄,讓宣洛明白了一個秘密,在你醜陋的心裡,並沒把姑姑當妹妹,其實你愛上了她,是不是?我若猜得不錯,五百年前,第一次在支離山見到她時,你就已對她動情,所以在知道她心屬妖王后,你要報復,你要再次把她懸上這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