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宣洛隨神兵部隊趕往支離山,但因天地間的溫度持續上升,他擔心冰棺已經融化,迫不及待地,就要先行一步。
鬼臾區生怕他見到曦穆彤後,衝動解棺,細加叮囑一遍,才放心讓他離去。
靈宣洛如閃電疾馳,不多會,支離山已出現在眼前。與斷簫同來時,他們眼中見到的,是一派風吹雪舞,銀裝素裹的雪山美景,而現在,整座刑山聖潔的白,在逐漸退盡,那令人心悸的,黑沉沉的原色,正一層層復原。
這也難怪,就算山上是玄天水結成的玄冰,遇如此不尋常的高溫,也無法長時間抵抗。
從靠近漠北的軒轅山,到地處中部的稽洛山,再到現在的南天頂,這一路走來,南北氣候已無區別,只能用一個“熱”字形容。哪怕山頭還剩有皚皚白雪,靈宣洛伸出手,試着在陽光下暴露一小塊皮膚,皮膚很快就給烤融,露出了皮下的紅肉。
他用盔甲藏好自己,再縱目遠眺,就見到曾經包裹整座山峰的銀素衣,只剩了一個白白的尖頂,而曦穆彤冰棺所處的位置,正好就在那尖頂上。
畢竟是玄天水,若換作普通冰雪,怕早已消融殆盡,怎可能撐得了這麼久?
靈宣洛鬆了口氣,自語:“姑姑吉人天相,也幸虧錦書聖黑心,要儘量把她懸高,她才能無事。”
可轉念一想,無事只是暫時,哪怕是現在,那一點冰也會隨時消失,他得分秒必爭,必須要搶在冰棺化盡,曦穆彤滑出來前,從鷹嘴蝠口裡把她奪下來。
想到此,他不敢再只看不動,猛一蹬蛟虯,便馳至山頂,來到了冰棺所在的位置。
可是,冰棺呢?曦穆彤沉睡其中的冰棺,去了哪裡?
他愕然探頭看,曾經結出巨大冰幕的兩山之間,此時只剩了一個方形大窟窿,窟窿周圍,雪水滴滴答答的,順着光滑的冰沿滴落,積蓄進大窟窿,把它變成了一個可沒入整隻手臂的冰水潭。
這一驚非同小可,他緊捂心口,下意識地四處張望,又怎可能在別的地方找到她?
“姑姑,姑姑你在哪裡?”
他大喊一聲,可除了幾隻鷹嘴蝠懶洋洋撲騰兩下,就剩了他的回聲,在山峰間不斷迴盪。
“不對,姑姑不可能自行離開冰棺,她根本走不了!這樣說來,定是有人將冰棺盜走了!”
十萬火急地趕到,曦穆彤卻失了蹤,大熱的天,靈宣洛竟感覺血管裡的血,在瞬間凝固,讓他不寒而慄。
這怎麼可能?哪怕是南宮向那樣的異人,也沒本事解開仙族咒語,更別說這咒語,是爲支離山的囚徒而設,那麼究竟是何人盜棺?他又是何來歷?
雖然心焦,靈宣洛還是強迫自己冷靜,分析冰棺可能的去向。知道釋放囚犯咒語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鬼臾區,另一個,就是現任仙錦書聖。除他二人,再找不出第三者。
鬼臾區正在趕來的路上,絕無理由在這之前,悄悄將曦穆彤轉移,那這盜棺唯一的嫌疑人,就肯定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