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夜郎君獨自押解雲清,監督鬼兵從雲南撤離。
他爲人正直,不擅詭詐,被南風與顏九言語相逼,只好按承諾放人。誰知無論他有多謹慎,也防不慎防,最後關頭果然出事,被雲清藏在衣袖裡的鬼食蟲咬中,反落入南風之手,淪爲了蒼狼盟的俘虜。
雲清從與靈宣洛等人在無影溪邊相遇起,就節節落敗,直到吞達瓦央吉入腹而百般受辱,後又被雲之裳捆成根麻花,扔進小木屋,差點就化散在那裡。
短時間內,驚嚇接二連三地來襲,令她幾近崩潰,加之剛被鬆綁,四肢麻木,動彈不得,一時半會實在餘悸難消,哪怕雲夜郎君已被南風綁得牢牢實實,給扔到咕嚕獸背上,她還是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
不過等回到西王山,調整一番後,她逐漸回血,以爲自己往昔的風光還在,囂張跋扈的氣焰再度高漲,一想到雲南之辱,就恨不得殺回去,把那幫人一個個掏心挖肺,食之而後快。
但就目前形勢而言,這報仇的心願,只可算作妄想,既然強求不得,她便將滿心憤恨,都泄在了雲夜郎君身上。
折磨人,可是她的強項,越暴虐她越得心應手,南風從不懷疑自己徒弟的這點能力,回山後,大方地把綁真鬼王的鐵索扔到她面前,就清閒自在地尋逍遙去了。總之這事交給她,雲夜郎君絕對生不如死,他又何須再多操心?
飢腸轆轆的鬼食蟲,在雲夜郎君身上吃了個飽,安靜下來,鑽回了雲清的袖子。
雲清望着全身上下千瘡百孔,奄奄一息的真鬼王,滿意地冷笑。鬼食蟲算什麼?既與他有深仇大恨,又因鬼王印信而殺他不得,理所應當,她就得想出更爲殘忍的手段,來處置他。
想來想去,她想到的是無魂之鬼。既然鬼魂最悽慘的下場,是魂魄分離,她就不妨一試。
隱藏在南風禪室裡的火靈閣,自火鈴兒修出人身離開後,就空置了,整間密室裡,只剩下那隻水缸,缸裡火硝水已乾,僅在缸壁上黏着層白白的硝漬,不時散刺鼻的怪味。
她把雲夜郎君拖進火靈閣,眼都不眨地,就用鬼術剝開他的魂與魄,待他變作一團幽弱的鬼火,又關進水缸,屍身則扔進密室角落,餘恨上心時,過去踢上幾腳。
這人膽敢鑽她的空子,搶走印信後成爲正統鬼王,實在罪不可恕。她只想滅掉他,從此再無麻煩,無奈搜遍屍身,都找不出那枚能救她鬼命的印信,只好暫時留着他。眉間出不了鬼符,再拖下去,她離魂飛魄散的日子,也沒幾天了。
這邊舊難題沒解決,她尚憂心忡忡,那邊新噩夢,卻纔剛剛開始。當她養好精神,走出房門,就現身周的氣氛,正悄然生劇變。
過去那些對她又敬又怕的西王山下人,此時“敬”,不知跑去了哪裡,眼裡剩下的,就只有了怕。
而剛經整編歸入蒼狼盟的盟軍,更對她視若無睹,還不時在背後戳戳點點,令她坐立難安。
驕傲百年,忽然間就這樣遭人排斥,她頓覺胸悶,不得不收斂不少,加之對鬼命即將終結的焦慮,整個人都變得心事重重,日見落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