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雅遵照南宮向的指示,與獰滅天子以“表親”相認。
由頭至尾,獰滅就看不出這位少女,具備自我意識,他接受這所謂的認親,不過是在配合他們演戲,實際內心冰冷,根本未由心而生任何親情。
演完戲,桑雅重新入座,如機器被關停,又變得一動不動。
獰滅急於打聽納木措的下落,唯有強耐不悅,當什麼都沒現。
他問道:“侄兒聽聞,雲南募須神族的族長納木措,是位極具仁德之士。當年外公臨死前託孤,將從鬼王姡昱處得來的回魂丹也一併交託,希望將來表姐如遇不測,可在他的幫助下,用此丹藥續命。”
南宮向聽他這話,眼中沒來由地閃過喜色,但喜色一閃即逝,很快被警覺取代,兩道濃眉也擰在了一起。
獰滅不覺,又道:“後爲給巫雀門報仇,你將香麗郡主與桑雅表姐調包,族長不知情,誤把回魂丹給藍孔雀服用,由此這藥,便落入了你的手中,可有此事?”
他本預着南宮向會大加狡辯,不料這次,他表現得極爲實在,竟連連點頭承認。
獰滅不知他究竟在打什麼主意,悲道:“爲不辜負故人重託,寧願眼睜睜看自己的女兒去死,也不擅用他人之物,族長品德之高尚,令人欽佩。只可憐他至今都未覺,躺在荷花棺裡的,其實正是花澤姨母的女兒,而他與雪姨的愛女,早化成藍色幽魂,給關在小小的象牙盒裡幾百年。”
南宮向見他幾句話就同情了一幫人,厭惡之情溢於言表,搖頭道:“你身爲妖王,一切皆應以大局爲重,又怎可懷這種婦人之仁?”
獰滅怒不可遏,差點一掌拍上幾面,末了,卻只淡然道:“仁者愛人,君子以仁存心。我既爲君王,就更應知君爲輕,必以仁政治人的道理。所以師叔之言荒謬冷酷,恕獰滅不能苟同。不過獰滅尚有一事,一直百思不得其解,還望師叔賜教。”
南宮向遭他反駁,無話可答,尷尬地眨眨眼道:“你問就是。”
獰滅道:“香麗的屍身,躺在荷花池底幾百年,卻於一朝復活,且非回魂丹不可爲,不知此事,你是如何向族長解釋的?”
南宮向知他在刻意引導,暫且不答,只是手指點上茶几,敲擊幾下,顧左右而言他,“我打着復仇的旗號,都幹過哪幾件事,看來你已瞭如指掌。瀾滄江邊一番透底,我借那二人向你傳話的目的,是達到了。我單槍匹馬進軍中原,進展如此順利,你們這些人,還真不是我的對手。我處心積慮做這麼多,若真能把你連同你的妖族天朝,以及那剩下的十路天使番軍,全部給端過來,就再也不是孤軍奮戰,這千年的背井離鄉,也算沒有白捱。獰滅呀獰滅,你最能好識相點,同意退出神鷹盟,與我結成統一戰線。只要你我聯手,在神鷹盟與蒼狼盟鬥得兩敗俱傷後,大獲全勝的一方就是我們!”
“什麼?”獰滅不料他竟懷有這樣的驚天野心,心想莫非他現在說的,纔是跑來中原的真實目的?
南宮向說話時,狠色流露,還一直用狡猾的眼光審視他,獰滅整顆心都被不祥之感籠罩,側目去看花几上的象牙盒,腦子裡則在緊急思考對策。
南宮向不光不上他的當,還藉機單刀直入,拋出來訪意圖,說完又撤去眼中兇狠,輕飄回答他之前的問題:“要從納木措身邊帶走桑雅,並非難事,只需對他告知實情,讓他明白,荷棺裡躺的究竟是誰,不就行了?”
“這怎麼可能?”獰滅又是大驚,難以置信地問:“你害他女兒,就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怎能如此與他坦誠相待?”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