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陰霾煙消雲散,黑夜過後迎來的便是璀璨的朝霞。
拍賣會,地點就是位於青鸞城最中心的一座古建築裡。
這座建築也算得上是青鸞城中最大的地方了,能容納的人也是最多,粗略來說,萬八千的還是沒有問題的。
建築原本類似一個擂臺,四周都是看臺,上上下下的好幾層,前前後後一共能坐下八十行,在最中央的位置上是一個高臺,原本的幾個高臺用於不同對手之間的競技,可是現在這建築被用來做拍賣會的場地,那些分開的擂臺也被高手用神通連接在了一起。
如此一來,上萬人就坐的話輕鬆的能夠看清那高臺上的情況,來的人本就是修士,就算是距離遠一些也無妨。
原本這個場地是露天的,可是這一次卻是被佈下了一個高級法陣,將這建築的上空也籠罩起來,陽光被阻擋在外,人從空中無法進入,從裡面也無法飛出去。
這樣的佈置自然是爲了安全起見。
一大清早,這鑾閣門前的街巷上就已經人來人往,說是人來人往有些不準確,因爲這些人都是向着一個方向走的,形色匆匆,彷彿去的晚了就沒有了位置一樣。
邢羽等人自然不必擔心,他們的手裡有秦蕭給的玉牌,到什麼時候,這座位還是沒人敢坐的,三大宗門聯手搞的這次拍賣會,不是誰都敢惹是生非的。
在這拍賣會場的裡面,有一種位置算是貴賓室,裡面的人自然都是各大宗門的人,光有錢還不可以,一定要有身份和地位,其實秦蕭也有本事給邢羽弄一個包間,但是考慮到邢羽的處境,最後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現在給邢羽安排的位置,是那前後八十行正常座位的第十行,這個位置並不顯眼,而且拍賣的時候也很方便,可是秦蕭精心想了很久才決定的。
看了看太陽的位置,邢羽點了點頭,時間差不多了。
於是,邢羽將面具戴上,衆人也都將面具戴在了臉上,將氣息隱匿了一下,這才分批次的出了鑾閣,向着青鸞城中心的位置走去。
那些妖獸也都跟着大家,不過妖獸們現在可不會顯露出本體,都是幻化成了迷你的形態,再被各自的主人隱匿了一下,實力不夠的人看在眼中那就是寵物。
然而如此盛會,來的人是什麼樣的都有,不說別的,就是現在行走在街上的人,帶着面具的就足有三分之一,既然是戴面具自然是怕別人看見容貌,倒不是說非要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總之是有難言之隱。
所以,邢羽等人帶面具也不會有人感覺到異常。
總之這街上的人也有不少招搖過市的,生怕別人不認識他的那種,如此一來,邢羽等人混在這樣的人羣中,絕對不會有人注意到。
饒是如此,邢羽依舊將衆人分批次的潛往,最後在青鸞城中央的位置上聚集起來。
邢羽見到大家都到齊了,他心也算放在了肚子裡。
此地距離那舉辦拍賣會的建築還有一段距離,不過這青鸞城的中央位置本就是一塊開闊地,邢羽一眼望去,早已將那恢弘壯闊的建築看在了眼中。
一皺劍眉,邢羽臉色微變。
只見,此時的建築門前熙熙攘攘的全是人,建築本有四個門,饒是如此一時間這諸多的人也進不去,全都堵在了門前,都是修士,很多都是有身份的有實力,有的時候一言不合還有大打出手的跡象,好在這四周都有高手守衛,倒也能夠及時的平復事端。
“我的天呢,我長這麼大都沒見過這麼多人。”邢嵐滿臉喜悅的看着眼前的人羣,興奮的說道。
所有人都是這個表情,更是因爲這些人穿的花花綠綠的,千奇百怪。
邢羽看了看衆人,見到衆人神色欣喜他的心裡也挺舒服,不過轉念一想,這或許也未必是個好事,亂,太亂了,這世界神奇無比,誰也不知道誰纔是真正的強者,正所謂大隱隱於市井之間,說不準你看哪一個人平淡無奇,而這個人卻恰恰就是一個不世的強者。
那四個門之一,是專門給那些有身份的人進的,尋常的人不容許通過,邢羽也能遠遠的看到那個門徑的所在,他凝目觀看之下,還真是有些熟悉的面孔啊。
過了一段時間,邢羽發現這守門之人已經不再收取靈石,也就是說,這裡面能夠容納的人數差不多了,而他看看外面的情況,起碼還有上千人沒有進入。
“哥,我們還不走麼?你看看,一會人家該關門了。”邢嵐看了看邢羽,臉上顯出焦急的神色說道。
邢羽點了點頭,的確是應該走了。
“呵,放心吧,我們有這玉牌,他們不可能不讓進的。”邢羽笑了笑道。
“我們走。”
人羣雖然照比方纔已經稀鬆了不少,可是邢羽帶着這麼多人,也是需要費不少力氣才能擠到裡面。
“怎麼了,這是幹什麼,我們大老遠的趕來,爲什麼不讓我們進了?”
“是啊,爲什麼不讓我們進?我們又不少你的靈石?”
“還不開門,不開門老子打進去。”
“嘶,師弟不要胡說,這是什麼地方?”
圍攏在門口處的人,不乏高手,更不乏脾氣暴躁之人,原本按照順序正在進入,不知爲何卻是停了下來,而且守衛名言,裡面無法繼續容納,讓他們請回。
要知道這些人的確都是千里迢迢趕來,煉丹的煉器的都有,這煉丹煉器講究的就是一個靈材,然而種類繁多,少了哪一種也不好使,所以很多人來此就是爲了能夠將自己所需的靈材買齊,可是此時卻是被攔在了外面,就是脾氣好的也會忍受不住。
所以,門口處已經開始逐漸喧譁,說什麼的都有,言語之間也越來越充滿了火藥味。
這是一個必然的現象,宏宇門早就做好了準備,就在準備停止讓人進入的一刻,這門口的位置忽然間多了幾位老者,邢羽不需要靈識觀察,單單憑着肉眼觀看,這幾位老者雖然相貌不一,可是個個精神抖擻,眼中閃耀着精光。
他粗略估計,這幾個老頭恐怕最差都有魂遊期的修爲了。
邢羽又是加上了三分小心,帶着衆人擠到了門前。
“師弟,你看那些人。”
門前還在喧鬧之中,不過有這幾位老者坐鎮,其他人雖然嘴裡罵罵咧咧,卻沒有人敢動手搗亂。
藉着這個機會,邢羽向着天風所指看了過去。
一皺眉,他發現這人羣之中的確有些一些,行蹤很詭秘,從穿着上來看,這些人身外都披着一件紅色的袍子,臉上也帶着統一的面具,人數不多,可是也有上百的數量。
在這種環境下,在高手林立之間,沒有人敢外放出靈識來窺視對方,使用靈識窺視別人,那是一種大不敬,是一種對別人的蔑視。
所以,邢羽也只能憑藉肉眼來觀察,這些人就這樣混雜在人羣之間,修爲他判斷不出來,可是這絕對是一個宗門的人,他們分佈的很散,卻很有規則,奇怪的是,他們並不急着向前擁,也就是說他們來此的目的並非是想要進入到建築之內,換言之,他們不是衝着拍賣會來的。
那他們是幹什麼來的?
邢羽心裡也掀起了三分疑惑。
疑惑了幾個呼吸的時間,時間可是不早了,耽擱的太久,拍賣會如果開始了,那這個玉牌也未必起的了作用,如果要是耽誤了拍賣會,這些天算是白等。
於是,邢羽到了門口處。
“唉唉唉,你幹什麼的,沒看見沒,裡面已經沒有空位了,還往前擠什麼擠,走吧回去吧。”邢羽一看這個守門的人就是個狗仗人勢的人,但是這個時候還真是不能計較。
邢羽笑了笑道:“有些事情耽擱了,您看這……。”
看門人也是一個長的尖嘴猴腮的人,邢羽話音剛落,手裡便拿出了那個玉牌。
“嘶……,哦,原來是這樣,只不過這時間已經過了,你說你,有什麼事情能比這幾年才一次的拍賣會來的重要,竟是到了這個時候纔來。”看門人在見到邢羽手中玉牌的時候不禁愣了一下,但是他瞬間又恢復了神情,上下打量了一番邢羽,語氣舒緩了一些說道。
邢羽微微皺了皺眉,心說這玉牌應該起到作用的,這看門人也太狂妄了一些吧?說到底就是一隻看門狗而已。
“哎呦哎呦,呵呵,這位兄弟,我們是柳風宗的人,哎,我們這宗門遠在千萬裡之外,貴宗舉辦的這個拍賣會是遠近聞名,這不,我們不惜路途遙遠也想來看看貴宗風姿,奈何這路途實在遙遠,而且路中也出了一些變故,這纔來的有些晚了一些,還望這位兄弟通融一下,你看,我們都是有玉牌的。”黃樹朗將一切看在眼中,這方面他可是比邢羽在行,於是他擠到了情面,嘴角彎成了月牙形狀說道。
說話間,黃樹朗也拿出了自己的那塊玉牌。
但是要知道,邢羽身後現在最少有十五個人,可是有玉牌的卻只有五人,現在有玉牌的都未必進得去,天風等人可就困難了,邢羽還真是有些後悔,早知道來了就往裡擠就好了,沒想到等了一段時間,卻是成了現在這般情況。
黃樹朗深知邢羽所想,在邢羽和那人交談的時候他的腦子就在飛速運轉,現如今想要都進去恐怕只有賭上一賭了。
所以,黃樹朗在手裡拿出玉牌的同時也拿出了一個空間袋。
這空間袋裡裝的是什麼,不需多說,其實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然而這也算是默許的,能當上這個看門的差事,那可不是一般人。
看門人見到黃樹朗還比較知‘情理’,臉上也笑了笑,看了看黃樹朗而後將他手上的空間袋先拿在了手裡,掂了掂。
看這黃樹朗手中的玉牌倒是其次了。
邢羽看着他們二人的一舉一動,現在也有些明白黃樹朗的用意了。
果然,那看門人在得到了空間袋之後臉上顯出了驚喜之色,而後纔去看黃樹朗手中的玉牌。
“你們,快點拿出玉牌來讓這位兄弟看看。”
這是黃樹朗在賭,賭的就是這個看門的心理,有玉牌的自然拿得出來,可是沒有玉牌的人也明白了黃樹朗的意思,都作出了一定的動作。
“好了好了,進去吧,時間可是不早了。”
看到前面的幾人果真都拿出了玉牌,看門人的心現在都放在了方纔的靈石上,而時間也的確是不早了,於是,他便說了一聲,而後轉回身,運轉法訣將石門開啓。
邢羽心情大爽,方纔還真是有些緊張了,心中暗道:“呵呵,黃師兄啊,可真是有你的,這爲人處事還真是一門學問,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用武力能夠解決的,很多時候用對了方法,省力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