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天三叩首,兄弟二人互敬飲下三杯烈酒,二人相視爽朗一笑,這才徐徐坐回到座位上。
“邢兄,現如今,你我已是生死兄弟,我秦蕭今天二十年歲,論之比你小上一些,從今往後便對你以大哥稱呼,如何?”秦蕭臉色稍顯紅潤,多少有些藉着酒氣,盯着邢羽說道。
邢羽盤算一下,正如秦蕭所言,自己比他要大上那麼一點,雖然是一點,至關重要,於是邢羽也就不再推諉,索性點了點頭。
“大哥。”
“兄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霎時間,酒樓三樓的一隅之間爆發出了二人爽朗的大笑之聲,使得一些酒客看了過來,面露不解的神色。
幾息之後,笑聲漸斂,秦蕭的表情重歸嚴肅,他看了看邢羽,而後問道:“大哥,小弟有一事不明,大哥如有不便那就算了。”
邢羽一笑,既然決定以心相交,何用這樣唯唯諾諾?
“兄弟請講。”邢羽笑道。
“大哥,我看你的修爲,起碼有了神嬰期,而且大哥的寶器,法訣等等,甚至連小弟這等的見聞都沒有見過,大哥的身份一定並非尋常人,可是……。”說到最後,秦蕭皺了皺眉,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再繼續說下去。
邢羽聽到這裡倒是隱隱含笑,接着秦蕭的話茬說道:“可是,我看起來混的不怎麼樣,而且我的舉止也不像是一個有着崇高身份的人,是吧?”
其實,邢羽的心裡都明白,這人就是這樣,言談舉止往往和身份都是襯托的,也或許是人們常說的修養,就拿這個秦蕭來說,舉動儒雅,就是出手的時候也是文質彬彬,一看便是大宗門派的弟子。
但是,邢羽的確也沒有這樣的背景,從來都沒有。
他的人生,好像從出生起就被烙上了印記,一枚不幸的印記。
命運的轉輪逆行着,而邢羽就是在這逆行轉輪的驅使中艱難跋涉,不過反過來說,也正是因爲如此,邢羽才立誓,就算天意真的存在,那自己也要逆天改命。
他還是比較相信自主命運這一說的,如果信命的話,恐怕他早就不在這個人世間了。
邢羽沒有絲毫的猶豫,便將自己的一些遭遇對着秦蕭講述了一遍,當然,這裡面是有些刪減的,關於一些最重要的事情邢羽沒有說,比如他是劍神之子,還有修煉功法等等,這些是邢羽早就決定對誰都不會提起的事情。
但是,邢羽把自己出自五行宗,已經後來宗門被合歡派摧毀等事情都說了出來,講述的並不詳細,但也聽得秦爽臉色連連轉換,就是身邊的黃晨也有些憤然。
“大哥,原來如此,不出我所料,你真的是五行宗的弟子。”待到邢羽講完,秦蕭這才接話道。
邢羽點了點頭,旋即拿起了桌子上的酒尊,將其中烈酒一飲而盡,不管怎麼說,這五行宗也是他的山門,在那裡有着他的回憶,儘管大多都是可怕的。
“真是可惡,合歡派,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嚐嚐厲害。”
秦蕭一拍酒桌,嘴裡憤然說道,身邊的黃晨頓時有些驚恐,四下裡看了看,對着秦蕭做了一個注意的手勢,這才緩緩的重新坐回到位置上,畢竟這城裡可是兩個勢力管轄,沒有人知道什麼位置會有合歡派的人。
邢羽的解釋,只是對他身世的一種解釋,而且很簡單,甚至秦蕭聽了之後迷惑更深,說有些不信也不爲過,因爲四大宗門之間都是互相瞭解的,這是基本常識,秦蕭作爲家族頂樑自然也知道,一個小小的五行宗分宗裡,恐怕滿打滿算也就是那麼十餘個神嬰期的高手。
最主要的是,邢羽這樣一個二十多歲就修煉到神嬰期的高手,他似乎從來沒有過印象,方纔的講述中,邢羽也不是一個願意吹噓的人,所以在宗門斗技時候,他的講述很簡單,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他將誰誰擊敗,可是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這就更加使得二人對邢羽的話產生了一些疑問。
邢羽看着二人的表情心裡是很清楚的,說來他也真是習慣了,一般人見到他都是這個表情,可能自己一直就是一個異類吧,別人總是投以看着怪物一樣的目光。
片刻之後,秦蕭盤算了一下,說道:“大哥,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落腳之地,如果你願意的話,何不到我萬獸山莊來,憑着大哥的本事,你我兄弟二人在一起,定然能幹出一番事業。”
其實,早在最開始的時候,秦蕭的心裡就有這個想法,將邢羽也納入到萬獸山莊的實力之內,這就是秦蕭的過人之處,用人。
但是後來,和邢羽接觸一番,這感覺就弱了一點,沒有了那種利用的想法,此時說出這番話來倒是真心真意。
邢羽聽罷,只感覺心裡升起了無限的暖流,可是他能去麼?
答案很簡單,不能。
首先,他絕對不會丟下那些人,秦蕭對他好是不假,但是真要是進了萬獸山莊,一切就未曾可知了,尤其是自己的身份及其特殊,後背上的烙印那是劍神一脈的印記,當初的郭老就是因爲發現了他背後的劍形烙印這才認出他的身份。
不論事實真相如何,萬獸山莊也逃不開當初圍剿劍神宗的罪孽,然而對人性很瞭解的他也能想到,真要是被人發現自己還活着,那結果恐怕不言而喻,秦蕭能保得住自己?
當然,這都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從來就沒打算指望別人,和秦蕭結爲兄弟絕對不是要依靠秦蕭,然而此時邢羽卻有一種感覺,自己好像在被人可憐。
心中隱隱含笑,暗自思量,既然做了人家大哥,那總要混出個名堂,哪有靠着老弟來發展的?
所以,邢羽笑着搖了搖頭,拒絕了秦蕭的邀請。
見此,秦蕭雖然有些失望,但也沒有過多的說些什麼,他側面的問了問邢羽的落腳之地,還有邢羽現在的修煉來源,邢羽的臉上稍有爲難之色,如果是他自己的事情也就罷了,這裡面還關係到很多人,所以鑾閣的事情他並沒有說。
最後,時間耽擱的也差不多了,秦蕭也不可能再久留下去,三人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大哥,你我二人就此別過,不知何日才能相見。”秦蕭拱手道,言辭懇切,表情頗有不捨的感覺。
邢羽看在眼中,笑了笑道:“放心吧,大哥的確有些爲難,所以有些事情不便多說,但是大哥就在這青鸞城內,如你有事大哥也不會袖手旁觀的,反倒是你,可要多加小心啊。”邢羽的話也使得秦蕭深受感動,的確如此,正如邢羽所言,秦蕭也知道自己的處境似乎不妙,合歡派現在還有些顧慮,這才半路劫殺,真要是合歡派大膽一些,發動全力,這萬獸山莊畢竟太遠,僅憑在這青鸞城內的實力,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
“大哥,你不會離開?”聞聽邢羽不會走,秦蕭頓時面色一喜,問道。
邢羽笑着點了點頭。
見此,秦蕭頓時單手一晃,而後將手掌伸展開來,邢羽凝目疑惑的觀看,此時,在秦蕭的掌心上赫然就是一枚金黃色的腰牌,另外還有一個原型的物品。
這個物品只有雞蛋般大小,外形就和海螺相似,看到這些邢羽有些不解,這才疑惑的看向秦蕭,等待解釋。
秦蕭一笑,上前一步,將兩樣東西託在了邢羽的面前,解釋道:“大哥,這面金牌,你隨身帶着,以後在這青鸞城內行走一定能用的上,起碼能方便不少。”
“這個東西,名爲音螺,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有一個功效,只要你我二人將各自的氣息留在其中,在一定距離範圍內,我們便可以藉助它來溝通。”秦蕭給邢羽講述着手中兩件物品。
邢羽眼睛盯在上面,方纔秦蕭一出手他就是知道,一定是要送給自己什麼,說起來他還真是有些興奮,想要看看是什麼寶貝,但是聽秦蕭解釋了一下,似乎有些失望。
一個牌子,能有多大效用呢?
不過秦蕭給的,恐怕多少還是能有些作用,畢竟這城裡有不少店鋪都屬於萬獸山莊,拿這個牌子去買東西,或許能便宜不少吧?
但是這個音螺,似乎有些太那個吧?
“這個,千里傳音符?”邢羽皺了皺眉,他自然不會表現的不屑一顧,爲了不讓秦蕭難看,他還是一臉驚喜的表情,然後轉頭說道。
方纔秦蕭介紹的明白,這個所謂的音螺只有一個效果,那便是傳遞信息,說白了,二者之間溝通的一個工具罷了,但是這種東西邢羽也是有的,現在他的身上就有,是一種名爲千里傳音符的東西,只要雙方將印記留在上面,只要單方啓動符咒,另一方在一定條件下就能夠感觸的到。
這東西並不少見。
所以邢羽纔有些失望,看向了秦蕭,秦蕭隱隱含笑,似乎早就知道邢羽的心中所想。
“公子……。”黃晨見到秦蕭拿出兩樣東西,不禁驟變,喊了一聲,而後被秦蕭看了一眼,這纔沒有繼續說話。
見此,邢羽就更是有些好奇了。
“大哥,你有所不知,這音螺原本產自萬米深海,是一種很神奇的妖獸的外殼,它的傳音能力不僅比千里傳音符範圍大很多,而且這隱秘性也相當之高,這樣跟你說吧,你我十丈之遠,用此傳音,魂遊期頂峰高手亦無法察覺。”秦蕭滿臉得意的講述着。
聞聽這番話,邢羽這才劍眉微微皺起,看向了音螺的表情頓時顯出震驚,他是很瞭解的,千里傳音符的確也有這個功效,可是其中弊端實在是太大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小東西居然能像秦蕭說的那樣神。
他本就是一個爽快之人,沒有過多的推諉,便將兩件東西收在了自己的指環之內,在邢羽的身上,秦蕭發現了不止一個使之感覺到驚駭的地方,就是邢羽的指環,在秦蕭看到之後也不由得連連感慨,因爲他看得出來,那可是一個地級上品級別的儲物戒指。
要知道,寶器並非是那麼容易就能得到的,尤其是地級以上的寶器,彌足珍貴,可是短短一天的時間,他便從邢羽的身上看到了兩樣,甚至還有一件是連他都不曾擁有的天級上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