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次我真的要困死在這裡了?”墨陽咬着牙,一拳狠狠的砸在牀板上。
“這個時候,火魂也感應不到,他見多識廣或許還能夠指點我一二,可現在……”墨陽連連苦嘆。
第一次,墨陽遇上了這種絕境,真正的絕境。法力盡失,不能修煉,法寶用不了,火魂也失去了感應……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個凡人的世界,逐漸迷失了自我。
隨着時光的不斷流失,墨陽越來越絕望,越來越失落。一晃眼,足足半年時光過去了。
這半年之中,老農偶爾安慰墨陽幾句,他親眼見證一個熱血澎湃的青年,慢慢的變得冷漠,死寂,消沉……
無奈的搖了搖頭,老農暗暗嘆息:“這就是命!沒有人能夠跟命運抗衡,渡過了這消沉期,慢慢的你也會被歲月打磨得平滑。安心的渡過這平凡的一生吧!”
這半年,墨陽半步不出,一直關在家裡掙扎。就好像鎖進一個小籠子了的野獸,剛開始瘋狂掙扎,然後慢慢的妥協,最後沉寂,眼神黯淡無光,空洞乏味。
墨陽便是這般,而且疏於打理,頭髮和鬍鬚都瘋長,整個人看上去就想一個瘋子一般。
時光如水,歲月如梭。
又過了半年,墨陽終於慢慢的從消沉期走了出來。似乎已經徹底妥協,再不去做任何的嘗試,任何的掙扎。隨着時間的推移,墨陽的變化也越來越大。
從跟老農一個勁兒問如何恢復修爲,如何逃出去。慢慢的到現在一捆木材可以變賣多少銀子,大米蔬菜什麼價位。
從當初瘋子一般修煉仙道,到現在幾乎不聞不問,慢慢的居然開始修煉武道。他那把破邪大鈍刀也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失去了修爲,破邪大鈍刀連砍柴都費勁。
是夜,月華如水,傾瀉而下。
清寒而明澈的月光透過窗戶灑落在墨陽的臉上,如同蒙上了一層寒霜。翻來覆去,這晚墨陽似乎不像以往一下子就能夠入眠。
“日子還是真實無趣啊!感覺好像又回到了魔豢堂養豬的日子,不過只不用被人欺負了!輪迴輪迴,還真的像是輪迴再來過。只可惜這裡已經斷了修真煉道的門路,不像當初還可以有個寄託。”
墨陽心中嘆了一聲,回想了一下再魔豢堂的歲月。那時候,他懵懂未知,雖然知道一些人情世故,卻不像現在這般成熟老辣。
“哎!一年,一年的時光就這麼過去,好像還在昨天啊。蝶兒,月兒,還有魔豢長老,宗主,邢羽,雲水韻……不知道大家怎麼樣了?哎,罷了,既然沒有辦法逃出去,就先想想如何生存吧!不能夠再麻煩2老伯了,我該爲他做些什麼!煉丹,煉符應該能夠掙一些錢,明天就試試看!”
墨陽的思緒越來越模糊,終於還是慢慢的睡去。
翌日,醒來之後,墨陽便打算跟老農出去採些藥材,煉製一些最簡單的養氣丹。要說,這還是墨陽正正經經的第一次出門。這一年來他幾乎都在屋子裡,出去過。爲了不被別人當成瘋子,墨陽還刻意梳理了一番。
小凡境地,殺戮之洲。
朦朧的雲氣不斷擴散,翻滾,如同海浪朝着兩邊分開。中間則露出一條大道來,邢羽和雲水韻隨着紅髮黑衣修者飛了進去。不過片刻就看到了龐大的雲氣之中一座巍峨高聳的大殿堂。
這大殿堂樓閣無數,宮殿萬千,層層疊疊,變化多端,如同一座世界大迷宮。迷幻,神秘,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看着這大殿堂,邢羽目光一閃,道:“這裡就是閻公子的棲息之地?”
“沒錯!這就是……不過我奉勸你們還是別惹怒閻公子,否則我們都要死!”紅髮黑衣修者戰戰兢兢道。
雲水韻臉色頗爲凝重,目光再次掃視過去,看着那巍峨的大殿堂,不由皺眉道:“小閻羅殿?”
聞言,邢羽也是一愣,細細一看,果然看到那大殿堂的牌匾上刻着“小閻羅殿”四個字。
“哈哈哈,這閻公子倒是自大,還真當自己是地府閻王了!”邢羽冷冷一笑。
紅髮黑衣修者聽着這話,臉都發紫,嚇得渾身直哆嗦。
“大哥,你少說兩句,真想惹怒閻公子?你們想死,可別拉上我啊!”
“哼!閉嘴,帶路就是!”邢羽猛力推了一把對方。
正在這時,邢羽和雲水韻忽然感受到一股浩浩蕩蕩的力量從天而降,瞬間籠罩在二人身上。
“哈哈哈,好狂妄的傢伙,既然這麼想見本公子,本公子就滿足你們!”隨着這兇悍法力而來的還有一道大笑聲。
邢羽和雲水韻根本連動都動不了,便被這股力量直接捲走,消失在了“小閻羅殿”外。
“小閻羅殿”之中,更是別有洞天,一根一根的黑色天柱佇立在四周,騰騰鬼氣四面滾蕩,紅綠魔光四處閃爍,陰煞鬼魂棲息在角落,不斷的發出淒厲的哭泣聲。
邢羽,雲水韻被閻公子一把抓了進來,正好落在了“小閻羅殿”的中央。
倒吸一口冷氣,邢羽似乎沒有想到這個“閻公子”的修爲如此恐怖,隨意一抓便將自己抓了進來,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他目光一動,順着前方看了過去。
鬼氣騰騰的大殿中一級一級的臺階不斷往上蔓3延,足足九十九級臺階之上有一個巨大的黑色案板。案板之上居然寫生“生死無常,唯我獨斷”八個大字。
“這閻公子好大的口氣,居然要獨斷生死!莫非他真是地府閻王?”邢羽心中駭然。
一旁的雲水韻跟他一樣,也是臉色沉重,看着那巨大的黑色案板心中一陣驚訝。
蓬!
一聲巨響從案板上傳來,頓時一個黑色人影從案板後面出現,誰也看不清楚他的面目。好像一個陰影一般,跟黑暗融爲一體。
閻公子狠狠的拍了拍案板,肅然道:“你們兩個好大膽子!居然敢對本公子不敬。可知罪?”
“何罪之有?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不由你!你當真以爲弄這麼一座小閻羅殿出來,就可以斷人生死?老虎不在,猴子稱王!可笑!”邢羽字字如刀,句句見血,根本就不給“閻公子”絲毫面子。
此話一出,就連“小閻羅殿”中那些厲鬼都嚇得嚎啕起來。似乎生怕這“閻公子”一怒,波及到他們。
“閻公子”身體微微一顫,似乎沒有想到在這裡居然有人敢頂撞自己,觸怒天威。沉寂了兩個瞬息後,“閻公子”縱聲大笑:“你可知道你現在跟誰在說話麼?居然敢用這種語氣?”
邢羽臉色依舊冰寒,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或許就是他骨子裡的不屈和凌厲,讓他面對這修爲實力比自己高出不知道多少的閻公子寸步不讓。
當真是泰山壓身不彎腰。
“我不知道你是誰!你若想自封爲王,玩玩自娛自樂的把戲,抱歉你找錯人了!”邢羽又道。
“哈哈,哈哈哈!好,好,你好大膽!當真不怕死麼?”閻公子怒極反笑。
說話之間,閻公子大手一抓,一道無形的怪力將邢羽直接抓了起來,強悍的力量快要將他身子直接捏爆。看到這一幕,雲水韻當即出手,海神珠驟然****,朝着那黑色案板上撞擊而去。
“哼!區區一件道器,不堪入目!”閻公子又是一手抓攝而下,竟將海神珠直接抓在手中。
元氣一蕩,一股神秘的力量將海神珠包裹了起來。頓時切斷了雲水韻與海神珠的聯繫。即便雲水韻已經修煉出海神元靈,跟這海神珠快要人寶合一,可還是被閻公子輕易擊潰。
“什麼?海神珠失去了感應!”雲水韻臉色驟然煞白。
“哈哈哈……你們的力量實在是若得可憐,敢在我閻公子面前大呼小叫,你們還是第一個!你也準備受死吧。”閻公子身上居然探出了第三條手臂,瞬間將雲水韻也抓了起來。
頓時,一股死亡的氣息籠罩在了二人4的身上。
“你們這種人,公子我見多了,開始跟我嘴硬,一旦面臨生死還不是乖乖求饒!”閻公子嘲諷一笑。
“哈哈哈哈……生亦何歡,死亦何苦?修真煉道,刀尖舔血,我既然敢來這裡,就沒想着生死!”邢羽驟然大笑,似乎正在嘲諷閻公子的自以爲是。
“嗯?你當真不怕死?”閻公子語氣緩緩變化。
或許理智下來,一般人都會妥協。可是,妥協了就不是修煉絕殺劍道的邢羽了。早在修煉這門劍術的時候,他就已經歷經過一次生死。而且這門劍道,幾乎沒提升一個境界都要歷經一次生死輪迴。所以對於生死,邢羽已經看得沒有那麼重要了。
或許活下去,很重要!但是他有他的氣節!
“要殺就來!我不會屈服於你。”邢羽錚錚冷語。
閻公子似乎失去的耐心,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不給他臺階下。他目光一轉,又看向了雲水韻。
“你呢?你也要找死麼?”
雲水韻默然一笑,不知道爲何,這個時候她居然說道:“我跟邢羽一樣!不會屈服於你。”
閻公子拍案而起,隨即怒嘯起來:“很好,很好!既然如此,我這就要你們死。”
從天堂到地獄,不過一瞬間的事情。以墨陽曾今的修爲,可謂是呼風喚雨,可如今爲了生計也只有先自己煉製些丹藥拿去變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