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逸此時全身疲憊不堪,突然感覺後方的殺氣消失,頓時便鬆了一口氣,轉身望去,只見那女子立在不遠處,滿臉驚訝的望着天空。
雲逸這才發現天空的異象,擡頭望去,只見不遠處的烏雲之間幾條赤色雷電竄來竄去,而身後卻一片晴空,說不出的詭異。按說這雷電白色最爲常見,最多隻是泛些藍光而已,但此時卻是一片猩紅,着實把雲逸嚇了一跳。
再說那女子,此時面上的驚恐之色已經消失,不過卻變得一臉濃重,據她所知,此時天生異象,是那修仙之人渡劫在明顯不過,但這天降雷劫卻泛着猩紅之色,這修真者渡劫的方式雖然繁多,但明顯與她所知的情況不同。
那雲逸未步入修仙之途,所以對於這赤色雷電只是有些驚訝而已,可這女子卻不同,她明顯感覺到空中充滿了肅殺之氣,還有着淡淡的血腥,使她不由的後退幾步。
雲逸看了看那女子,心想,這女人到底怎麼回事兒,方纔還想將自己剝皮抽骨,現在卻只看着那天空中的異象,完全沒有向自己這裡看來。
就在雲逸思考之際,那在烏雲中穿梭的赤色雷電,突然凝聚在一起,化爲一條水桶般粗的赤色長龍,直襲地面,那雲逸與女子心中同時一驚,連忙向雷電所襲之處望去。
只見有一白衫男子坐臥在地,手中持一酒壺,在自斟自飲,絲毫沒把從天而降的巨雷放在眼中,雲逸想要出言提醒,可怎乃雷聲巨大,他發出的聲音猶如蚊鳴一般,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眼看那赤色的長龍就要擊在白衫男子身上,那男子這才擡頭望去,拔出腰間的長劍輕輕一揮,就使那雷龍轉變方向,沒有受到一絲傷害。
可是那赤色長龍所奔騰的方向正是那女子所在之處,雲逸見那女子已被眼前的場景驚得呆住,心中一急便邁開步伐向女子身前跑去,剛到女子身前,那赤色長龍便擊在了雲逸身上,雲逸感覺全身刺痛,眼前一黑便沒了知覺。
而那女子卻突然驚醒,方纔偷窺自己淫賊竟然爲了自己捨命相救,竟然抽泣了起來:“淫賊!不要啊!”
那女子話音剛落,只見雲逸身上衝出層層白光,一下便將女子推出百米之遠,那女子受到白光的衝擊直接倒地昏了過去,而那白衫男子感到不遠處有一陣巨大的力量沖天而起,擡頭望了過來,這才發現自己引到一旁的雷劫竟然擊中他人,連忙放下手中長劍又將天雷引了過來。
猩紅的長龍連綿不絕的擊在白衫男子身上,那白衫男子悶哼一聲,待到雷劫完畢,烏雲散去才吐出一口鮮血,而云逸身上所泛起的白光也漸漸斂入體內。
白衫男子勉強站起,望了望那已被天雷轟成黑炭的雲逸不由的搖了搖頭,皺着眉頭走到雲逸身旁從懷中取出兩枚丹藥,一枚自己服了下去,一枚塞入雲逸口中,又以真力將那丹藥引入雲逸腹中,起身又到那女子身旁看了一看看,見沒什麼大礙,便嘆了口氣,一揮衣袖喚出自己的佩劍直接踏劍而去,那白衫男子在空中搖搖晃晃,可見也受了不小的傷害。
直到那白衫男子離去,空中的血腥之氣才慢慢散去,猶如平日一般,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沒過多久,幾道虹光落在那白衫男子渡劫之地,爲首的中年男子查探了一番,見渡劫之人已經離去無奈的搖了搖頭。
突然有人說道:“觀主,婉兒不知爲何昏倒在此。”那人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不遠處還有一少年,身上衣物已經全部被天雷轟去,但肉體並未損毀,只不過體表卻……”
沒等那人說完,那爲首中年男子便說道:“婉兒卻怎會在此?罷了罷了,將她與那少年先帶回觀內。”
“是!”那人雙手一揮,直接將雲逸與昏迷的婉兒收入懷中,御空而去。
“觀主,方纔渡劫之人是否是隱退的老掌門?”其中一老者向那爲首的中年男子疑惑的問道,其餘幾人也皆是疑惑之色。
那爲首的中年人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渡劫之人並非師父,這空中還殘留些淡淡的殺氣,似是傳說中的天殺之劫,師父一生未做過多殺戮,這渡劫之人另有其人……”中年男子嘆氣道:“師父因爲大師兄的事情一直不能忘懷,牽縈迴繞,若不放下恐怕一生也不能踏入飛昇渡劫之境了……”
“二師兄,大師兄的事情還是不提爲妙,既然渡劫之人已經離去我們還是就此離開吧。”衆人中僅有的那名女子開口說道。
那中年男子聽到後不由愣了一愣,無奈說道:“師妹說的是,那麼我們便離開此地吧。”說完幾人便化爲道道虹光消失在天際。
幾人剛剛離去,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卻憑空出現,凌立在空中無奈的搖了搖頭又憑空消失……
“二師伯,求您救救他吧,他是爲了我才變成這般模樣的,您一定要救救他啊!”清玄大殿之上,沐婉兒搖晃着那中年男子手臂,梨花帶雨的說道。
那中年男子正是清玄觀的現任掌門,楚君陽,號玄陽真人,雖然表面容顏似乎只是剛剛步入中年,但其真實年齡已經快至二百,見平時嬌蠻的侄女竟爲了一名普通少年掛上了淚珠,不由的一陣心疼,安慰沐婉兒說道:“乖侄女,不是師伯我不救他,而是我根本沒有辦法啊!”楚君陽繼續說道:“這少年已被天雷侵體,若不是體中有些異能在與之對抗,恐怕早就命喪黃泉了……”
“不會的,這淫賊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死掉呢!就算要死也應由我親手殺死,一定有辦法救他的!”沐婉兒雙眸突然一亮,喜聲說道:“對了!爺爺,爺爺道行那麼高一定會治好他的!我這就帶他去找爺爺!”說完便以真力拖住昏迷的雲逸向殿外跑去。
“乖侄女,你……”楚君陽話沒說完,沐婉兒便已跑出殿外,楚君陽真人無奈嘆息道:“這小侄女,我拿他還真沒辦法,沐師弟與弟妹英年早逝,只留下這婉兒一人,衆師弟和師父對於這沐師弟的遺孤也是關懷備至,可卻將這婉兒的性格慣養的嬌蠻起來,唉……”
楚君陽似乎回想起來往事,自言自語道:“沐師弟是師父的獨子,可卻在那場戰事中隕落,而大師兄又因情墮入魔道,悲傷至極,這纔將掌門之位相傳於我,我這掌門當的可算有些名不副實啊……”
清玄後觀,沐婉兒帶着昏迷的雲逸來到一棟看似平凡的草屋前,有些焦急的喊道:“爺爺,爺爺你快出來啊!”沐婉兒話音剛落,一位老人便憑空出現在沐婉兒眼前,這老人正是當初楚君陽真人離去後又在那白衫男子渡劫之處出現的老人……
此時老人臉上一片祥和之色,對着沐婉兒笑道:“呵呵,我的乖孫女,看你這焦急的模樣,來找爺爺所爲何事啊?”
“爺爺,您老快救救他吧!”沐婉兒此時香汗淋淋,輸了口氣,將昏迷的雲逸遞到了老人手中,老人接過雲逸,先是眉頭一皺,爾後說道:“這少年雖被天雷入體,卻因體內有股異樣的真力與之抵抗,暫時無礙,我也別無他法,只能靜觀其變。”
沐婉兒一聽急忙問道:“那他到底有沒有事呢?”
老人撫了一下鬍鬚,面露笑容:“這少年眉清目秀,必是福澤深厚之人,你也不必爲他擔心,先將他送入屋內吧。”老人說着單手輕輕一揮,雲逸便輕悠悠的落在了屋內的牀榻之上。
沐婉兒還是有些不放心,眨了眨那動人的雙眸說道:“爺爺,您老人家修仙這麼多年,必定有不少靈丹妙藥吧?不妨讓那淫……少年吞食一些……”沐婉兒還想繼續說下去,那老人卻道:“婉兒何時變得如此關心他人,是否動了芳心呢?”
沐婉兒臉上一紅,倔強道:“哼!誰會對這淫賊動心,只不過是想讓他多活些時日罷了!既然爺爺您說他暫時無礙我便離去了。”沐婉兒說完連忙走出了院子。
老人見沐婉兒那般模樣不由的感嘆道:“這丫頭長大了……”說完身形一閃便到了屋內,對躺在牀上雲逸觀察了起來。
要說這雲逸沒有性命之憂那是不可能的,剛纔老人所說的那些話只是爲了安慰沐婉兒罷了,雲逸都被那天雷劈成了黑炭,哪還看得出所謂的眉清目秀。
老人單手放在雲逸已被燒成焦黑的胸膛之上,感應着他體內流動的能量,一會兒便睜開了雙眼有些驚訝的看了雲逸一眼。
“本以爲這小子體內只有兩股力量對抗而已,但沒想到卻是三股,這小子天雷入體後,被人餵食了仙品丹藥,本應雙雙化解,待到一段時日以後便可醒來,可他本身卻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將一切阻擋在外,天雷無法繼續深入,可也無法吸收丹藥中的靈氣,怪哉怪哉!”老人似乎來了興趣,右手擬作劍訣,放在雲逸丹田處,慢慢將真氣輸入雲逸體內,不過試了多次,都未能將那阻擋的力量化去只好收手,嘆息道:“一切只能看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