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絕一去不回頭,連看一眼純夙都不曾,好像她就像是個惹人厭煩的蒼蠅一樣,只有最初那到牀上腥紅的那一眼有些表情外,到後來的從始至終都走的四平八穩的。
如果百里絕回一下頭,就會看到純夙的眼神之中有什麼東西在破滅,一種隱忍一種糾結,到最後都化成了憤怒。
他居然就這麼走了,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純現明知道現在的百里絕心中任何事情都比不上他的帝王大業,但他這種毫不在乎的樣子還是刺痛了她的心,潛意思裡覺得,百里絕不管在怎麼變對她的愛是不會有一絲動搖的。
可是,現在看來,一個人的潛在意意裡所潛藏着的東西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放下的,百里絕的內心深處是有着雄心霸業的,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地掩藏的很好。
但那也只在掩藏起來不輕易讓人窺探而已,帝師也就那麼輕輕的旁敲側擊的撩撥了一下就完全激發了他內心深處的渴望。
一個男人有這雄心是一件好事,但純夙就是覺得十分憋屈,也不知道是氣自己下不狠手還是氣百里絕心志不堅,總有一口氣梗在那裡不上不下,十分鬱悶。
百里絕又在忙他的事業,爲了達成目地那可謂是不折手斷,能利用的人都利用了個乾乾淨淨。
紫素不知不覺間又出現在了百里絕的視線裡,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對百里絕有態度一改先前那麼溫柔似水,這次的出現好似對百里絕的性子瞭如指掌,說話都是那麼一句十意的。
“絕哥哥,多日不見了你可近來還好?爹爹他多次提起少主都十分欣慰,少主能有現在的做爲真是天下之福。”
百里絕何等聰明的人,紫素向來絕口不提她的爹,這次開門見山第一句便說起她爹,分明就是在提醒他還有一個很有力的重要人物沒有發揮作用呢!
百里絕心中一思量,看向紫素的目光柔和了許多,要不是她說起,他幾乎已經忘了還有那樣一個人物存在。
紫素的爹在百里城根基很深,要不是武力值比不上百里家,這個城主的位子早就是紫家的了,表面上一直輔佐着百里家可實際上背後做了許多的小動作,百里家不是不知道,只是覺得沒必要。
現在這個時候冒出來,不知是看清了現實還是另有打算,不管有什麼打算,這個天下也只是他的。
百里絕心中不由一心訕笑,水漲船高的道理他還是懂的,一個人的江山又有什麼意思,他要讓天下人都匍匐在他腳下,睥睨天下才是他想要的。
“素兒什麼時候回來的?”百里絕想了很多,紫素心中存着什麼心思他只要一眼就能看清楚,這個時候提起她爹不過是想讓他多看她幾眼嗎?那他就給她一點甜頭又何妨!
紫素被百里絕一個素兒叫的有點回不過神來,之前他也叫過她素兒,但那隻不過是做給純夙看的而已,像這個私底下百里絕從來不會給她一個眼神,更別說這樣輕言細語地同她說話了。
一時間,紫素的心中充滿了甜蜜,早知道她爹這麼好用早就拿出來用了,何必要等到現在?
隨即腦中光華一閃,紫素的心中不由生出幾分落寞來,只有她自己知道,除了這個時間以外,就算她爹自親跑到他面前也不會改變什麼!
一瞬間的失落過後,紫素的嘴角又浮現起一絲笑意,這是唯一的機會能實現她的夢想,她一定要牢牢地抓住這次機會。
擡起頭,雙眼中溢出濃濃的情意,“絕哥哥,你怎麼可以把我一個人留在那裡,你知不知道我差點沒命回來!”
百里絕淡笑不語,紫素的一系列神情變化他不用看也清清楚楚,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她還有一點用處!
“回來就好。”
百里絕華麗的聲線響起,簡簡單單地幾個字就讓紫素差點跌坐到地上去,按挪不住的喜色涌上心頭,嘴角彎彎連眉眼都在笑。
百里絕鄙視地一笑,女人,就是這樣好哄好騙的動物,蠢的連真心還是假意都分不清楚,就算分清楚了還甘願欺騙着自己,幻想着自己美好的前景,真是蠢到無可救藥。
自百里絕走後,純夙就一個人靜靜地坐在牀上發起了呆來,這樣的事情還是前世今生裡的第一次,心裡那麼火怎麼都壓不住,很想把百里絕認認真真地抽打一頓,以泄她的心中鬱火。
就在這時,“碰……”地一聲大響,關的好好的窗戶被人從外面用力撞開了,一個臉色蒼白的人從開啓的窗戶裡跌了進來。
純夙雙眸一深,銳利的一個眼刀甩過去,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掉到她的房間裡來?
要不是感覺到對方身受重傷,沒有半點殺傷力的話她早就在第一時間解決了他的性命。
“小……”一個微弱的聲音響了起來,聽到這個聲音,純夙全身一震。
還沒有看清來人的真面目,這個聲音聽起來怎麼有點耳熟?
一個大步衝到近前,純夙的臉色也跟着一白。,跌進她房間裡來的不是別人,正在派出去尋找青殿的丹朱。
只見他臉色蒼白,像是受了很重的傷,精神力第一時間展開,沒有放過他身上的任何一處細微的地方。
“呼……”長長的呼了一口氣,丹朱的傷看上去十分驚心,實際並不怎麼重,只是臉上看起來異常慘白了一點,內裡沒有受到傷害。
“怎麼回事?”在確定了他沒有大礙後純夙這纔開口詢問,她是讓他出去找青殿去的,怎麼搞了這一身的傷回來?
“小……小……小姐,青殿失蹤了!”丹朱一句話說的少氣無力,緊趕慢趕總算趕回來了,可沒把他累死。
“失蹤?”純夙輕聲呢喃着這兩個字,青殿怎麼會失蹤呢?簡單的兩個字純夙卻在其中品出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你細細說。”
隨手拿來一杯水遞到丹朱面前,丹朱早就口乾舌燥的嗓子眼兒裡快要冒煙了,見純夙遞上來的清水二話沒說接住就喝,一口喝了了乾乾淨淨,一滴都不骨剩下。
純夙見他意猶未盡地砸吧幾下嘴,嘴角隱隱浮現了一絲笑意,低下身子扶起地上的丹朱,把人扶到她的牀邊坐下,隨後也跟着坐了下來。
純夙的牀上還是那樣亂七八糟的,還保持着先前那樣一副場景,純夙的心裡一心想着青殿的事情並沒有注意到牀是什麼樣子。
而丹朱也少有的正色了起來,腦中仔細回想着所有的事情,轉頭看一眼純夙,欲言又止。
“有什麼事就快說,大男人吞吞吐吐地像什麼樣子。”丹朱的神色盡在她的眼底,他一向都是看上去那麼沒心沒肺的,可其實是很護短的一個人,青殿在他的心裡也許有着不一般的地位。
“他出事了。”丹朱的聲音是少有的低沉,眉眼垂的低低地,神色複雜,看上去像是很難過又好像很痛快的樣子。
“他……”純夙一時間不知道丹朱口裡的他是指誰,略一思忖便了然,隨後眉心一收。
稼軒墨炎出事了?
不用懷疑,丹朱口裡的他就是稼軒墨炎,能讓他這麼有這麼複雜心思的人也只有稼軒墨炎了。
“怎麼了?”純夙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聽不出任何一絲情緒,好像那個人與她是沒有任何一點關係的陌生人。
她的這一聲也拉回了丹朱的神思,奇怪地看她一眼,呵笑一聲道:“你還真是冷血。”
純夙冷冷地看過去,眼中有戾氣閃過,靜靜地等着開口。
丹朱被一個眼刀砍的嘴角抽了抽,收起臉上的那一絲不合時適的訕笑,開口道:“被廢了,成了一個活死了,而且……”說到這裡,丹朱還是忍不住想要看看純夙的神情,語調故意放的很快,想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很冷血,能不管自己親爹的死活。
可惜,從純夙的臉上他沒有看到一絲多餘的情緒,一直都是那麼平平淡淡,連眼神都沒有動一下。
許久沒有聽到聲音,純夙擡眼對上丹朱探究的視線,但笑不語。
對上純夙似笑非笑的視線,丹朱難得地紅了臉,輕咳一聲接着道:“而且,同時被廢的還有稼軒墨宇!”
這下純夙的眼角輕輕地抽動了一下,“嗯……”輕輕地發了一個單音節出來,隨後陷入了思忖當中。
稼軒墨炎與稼軒墨宇同時被廢?這怎麼看都不正常……
“什麼時候的事?”
丹朱真的累了,現在有人操心了,精神一放鬆下來就感覺累的要死,靠着牀邊就要睡着了,純夙的聲音輕輕傳來,接口道:“前幾天吧,具體的時間我也不知道。”
前幾天?那不是帝師離開的時間嗎?這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不知道爲什麼,純夙下意識的就把這件事情往帝師的身上想,這是一種無意識的懷疑,換句話說就是直覺。
而她的直覺一向很準,曾經無數次救了她的性命,只是不知道又與帝師有什麼關係?
帝師的身份一直是個謎,只有表面上瞭解的那點,純夙不認爲只是這樣,一個可以凌駕於皇權之上的勢力怎麼可能那麼簡單,與稼軒墨炎等又是什麼關係?
純夙一個人沉思着,丹朱卻覺得異常的睏倦,坐着睡覺怎麼都覺不舒服,身子像是無骨雞一樣軟軟地倒在了純夙的牀上。
然而,身子剛剛倒下去就嗅到了一絲若有似無的血腥之氣,牀上怎麼會有血的味道?
丹朱原身是隻狐狸,對於氣味是很靈敏的,他不會聞錯,牀上真的有血的味道。
由於全身酸累,丹朱也不起來,就那麼挪蹭着在牀上蠕動,可疑的吸着鼻子,連耳朵都跟着一動一動的。
“媽呀,這是怎麼了?”
聽到一聲怪叫,純夙回頭便見丹朱像是一隻貓咪一樣爬在牀上,屁股向上厥着,下巴墊着柔軟的褥子全身僵硬,面前是柔軟的雪花絨褥子,有血跡零零星星斑駁陳列其上,一雙大大的眼睛一動不動盯在其上,一臉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