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身體太過於疲憊,北冥淵忽然困了,他緩緩地閉上眼睛合衣躺在了有她的味道的牀上。
幾秒鐘後就進入了夢想,他睡得很沉很沉,似乎是夢到了什麼好事,嘴角一直上揚。
“歌兒、歌兒…”他的嘴裡一直呼喚着這個名字。
突然他睜開了雙眼,立刻朝旁邊看去,依舊空空的,他再次嘆氣,似乎這三天他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嘆氣,他自我嘲諷了一下自己,然後起身,手指無意觸碰到一個硬硬的東西,他疑惑地掀開枕頭,一個晶瑩剔透的玉佩出現在他眼前,他認得這個玉佩,是軒轅鸞歌的貼身之物,一直以來她都帶在身上,從未離身,據說這是她母后留下來的遺物,她一直格外小心地珍藏着,可是爲什麼會在這裡?
北冥淵小心翼翼地拿起玉佩,掌心傳來冰涼的觸感,他仔細觀察了一下玉佩,上面雕刻着牡丹花,很簡單大方的工藝,也很配她的氣質。
突然他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之前看到過的奏摺,有官員舉報在宮外出現了一些宮中的物品,多以首飾爲主,因爲近日事物繁多又加上軒轅鸞歌的事,他就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而玉尚宮是專門負責宮內嬪妃們的首飾製作,如果宮中的首飾被賣的話,那玉尚宮的人肯定脫不了干係。
只是這販賣首飾和軒轅鸞歌的失蹤有什麼關係嗎?
北冥淵想了很久也未想到有任何聯繫,正想不再想下去時,耳邊忽然想起之前墨言的稟報,似乎在軒轅鸞歌失蹤那天晚上玉尚宮的人也有人進出宮門,當時他也並未在意,現在想想或許這其中有什麼關係。
北冥淵沉默了一會,還是決定親自去玉尚宮看看,說不定會發現什麼。
一直守在寢宮外的太監宮女們見門開了,見北冥淵神色匆匆的離開,有些疑惑,可是畢竟是主子的事,他們不敢多問,直到北冥淵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他們纔敢大口大口的呼吸喘氣,然後起身。
北冥淵緊緊的把玉佩握在手心裡,直到掌心溼潤他也沒有鬆開,他現在要去玉尚宮一趟,說不定會有什麼消息,雖然他猜測沒多大關係,可是即使是百分之一的機會他也不想疏漏。
剛走出鳳翔宮沒多遠時,一陣對話聲傳進了他的耳朵裡。
“你聽說了嗎?宮中好像又有宮女失蹤了?”一個身材微胖的宮女有些驚訝地說道。
“聽說了,據說這後宮有些邪門,一到每月十五就會有宮女無緣無故地失蹤,簡直是太可怕了。”另一個宮女一臉害怕的說道。
“是呀,太可怕了,咱們得小心些,以後十五晚上都不要出門了。”
雖然只聽了短短的幾句話,可是北冥淵的臉色卻變得異常難看。
十五?宮女失蹤?
他記得軒轅鸞歌失蹤的時間就是在十五,難道她的失蹤和宮女們口中提到的事有關聯嗎?可是爲什麼沒有人向他稟報過這件事?
北冥淵皺着眉頭,又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還是決定先從玉尚宮這裡開始。
當北冥淵來到玉尚宮時,裡面頓時亂做一團,皇上一般不會出入這裡,今日突然出現,讓她們個個臉色大變,反應過來後紛紛跪了下來行禮,“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北冥淵掃視了一下衆人,淡淡地問道,“你們的林尚宮呢?”
“回、回皇上,林尚宮有事外出了,要一會兒纔回來!“宮女戰戰兢兢地回答着。
“是嗎?這個月十五那天晚上林尚宮可有出宮?”
宮女雖然有些疑惑,但是對於北冥淵的問題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林尚宮每月十五都會出宮。”
“每月十五?”北冥淵聽到每月十五的時候,心瞬間咯噔了一下,難道軒轅鸞歌的失蹤真的和她有關係,但是這件事不能張揚出去,他只好耐着性子繼續追問道,“爲什麼每個月十五都要出宮?”
“這奴婢們不知,尚宮的事奴婢們也不敢過問。”宮女的聲音依舊帶着顫音,回答的也很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說出話惹怒了皇上。
“派人去通知她,說朕有急事找她,限她一個時辰後回來見朕,不然永遠別回來了。”北冥淵冷冷地說道,看來這個林尚宮果然有些蹊蹺,或許從她下手就能找出軒轅鸞歌的下落。
宮女們一聽個個臉色鉅變,膽怯地點了點頭,“是…”
北冥淵看了一眼正在製作的首飾,然後轉身離去。
一個時辰後,勤政殿內。
林尚宮提心掉膽的跪在地上,一張略帶皺紋的臉上虛汗淋漓,她時不時地用衣袖拭擦着臉上的汗珠,她剛剛到宮門口時就有太監來通知她皇上召見她,嚇得她馬上回宮換了一身衣物就過來了,在來的路上一直猜測着皇上召見她的目的。
一般來說皇上都不會召見她們這些女官,而今日聽聞尚宮內的宮女太監們說皇上的臉色似乎不太好,是不是她做的事被發現了?
不,不會的,這件事一直很隱秘,而且都好幾年了,要是發現的話早就發現了,不用等到現在。
可是雖然這麼想的,但是她心底依舊沒底,皇上可是從未召見過她。
想到這林尚宮臉上的虛汗更多了,身子也瑟瑟顫抖起來,要知道私自販賣宮中首飾是死罪,更何況她還販賣宮女,要是被發現了她就算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北冥淵冷冷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尚宮,厲聲道,“林尚宮,你好大的膽子…“
冰冷的聲音讓林尚宮的身子再次一顫,她害怕極了,可是爲了自己到性命她還是佯裝不知,“皇上,奴婢不知做錯了什麼,還請皇上明察。”
現在不知道皇上究竟知道些什麼,但是她絕對不能輕易認罪,只要她一口咬定沒做過,皇上沒有證據絕對不能治她的罪,更何況既無人證又無物證。
“真的不知道嗎?” 北冥淵一雙鷹凖的眸子
直直地凝視着林尚宮,聲音越發冰冷。
“奴、奴婢不知……”林尚宮額頭的虛汗直冒,聽聞皇上的口氣似乎已經有所察覺,可是皇上從來不過問後宮之事,又怎麼會查她?難道是有人告密?
“不知是嗎?那朕問你,你每月十五出宮究竟所謂何事?”北冥淵也不跟她廢話,直接進入主題,他倒是要看看她會如何爲自己辯解。
林尚宮聽到皇上問她這個問題,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上了,看來皇上真的知道了什麼,這纔會問她這個問題。
見林尚宮遲疑,北冥淵繼續追問道,“怎麼?這麼簡單的問題都回答不出來嗎?”
“奴婢、奴婢每月十五都出宮是因爲……因爲要去採購製作首飾的材料,所以纔會出宮,皇上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派人去調查。”林尚宮有些心虛的回答,可是她說得也不全是假話,這採購材料是真的。
“哦,是嗎?看來你的嘴巴比朕想象的還要硬,不過朕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北冥淵一張俊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然後他大聲說道,“來人,把人帶過來!”
很快兩名侍衛帶着一位身穿宮女服的宮女走了進來。
當林尚宮看到進來的宮女時,臉色突變,連忙跪在地上求饒道,“皇上,奴婢不知道你聽說了什麼,但是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她跟奴婢一直有些過節,所以纔會冤枉奴婢,請皇上你明察秋毫,奴婢真的是冤枉的!”
她怎麼也沒想到春兒會在皇上手上,忽然有些後悔自己這麼早就回宮。
“朕都還沒治你的罪,你就開始喊冤是不是太早了些?”北冥淵有些厭惡地看了林尚宮一眼,幸好他手腳快,在他剛踏出玉尚宮時就派人去找了林尚宮的貼身宮女,經過一番詢問後這才得知原來這林尚宮每個月不僅私扣宮女的月俸,而且還私自把給嬪妃們的首飾拿到宮中變賣,更誇張的是每個月還會把宮女賣出宮,一個小小的尚宮居然有這本事,做的如此精細,幾年了也未被發現,他不得不佩服她。
林尚宮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抽泣着,一雙眼睛還時不時地朝春兒身上看去,眼裡是濃濃的恨意。
春兒被林尚宮銳利的眼神看着心底發慌,身子瑟瑟地往後退。
今日皇上突然派人來找她把她嚇壞了,所以皇上問了什麼她就老實的回答,她很怕死,可是皇上告訴她只要她說出實情,絕對會放她一條生路,爲了性命着想,她只能對不起林尚宮了。
更何況林尚宮平日裡對她不是打就是罵,她早已厭倦了跟在她身邊的生活,這也是她會把一切實情說出來的原因。
“皇上,你別聽這個小賤人胡說,這個月她做錯了事,奴婢罰了她幾次,所以她心生憎恨,故意冤枉奴婢,奴婢在宮中多年一直以來都用心爲娘娘們製作首飾,也得到娘娘們的賞識,還請皇上明鑑!”林尚宮邊抽泣邊說道,一張略帶皺紋的臉佈滿了淚痕,哭得還真是夠真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