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依稀可見紅色的身影穿梭在樹林中,軒轅鸞歌跑了一段路後,終於停了下來,她不停地拭擦着額頭的汗珠,時不時地往後看去,發現後方的確沒人後,緊繃的心才稍微放鬆了些。
飢餓再次侵襲着她乾癟癟的肚皮,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嘆了嘆氣,想她是金國的皇后也會落到如此地步。
她朝四周看了看全是樹,雖然也點點月光,可是太過於微弱,她根本看不清楚道路。
“唉……”再次嘆氣出聲,全身無力的她最終還是選擇休息一會,等天亮的時候才找路出去。
她緩緩地蹲了下來背倚靠在一棵大樹下,手腕和腳腕陣陣疼痛着,她藉着微弱的月光查看了一下手腳,一道道褐色的印痕佈滿在她的手腕和腳腕處,她輕輕地揉了揉發疼的地方,一股鑽心地疼痛感讓她輕呼出聲。
休息了片刻後,她仰頭望着天上的月亮,眼裡有些迷茫,她該回去嗎?
心底有兩種聲音折磨着她,一種在心底吶喊着不回去,一種又在喊着回去。
或許是太過於疲憊,她漸漸地閉上了眼睛,不一會進入了夢鄉,只是這個夢似乎不是好夢,只見她時不時地皺緊眉頭,一會又搖着頭,嘴裡還在嘀咕着什麼。
半個多時辰後,柳清水沿路走了過來,找到了軒轅鸞歌。
他本想叫醒她,可是見她睡得正熟,也不忍心叫醒她,想要離開又怕她會遭遇不測,畢竟這深山野林的,她一個姑娘家要是遇到蛇或者是其他動物的攻擊,那他不就是見死不救嗎?
他擡頭又看了一眼黑漆漆地樹林,天色這麼晚了,現在就算想要出山,想必也很困難。
又在心裡掙扎了一番,他這次決定先留下來,一切等到天亮再說。
柳清水找了一棵離軒轅鸞歌很近的樹坐了下來,一時間又毫無睡意,只能看着黑漆漆的樹木發呆。
軒轅鸞歌在夢中又不安分起來,一雙纖細的胳膊不停地在空中揮舞着,嘴裡還時不時地喃喃囈語說着什麼。
她的舉動引起了柳清水的注意,他的目光才落在了她的身上。
微弱的月光下,她絕美的面容映入他的眼眸中,適時他從未注意過她的容貌,而現在豁然發現她居然長得如此美,巴掌大的臉龐,精緻的五官,白皙如瓷的肌膚,或許是因爲做了不好的夢,她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殷紅的脣瓣輕啓着,不停地在說着什麼,只是有些含糊不清,他聽不清楚。
一時間柳清水看呆了,一雙狹長的眸子無法從她的身上離開,他就這樣肆無忌憚地凝視着她熟睡的容顏。
雖然他生在富貴之家,見過的美人不勝少數,但是也從未見過能美到讓人無法離開雙眼的女人。
難道這真的是命運的安排嗎?
腦中回憶着他在離開師傅的那一刻,師傅曾對他說過,他將會遇到影響他這一生的人,當他繼續追問時,師傅卻搖搖頭,嘆着氣,不願意多說
。
他只當是師傅隨口說的話,並未往心裡去。
可是當他看清楚面前這位女子時,師傅的話卻涌上心頭,難道她就是師傅口中的那個人嗎?
夜已經深了,周圍的一切都寧靜了下來,柳清水也抵不過睏意,進入了夢鄉。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透過茂密的樹林斜射在軒轅鸞歌臉上時,她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強烈的光束讓她皺了皺眉,身上傳來的痠痛感猛然讓她坐直了身子,她垂下了腦袋開始檢查着自己的身子,見並未有任何異常時這才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她居然在這種地方睡着了,不過幸好沒有遇到什麼狼蛇之類的,不然她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整理好自己有些凌亂的衣裙後,軒轅鸞歌站起身子又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正準備離開時,耳邊傳來低沉的男聲,“你想去哪裡?”
軒轅鸞歌一愣,身體有些緊繃地轉過來,當她看到柳清水時,眼底有些戒備,身子更是本能地朝後面退了幾步。
柳清水對於軒轅鸞歌的小動作覺得有些好笑,一張俊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你在害怕?”
軒轅鸞歌仔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子,長相俊秀,氣質也不錯,只是奇怪的是居然長了一頭銀色的頭髮,他明明是一個年輕人,看起來最多不過二十出頭,爲什麼頭髮會生得如此怪異,難道他是妖怪的化身嗎?
以前從不迷信,也不相信鬼神之說的她再經歷了一次穿越後深信不疑,如果有妖怪的話也不足爲奇。
只是如果他真的是妖的話,她不可能還好好的站在這裡,而且從他的眼神中她並未看到一絲邪念,反而有些清澈,看來他並不是壞人。
更何況她露宿了一夜,要是他對她有所企圖的話,她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裡嗎?
這麼想着以後,軒轅鸞歌眼裡的戒備稍稍地褪去了不少,但是還是不能完全鬆懈,畢竟對他的身份全然不知。
柳清水順着軒轅鸞歌的目光看了一眼他的頭髮,從未嫌棄過自己頭髮的他此時居然希望自己的頭髮也是黑色的,至少就不會嚇着她。
奇怪,他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他們不過是陌生人而已,爲什麼他要擔心她的想法?
“你是誰?”軒轅鸞歌詢問出聲。
“你不怕我嗎?”本以爲會因爲他銀色的頭髮讓她害怕,可是她卻隻字未提,而且也並未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一絲害怕,因爲他的髮色異於常人,凡是第一次見到他的人都會害怕,更何況是女子,看來她真的很特殊。
“你指得是你的頭髮嗎?”軒轅鸞歌很清楚古人的想法,總是很難接受一個異樣的人,或許他因爲他的頭髮過得很辛苦吧,不然也不會問她怕不怕了。
柳清水輕輕地點了點頭,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凡是第一次看到我的人都會因爲我的頭髮而對我另眼相看,更多的是害怕,而你身爲女子爲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哦,沒什麼,不過是髮質不同而已吧!”雖然在古代銀色的頭髮很特殊,可畢竟她是二十一世紀的人,國外的人長着這種頭髮顏色的人不極少數,而且還有金色的,褐色的……數不勝數,所以她壓根不害怕,而且她現在更加確定他不是壞人,因爲一個人的本質從他說話的語氣中就能大概判斷得出來,更何況她身爲金國的公主更是金國的皇后,什麼樣的人她沒見過。
“髮質不同?”柳清水愣了一下,然後細細琢磨着軒轅鸞歌的話,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奇怪的話語,以前的人都說他怪異,就連自己的孃親也多次在他面前對着他的頭髮唉聲嘆氣,他爹更是找了不少江湖郎中來醫治他,可是多年來依舊毫無效果,爹孃逐漸放棄了。
心底漸漸滋生起一種異樣的感覺,軟軟地仿若觸動了心絃一般,她真的與衆不同。
軒轅鸞歌知道古人不懂得什麼叫髮質不同,又見他一臉疑惑,好心地開口解釋,“就是每個人的髮質都不同,雖然很多都是黑色的,但是有的頭髮軟有的卻很硬,有的多有的少,你的頭髮只是顏色不同而已,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柳清水忽然有些明白軒轅鸞歌的話,然後點了點頭。
“你究竟是誰?爲什麼會在這裡?”
“在下柳清水,之所以在這因爲山賊……”柳清水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然後輕描淡寫地把昨晚的事說了一遍。
“原來是你救了我,謝謝你……”軒轅鸞歌頓時恍然大悟,難怪昨晚她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那種香氣不可能是山賊身上的,原來她昨晚把她抱到樹下的人是他,既然他救了她,就是她的恩人,所以她真誠的說道。
“不用客氣,姑娘請問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不知爲何柳清水不希望軒轅鸞歌離開,只是對於才見面的姑娘說出挽留的話太過於唐突,所以他想知道她的打算,再做定論。
“我……”軒轅鸞歌有些遲疑,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該去哪裡,是回皇宮還是就當一個平凡的老百姓。
皇宮對於她來說太過於沉重,可是如果她不回去的話就太對不起父皇了,她答應過他要好好守護金國的。
見軒轅鸞歌有些苦惱,柳清水以爲她不願意說,有些無奈但是也只好作罷,“既然姑娘不方便講的話,就當在下沒問好了。”
“不是,只是我自己不知道該去哪裡而已。”軒轅鸞歌不自覺中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想法,她第一次跟陌生人這麼坦白,或許是因爲他救了她吧!
軒轅鸞歌的回答讓柳清水有些震驚,“姑娘,你不打算回家嗎?”
“我沒有家了。”父皇和母后早已不在,對她來說皇宮已經不再是她的家了,軒轅鸞歌有些傷感地說道。
“對不起,提到姑娘的傷心事了。”柳清水一臉歉意地說道,看來自己是問到了她的傷心事,不過不知爲何當聽到她不知道該去哪裡時,他的心莫名的跳動了一下,有些許的期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