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
軒轅鸞歌剛被墨痕攬進懷中,地面上卻一聲巨響,連接着同樣被扶起的柳老爺的位置,地面上裂開手臂粗的裂縫。
洞中粉末撲飛,漸漸的,不止方纔的裂縫,就連石壁上也飛快的映上裂縫。
裂縫越來越寬,墨痕面色一沉,大吼:“快點離開這裡,將墨青也背上!”
洞中除了軒轅鸞歌,便只有柳老爺還未斷氣,也分別被兩個人背在背上,方便行動。
墨痕善後,但見漫天灰塵當中血霧依舊,只得技巧的大吼:“主子,皇后已救出!”
三人鬥一人,縱使九天功夫再厲害,在這樣的時候分神,無疑是給了三人最好的機會。
墨蓮揹着柳老爺以最快的速度跳出洞口,軒轅鸞歌被墨言背在背後,因這急促的運動,她面色已經稍稍緋紅,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皇后!”墨蓮也顧不得敬不敬,伸手探上她的脈象。
“皇后娘娘怎麼樣?”
墨蓮狠狠皺起眉頭,他能感受到軒轅鸞歌的脈象突然間變得怪異,這不光是脈動飛快,還有一種他說不上來的感覺。
“看看柳老爺!”有人驚呼,圍觀的人看着幾個人飛快逃出來本也好奇得很,由此一來都樂呼呼的涌上來。
這裡的人認識柳老爺的不少,紛紛指指點點,原以爲真是冰山崩塌而死,豈料居然還會被人完好的搬出冰洞。
墨蓮寒着臉又握上柳老爺的脈象,他是暗衛裡唯一稍懂醫術的人,這樣危急的時候,查看病人的任務理所應當的交給了他。
“怎麼樣?”
墨蓮根本沒辦法舒展開眉頭,但眼見洞口依舊也沒有北冥淵的身影,又多了些着急。
“等一等……”墨蓮只能將希望放在北冥淵身上,若是他們現在移動了軒轅鸞歌,路上出了什麼事。沒人能說得清楚!
“你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是。”
正在衆人都是手足無措的時候,被轉換到墨青手中的胡丞相終於得意的笑起來:“不如你們放了我,我有辦法救醒他們!”
墨青手下的力道忽的加重,威脅他道:“有辦法就快點說!”
“我反正也是要死的人了,告訴你這麼多幹嘛?”
墨青哽住,眼底幽深如海,無奈的看向墨蓮。
墨蓮也不能做主,他們都是直接聽命於北冥淵的侍衛,似這樣的決定,不算是小事……
胡丞相似乎看懂了幾個人的猶豫,坦然的笑笑,“你們可以好好考慮,但他們,可不一定能等得過去!”
墨蓮沉下臉,冷冰冰的開口:“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胡丞相吃驚的問:“難道你們竟沒有看見他們身下的那些鋼針?”
衆人大驚。
胡丞相繼續洋洋得意,“如果你們沒有冒失的將他們弄出來,事情倒是還不至於此,可惜現在呀,算是晚了!”
胡丞相這樣一說,暗衛又都是聰明的人,幾乎都很快反應過來,那鋼針應該與那
些人的死亡有直接關係,但若是那些人離開了鋼針,恐怕又根本不能逃出冰洞。
暗衛還正是手足無措的時候,胡丞相卻在所有人意料之外,忽然緊緊蹙起眉心,彷彿有痛苦之色在眼底漂浮。
在場的人並不知道血靈在之前是給胡丞相下過毒的,忽然目睹胡丞相面色煞白,嘴脣青紫,墨蓮一語點醒衆人:“這是中毒!”
胡丞相彷彿這才曉得驚恐,如果方纔他還有信心這些人或許會因爲軒轅鸞歌而給他一條活路,那麼現在,他又多了把柄在他們手上,恐怕艱難!
更加令人絕望的事情接二連三,在衆人的驚呼聲當中,冰洞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向下崩塌,眼看馬上就快被夷爲平地。
不知誰忽然喊了一聲,“大家快跑,到平地上避一避!”
所有人,包括暗衛,只能先撇下冰洞,飛快掠向平地。
胡丞相哈哈大笑,“真是老天有眼,就算老夫要死,也有天子作伴了!”
“閉嘴!”墨青不知從哪裡抽出一把匕首,已經將胡丞相喉嚨割出了一條血紅的傷口。
胡丞相還想再笑,但異常潔淨的冰洞口,忽然有幾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奔出。
與此同時,冰洞橫對面,不知何時躲在那裡的人影,冰冷無聲的逼近冰洞,對倉皇逃出冰洞的九天,一劍入喉。
清涼的月夜,當得上冰山最高的山峰,猝然倒塌,少了山巒一貫的塵土,它的倒塌潔淨得讓人莫名心塞。
胡丞相的笑聲卡在嗓子眼裡,再也繼續不下去。
從冰洞裡奔出來的身影,一道飛馳向平躺在地上氣息微弱的柳老爺,另兩道則飛速去向軒轅鸞歌。
“怎麼回事?”北冥淵在衝出洞口的一瞬間有些陌生的激動,他以爲自己見到的必然是生機盎然的軒轅鸞歌,再不濟,她至少會狠狠對他,即使高傲得讓人忍不住生氣。
但事實並不是這樣,他看見的軒轅鸞歌躺在地上,墨蓮立在她旁邊,絕美的臉蛋在這樣貧瘠的地方也是掩不住的豔光四射,但往常那美得驚心動魄的眼睛,卻那麼毫無生氣的緊緊閉着。
墨蓮還沒有說話,血靈已經查過軒轅鸞歌的身體,搶在墨蓮之前道:“蠱……”
北冥淵眸光驟然深邃,似乎不敢相信,軒轅鸞歌竟然被人種下了蠱蟲!
血靈起身,一樣的方式將柳老爺也探查了一番,對同樣失落的柳清水點頭。
都是蠱蟲……
“那現在怎麼辦,能先弄回冰城再想辦法嗎?”柳清水迫不及待的問,他一人過來,到現在其他人也沒來到,他有些擔心,連北冥淵與血靈一來就到了歌軒軒身邊也沒有多做考究。
血靈沉默了片刻,做了決定:“帶人先回去。”
北冥淵吩咐墨痕:“你走前面,將馬匹準備好!”
這冰山之上,除了品種優良如北冥淵的坐騎一樣,其餘的馬匹根本不敢上這樣的高峰來,何況腳下還都是滑膩的冰川。
墨痕應諾離去,北冥淵親自將軒轅鸞歌
抱起,在衆人或是唏噓或是讚歎的聲音當中驟然跨上馬匹。
“軒軒……”柳清水反應過來,但也不過是一聲驚呼,北冥淵或許根本就沒聽到,兩人隨着白馬,已消失在山巒盡頭。
墨蓮讓開位置給柳清水,客氣的道:“公子請吧!”
柳清水雖滿心疑惑,但歌軒軒畢竟已經和北冥淵離去,至今唯一的辦法,好像也只能快點離開這裡,回到冰城。
所有看熱鬧的人和當事人都很快從山巒上離去,留下的唯有血靈。
墨言走了兩步,回頭看見血靈,疑惑的問:“你還不走嗎?”
血靈搖頭,奶聲奶氣的回答:“你們先下去,在冰城等我,我找到了解蠱的方法,馬上就回!”
墨言知他不是血靈的對手,也幫不上他什麼,稍微怔了怔,果真調轉頭離去。
血靈在原地轉了兩圈,注意到所有人都已經離去,才沉下臉,站在原地,漸漸將身子化作一道虛影。
北冥淵原本欲拒絕柳清水住進他家的邀請,但墨言在他耳邊低語了一陣之後冰冷的男人瞬間又改了主意,竟比柳清水這個主人還要不客氣,抱着軒轅鸞歌走在前面。
柳老爺已經被柳清水委託給家丁放進了馬車,他打馬跟上北冥淵,頓了頓才艱難的開口,目光始終注視着北冥淵臂彎裡的女人,“公子認識軒軒嗎?”
柳清水看軒轅鸞歌的目光早已被北冥淵暗暗記在心間,突聞柳清水這樣詢問他,心下略有些不爽,反問:“誰是軒軒?”
軒轅鸞歌,軒軒,這麼簡單,他又怎麼會猜想不到?
柳清水哽住,暗自輕喃:“難道她不叫軒軒?”但是爲什麼,她要欺騙於他呢?
北冥淵聽在耳朵裡,驟然扯開脣角,“她是軒轅鸞歌,朕的皇后,不是什麼軒軒!”
他原本也不是什麼好於身份地位的人,但眼見自己的女人,居然被其他男人這樣記掛着,這無論是放在哪個男人眼中,恐怕都是不得忍受的事情!
柳清水呆愣在馬上,一頭銀髮原本恣意飄揚,但放在如此侷促的他身上,於是變得更加怪異。
北冥淵突然的心情就變得很好,他尋找了軒轅鸞歌這麼久,她在其他男人身邊呆了這樣久,他的機會終於來了,能當着這個男人的面,宣佈自己的佔有權!
柳清水從北冥淵身邊徹底消失了,他恍恍惚惚回去,只吩咐了家丁好好招待北冥淵和一行人。
聞訊而來的柳夫人雖錯過了兒子,卻看見了騎在白馬上英俊無雙的男人,和他懷裡的女人。
雖早知歌軒軒必是不簡單,大約也會被她料中,但眼見還在冰城,她便這樣被這個男人抱在懷中,一面難過,一面又忍不住欣慰。
家丁很快去了薛府,不光薛靈兒很快趕來,就連薛老爺也很大半夜的乘了馬車過來。
柳夫人一看見薛靈兒便忍不住眼神泛光,她將全部的希望都放在薛靈兒身上,若是能讓柳清水儘快與薛靈兒成婚,也許婚姻和責任,會是拴住她這兒子一顆心最好的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