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鋒利的匕首割破了他的袍子,那前方的人好似不知道累一般,猛追猛打,這一次是完全的拼命了,那手中的匕首猛地一拋,整個人就好像是風箏一般射出,小小的身影朝着那身影刺去。
迅速轉身,葉天凌抓住雁雲夕的肩膀,那有力的大手攬住她的腰肢,迅速將那小小的身影朝着自己懷中撞去。“對不起,小東西,我來晚了……”
我來晚了……
那轉身而來的黑色身影,手中的匕首朝着他的心臟刺去,卻是在那一刻停了下來,溫暖的懷抱,熟悉的氣息,炙熱的大手摸着她的長髮,一次又一次,撫平着她的心。
就好像是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他用他的大手,摸着自己的小腦袋,牽着自己的小手,一起步入觀荷亭,在那裡,他開始關注她,關注這個自己的王妃,也在那裡,她開始暗中較勁,永遠都不想跟這個男人走在一起。
手中的匕首顫抖了,空洞的雙眼充滿了一絲色彩,“砰”的一聲,匕首掉落在地面上,眼中的淚奪眶而出,雁雲夕看着身前的人,那無邊的噩夢好像在這一刻清醒了過來,在那無數的目光下,似乎眼前的人救了自己,將自己從那些人羣中帶出,輕輕的擁抱着自己。
“葉天凌!”第一次,當着這個男人的面,無助的哭了出來。雁雲夕不斷捶打着他的胸口,恨不得將全部的怨念化解,“爲什麼不來,爲什麼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找不到你,爲什麼不要我了,爲什麼要離開我……”
“傻瓜,別哭了,我不是來了嗎?”將那小東西摟在懷中,葉天凌快步走入房間,當看到那地面上散落着的腰帶,被硬生生的一分爲二,整個人眼中的冷芒大現,這是耶律澤的東西。
怪不得今日商討端國和大昭事情之時,這個男人不在,原來……他居然學着上一次,再次對他最在意的人下手嗎?
不斷的哽咽着,不斷的捶打着眼前的人,鬧夠了,哭夠了,雁雲夕才反映過來,一雙好似核桃般的雙眼腫的跟金魚眼一樣,她的衣服本來已經被耶律澤扯破了,差不多等於一絲不掛的黏在葉天凌的懷中,鬧了這麼久也沒感覺到一絲的冷意,原來是眼前的男人不斷朝着自己的體內輸入內力,驅走了那一分寒冷。
“披上吧。”將一旁的披風取了過來,裹住眼前的小人兒,葉天凌看着那被撞出一個大洞的牆壁,三十年的內力果然不同凡響,慢慢開始在她的體內覺醒了嗎?
“這裡以後就不住了,我們去其他的房間。”葉天凌不想給雁雲夕留下陰影,迅速退出了房間,讓趕來的丫頭收拾房間,轉而到了另外的房間內,將懷中的小東西放在牀榻上,卻是被她抱的更緊了。
“乖一點,你身上還有傷,我去拿藥。”葉天凌低聲哄到,讓雁雲夕安靜的待在牀上,從一旁的藥櫃中取出一些外傷藥來,看着雁雲夕身上的淤青,還有在痛苦之下扯破了腰帶,導致手腕處破皮。
她身上的傷不知道有多少,但每一
處,他都會爲她討回來的。
看着那一具完美的身軀,葉天凌沒有半分的雜念,細心的爲她上好藥,爲她穿上衣服,她就好像是一個孩子一般不說話,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難道腦袋又出問題,失去了記憶?葉天凌不由得一愣,想到上一次在那客棧內,在極度的憤怒之下,眼前的人險些被耶律澤佔有,醒來之後卻是什麼都忘記了。難道現在,她也忘記了嗎?
“葉天凌……”聲音早已經沙啞得不成樣子,雁雲夕卻沒有在意,擡頭看着身前的男人,顫聲問道:“爲什麼你不告訴我,當初在客棧內輕薄我的人就是耶律澤,爲什麼你要被黑鍋?”
“小東西。”伸手摸着雁雲夕的小腦袋,葉天凌坐在一旁,摟着雁雲夕的肩膀,淡然道:“告訴你了又能怎樣,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算是什麼男人。這一次是我的失誤,沒想到他會闖入王府內。他……”下面的話,葉天凌沒有問下去了,他知道眼前的人已經受到太大的傷害,若是在問,她的心會更加的脆弱。
搖了搖頭,雁雲夕低聲說道:“沒有,他沒有得逞,我當時被怒火衝昏了頭腦,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扯破了他的腰帶,然後神志不清,纔會攻擊你的……”
“知道,好好睡覺,我不會走,就在這裡,陪着你,一覺醒來,就什麼都忘了。”伸手攬住雁雲夕的腰肢,葉天凌鬆了一口氣,還好,眼前的小東西沒有受傷,不然以後他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這小東西了。
恍恍惚惚,懷中的人剛開始很緊張,但是到了最後還是抵不住睡意,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但是到了半夜,卻是汗如雨下,被噩夢折磨,狠狠地抓住葉天凌的胳膊,而身邊的男人,只能緊緊地抱着她,給她安慰,絲毫不在意那已經被她掐得青紫的手臂。
這是葉天凌第一次賴牀,沒有按照規定的時間起來。躺在懷中的小人兒平靜了起來,呼吸也平穩了許多,只是那慘白的小臉依舊,沒有半點的血色。
緊緊地抱着她,任由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伸手將她額前的長髮別開,看着那面容。若是他,當以第一時間滅了大昭,而不會給他們苟延殘喘的機會。奈何他的父皇,太過忍讓,和平相處,去他媽的和平相處,這算是和平相處嗎?
趁着他不在的時間,對他的王妃施暴,甚至還差點逼得這小東西六親不認,就連他都不敢對這小東西下重手,很害怕自己不小心就傷了她,而現在……她身上那一塊塊淤青,被強制性抓破的肌膚,還有那爲了掙脫開來,導致手腕重傷,甚至有可能傷到了筋骨。
爲什麼,看到那麼痛的小東西,看到她掙扎,耶律澤就沒有半點的憐惜,爲什麼要這般對她。他不是,一直很喜歡她嗎?伸手撫摸着那熟悉的臉頰,葉天凌的眼神更加冷了幾分,這就是他所謂的喜歡嗎?不過是自己的自私罷了。
“葉天凌!”懷中的人顫聲叫着,那一雙小手更是大力的抓握住葉天凌的手臂,額頭上的汗
水不斷掉落下來,全身都顫抖了起來。
“我在。”他這樣迴應着,每當她叫他的名字,他都會輕輕的回答,伸手拍打着她的背脊,讓她能夠放鬆身心,不要再想其他的事情。
那無邊的黑暗侵襲開來,完全沒有突破口,在最無助,最孤獨之時,那低沉的聲音迴盪在自己的耳邊,很熟悉,卻不禁有些陌生。
緩緩睜開雙眼,雁雲夕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這一次,是她唯一一次沒有將他踢下去,只覺得他的懷抱好溫暖,那樣的熟悉,原來,她早已經習慣了他的溫度,他的氣息。
“什麼時辰了?”聲音嘶啞,就連雁雲夕都愣住了,喉嚨處彷彿還帶着血腥味,全身沒有一處不疼的。而雙手的手腕上,那一圈的血痕腫大了一圈,真的是,慘不忍睹。
伸手輕撫着那小腦袋,葉天凌翻身坐起,看着外面大亮的天空,“辰時了,我已經吩咐血衛,請傅太醫過來檢查你的傷勢,還疼嗎。”伸手觸摸着那小小的臉頰,葉天凌的心泛着苦楚。
全身一顫,那溫暖的手指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滑過,沒有那種噁心的感覺,反而讓她有了一種依戀,看着那穿戴整齊的衣服,他並沒有趁人之危,再想到昨天夜裡,她幾乎要殺了他,幸好,她在動手的下一刻清醒了過來,不然後果……
“葉天凌,對不起……”低下頭去,雁雲夕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是她心理上的陰影,永遠揮之不去,她知道,她有一種人格的分裂症,若是在觸犯到她極限之時,就會完全轉變,這也許是特工的負面陰影,對於某種事太過壓抑,導致後果不堪設想。
只是,這低頭間,雁雲夕看到了葉天凌的胳膊,那一隻手臂上全是自己掐出來的指甲印,乾涸的血液早已經變爲暗紅,那潔白的胳膊已經腫起,和另外一隻手完全不一樣。“是,是我掐的嗎?”
“沒事,過幾天就好了。我能給你的,也只有這樣抱抱你了。”伸手一展,那牀邊的人環抱住雁雲夕,將她緊摟在懷中,黑色的眸子中閃過一道殺氣,“我,不是端國的皇帝,我,不能和大昭正面對抗。所以,在明處,我無法對耶律澤下手……”縱使,縱使知道他是罪魁禍首,縱使知道他傷了他的小東西,縱使知道他奈何不了他,但是……他很不甘,在這一刻,他痛恨自己,爲什麼不是端國的帝王,爲什麼不能保護自己的小東西。
當這個念頭萌發出來之時,就連葉天凌都嚇了一跳,他很少參與朝廷上的事情,對於皇位沒有半分的念頭,如今怎麼……連忙將這份大逆不道的思想壓了下去,葉天凌拍着雁雲夕的背脊,柔聲道:“起來梳洗,一會兒用過早餐後,傅太醫也應該到了。”
這樣的葉天凌,太過正大光明的寵溺她,就連雁雲夕都覺得有一絲的不習慣,應了一聲,緩緩站在葉天凌的身邊,卻是看到那牀鋪上,全是觸目驚心的鮮血,不由得瞳孔緊縮,迅速偏頭看着葉天凌,“你瞞着我,你還有其他受傷的地方?給我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