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章 帝怒
殺意凜冽。
氣勢無雙。
威嚴絕倫。
呼延承當場愣住,站在不遠處的羽林軍全都心絃緊繃,羽林軍是拱衛京畿要地的力量,卻讓敵國探子在帝都中開設青樓,這個罪名是逆天的。
如果誰說三座青樓沒有通敵叛國的話,顧霜怎麼會出現在煙花街道?顧霜分明就是君歸樓的人,他都承認羊脂樓和東華樓是幕後主使,這還有錯?
退一步說,就算顧霜的話不能成爲證據,但這話卻是秦朗所說的。秦朗是當真被偷襲成重傷,你能否認這個?有六十萬披甲之士拱衛的秦朗,要是真的死在帝都,大離帝朝絕對瞬間就會變成戰場。
所以呼延承瞬間躬身,神情肅穆。
“無雙公,多謝,我現在就帶人徹查三座青樓,確保沒有任何人能夠逃走。”
“這就對了,去吧。”秦朗重新變成那副重傷模樣,在咳嗽聲中將轎子窗簾落下來,隨後整頂轎子便被擡進元帥府。
唰。
八百青袍在獨孤戰熊的帶領下,很快便進駐元帥府。和以前相比,現在這座府邸已經是真正處於嚴密防禦戒備中,任何人想要闖進來,都要付出生命代價。
……
皇宮御花園。
只要不是早朝,武宣很喜歡在御花園中,這裡能夠呼吸陽光,能夠欣賞每朵花瓣悄然綻放,對武宣來說是一種非常難道的享受。那種花開花謝,那種每朵花瓣就算知道凋零,都要綻放出生命中最爲璀璨時刻的執着,是武宣最沉醉的。
只不過原本心情不錯的武宣,此刻卻是滿臉凝重。
“是真的?”武宣冷聲道。
“已經確定過是真的,秦朗他們在煙花街道遭遇偷襲。街道兩側因此死掉的無辜百姓多達四百人,秦朗重傷,卻沒有死。隨後秦朗帶着八百青袍家將前往羊脂樓和東華樓,將羊脂樓樓主完顏妖媚斬殺,東華樓樓主皇甫冰霜仍然活着。現在秦朗已經回到元帥府,重傷未死。”魏臨負恭聲說道。
竟然沒死。
這都能活下來。
武宣心底閃過一種無奈,如果秦朗就這樣死掉那有多好。
可惜啊,真的是太過可惜。不過幸好沒有死掉,要是說真的死掉,在帝都這邊還沒有準備好如何應對秦家的情況下,他武家沒準會元氣大傷。
兩敗俱傷從來都不是武宣想要的結果,否則他早就動手。
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徹底碾壓秦家。
至於說到爲宰相府撐腰,武宣是不會
做的。雖然蕭家是武家的附庸第一家族,但這又如何?這次偷襲,武宣知道肯定是蕭家做的。畢竟君歸樓就這樣被秦朗毀掉,蕭家想要出口惡氣是可以理解的。
但武宣不能容忍的是蕭家竟然敢將手伸到軍隊中去。
顧霜他們動用的是軍弩斷腸,這種只裝配給軍方的兵器,蕭家是如何弄到手的?
武宣不說並不意味他不知道。
蕭家,我讓你們對付秦家你們才能對付秦家,我不讓你們做的事情你們就算再想都不能碰。這是我給你們的底線,你們不要試圖挑釁。這次就算是一次對你們的警告,再被我知道你們敢將手伸長,那就不是警告這麼簡單。
“傳旨御醫院,讓御醫前去元帥府爲無雙公看病療傷。”
“命令呼延承,率羽林軍全城搜捕羊脂樓,東華樓,君歸樓餘孽。”
“昭告天下,帝都大考期間,再有誰敢恣意鬧事,擾亂帝都秩序,株連九族。”
“遵旨。”魏臨負轉身就要離開。
誰想就在這時一道破空聲響起,隨即藺六枝的身影便出現在御花園中。魏臨負看到藺六枝出現,剛準備擡步離開的雙腳,硬是留在當地,雙手下垂恭敬而站。
“大帝,我想您這道旨意下的有點遲了。”藺六枝眉宇間佈滿怒意。
供奉院除了有數的幾個見到武宣可以不跪拜外,其餘的就算是像孔伶這樣的供奉,都必須保持絕對恭敬。供奉是皇室的供奉,皇室說你是你纔是。真的以爲隨便個供奉就能超然於世嗎?沒有那種資格就不要有這種荒謬想法。
而在位數不多的幾個不跪拜供奉中,藺六枝便名列其中。
“什麼意思?”武宣心跳加速,直覺告訴他供奉院出事了。
“孔伶在葬劍殿中竟然被人當面將儲物戒指搶去,直到現在供奉院還沒有查出來是誰做的,大帝,您說這事正常嗎?”藺六枝說出來的這句話,當場就讓武宣神情陰冷下來。
“你說的是真的?”武宣身上無形中散發出來的強勢氣息,讓藺六枝都感到有些緊張。
“當然。”
轟。
武宣再也沒有掩飾身上的怒意,陣陣怒氣肆意濺射,御花園中所有綻放的花瓣剎那凋零。剛纔還是溫暖如春,這刻整座御花園卻像是墜入到寒冬般寒澈刺骨。
“魏臨負,你和供奉院共同處理這事,別管對方是誰,都要給我將他抓出來。”武宣聲音陰森道。
“遵旨。”魏臨負躬身道。
藺六枝同樣身軀微微前傾彎下。
盛怒下的武宣,就算是藺六枝是供奉院副院長又如何?除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院長外,整個大離帝朝就沒有誰能夠壓制住這刻的武宣。
……
宰相府,蕭家秘室。
蕭吹雪臉色灰暗的坐在椅子上,他真的是沒想到就在一天之間,屬於他的嫡系力量會被秦朗連根拔起。就算是現在,蕭吹雪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秦朗到底從哪裡來的膽量,敢在帝都做出這種事情來。
這是帝都,不是落花城。
爲什麼皇室那邊會做出那種反應?非但沒有對秦朗追究,還派出御醫看病,這到底是爲什麼?蕭吹雪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其中門道。
“爺爺。”
“父親。”
就在蕭吹雪和蕭淵話相對而坐的時候,蕭妖業出現在秘室中。蕭妖業眼神從這對父子身上劃過,忍不住無奈搖搖頭,坐到最中間椅子上後,音調有些低沉。
“這事你們做的有點草率。”
“爺爺,這事是我做的,我實在是不能嚥下那口惡氣。”蕭吹雪憤憤不平。
“不能嚥下惡氣?吹雪,你是我最相中的孫子,在我蕭家第三代中沒有人的聰明才智能夠出你左右。我知道你高傲,我也知道你夠狠辣,這些都是你的優點,我不會斥責。但自從你遇上秦朗後,你的很多決策就開始偏離軌道,你的心已經亂了,你整個人被秦朗在掌控着節奏走,這纔是我最擔心之處,這也是上位者行事大忌。”蕭妖業語重心長道。
“爺爺,我…”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好好想想,想想到底應該怎麼做,到底應該怎麼面對秦朗。我蕭妖業和秦狐瀚鬥了一輩子都沒有吃過什麼暗虧,我也不想我的孫子吃虧。明天就是帝都大考之日,你想好後再出來。想不好的話,就不必參加帝都大考。順便說下,三座青樓被連根拔起,我蕭家還損失的起,但你要是徹底倒下,就是我蕭家末日。”蕭妖業說完起身離開秘室。
蕭淵話緊隨其後,當他就要走出去時停下腳步,淡淡道:“吹雪,三座青樓被連根拔起,你要想明白他們到底是被誰拔起來的,想明白這個,你這次面壁思過纔算是成功。”
三座青樓到底是被誰拔起來的?
我的心在遇到秦朗那顆已經亂了。
蕭家第三代絕對不能沒有我。
蕭吹雪呆呆站在秘室中,在昏黃燭火的搖曳中,那張臉陰晴不定。
蕭吹雪這邊是被蕭妖業勒令面壁思過,而在帝都元帥府,在深夜掩飾下,秦朗盯着眼前這個不速之客,面露驚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