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特工,將軍請接招
白淺拿出之前問廚房的人要來的火摺子,找了一些乾燥的樹枝升起火來。
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之前已經跟留情說過她怕冷,需要在上面取火這樣的話了。
所以,此刻就算有煙,也不會有人懷疑或者上來。
她纔不是真的冷,雖然這山上確實有些涼,但是沒冷到需要生火的地步、
直接去找石墨或者碳太明顯,所以她要了火摺子,燒火之後可以直接使用、
還有太多需要計算的東西,畢竟太高,稍有不慎便會小命不保夥、
她現在還殘了一隻胳膊,三天之內肯定長不好,所以……
白淺取出一塊已經燒過了的碳用水澆滅,之後又放在火邊烤乾,待碳可以正常使用之後,就開始在地上寫寫畫畫起來。
飛機是不行了,氫氣球也不行,那麼,她目前只有三種選擇,大號的風箏,大號孔明燈,或者是小號的滑翔翼……
孔明燈的話,估計不太行得通……
白淺用沒有受傷的左手快速的在地上寫寫畫畫。
算了半天之後最終還是覺得滑翔翼稍微簡單和方便一些。
很多道具,工具都沒有,白淺只能朝着簡單來製作,但其實,她十分擔心這東西做好後是否能夠承受的住她的身子。
沒有專用的布料,她便只能用留情留在木屋裡的牀單直接代替、一隻手真心不方便操作,白淺只覺得無奈,想想幾日後逃跑的時候她還得雙手用力,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
三日後,陽光明媚,特別適合滑翔。
白淺站在最高處,親眼看着留情帶了人馬浩浩蕩蕩的離開,她還看見紅蓮悄悄溜了回來,試了很多次也沒飛身上來。
白淺抱着手臂冷眼看着紅蓮每次就在差一點點的地方掉下去,之後又頑強不息的起來。她就會想起小強,那一隻總是打不死的螳螂。
一開始只覺得頑強,時間久了白淺就忍不住嘆息,她看得好着急,真的好想伸手去幫她一把。
她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所以,就在紅蓮第無數次上來的時候,白淺快速射出蠶絲繞在看她的腰上。
紅蓮被白淺的動作驚到,她猛地握住繩子,堪堪停住了自己的身子,擡眼望去,美麗的女子就這樣居高臨下的望着她,她只覺得恥辱。
“爲什麼要幫我?”她開口,不解。更多的是憤怒,她紅蓮一生高傲,從來不曾開口求人。
“誰說要幫你了?”白淺素手一番,紅蓮便再次摔了下去。
隔着山崖,她隱約能夠聽見下方傳來紅蓮撕心裂肺的叫聲。
她確實沒有打算幫她,一來,這高臺上有紅蓮不能看見的東西,二來,紅蓮長得確實很好看,漂亮的東西看多了會影響她的判斷。
再者,她白淺向來是個喜歡憐香惜玉的人,若是不小心將她放上來這人四級殺了她那就得不償失了。
至於,她爲什麼要悄悄潛伏,並且執意要上來見她,她一點也不好奇。
無非是因爲嫉妒那點事兒麼。
可是,這有什麼好嫉妒的啊,她白淺又不喜歡那個叫留情的,她的那位座上喜歡的人也不是她白淺好麼。
白淺無奈,白眼兒一翻,剛剛纏住紅蓮的蠶絲上被她加了點料,她應該一時半會的不會阻礙到她,留情也已經走遠,那麼現在,就是她開始行動的時候了。
她使勁兒將已經制造好的簡易大三角模樣的滑翔翼拖到之前已經算好的位置上準備待命,又返回屋子找了之前銷好的木板和剪得很整齊的布條將自己的手臂牢牢箍住,這樣,就算一會兒迫不得已必須要使用右手的時候,也勉強能夠支撐一些時間以及不會對傷口傷害太大。
臨行前,白淺特意將沒有用完的碳用布包好仔細放在懷裡,之後還隨手摘了幾株不知道名字但是開着紫色花瓣的小草一併帶走。
留情那日送她上來的時間盯着這花看了許久,好像是在擔心她發現什麼秘密一般,既然她發現不了,那就帶走,要是到時候沒用她就丟了,若是有用,那也算她賺了的。
想罷,白淺就愈發精神,甚至連她旁邊的那些花花草草都不放過,直接取了個小布條紮好一大把的捆在腰間。
白淺趴在滑翔機上,悠閒自在的看着下方漸漸變小的屋舍和宮殿,俯瞰了這個地方,她才發現這裡其實和白宮有過之而不及,這簡直不能用奢華來形容了。
她一邊欣賞,還不忘記將這裡的佈局仔細記在心裡。
然後,用力道推動滑翔機漸漸朝着遠處使去,一切的風景,都突然消失不見。
半個時辰之後,從草堆裡爬出一個狼狽無比的人,白淺伸手拿掉頭上的那顆稻草,再將亂糟糟的頭髮稍微疏離,看着已經摔得稀巴爛的滑翔翼和自己已經開始冒血的手,那叫一個無奈啊。
事情
tng是這樣的,方纔她看風景看得入神,之後便力道用得太猛,扯開了右手的傷口,平衡力便難以掌控,最主要的是,正巧在那個時候,一陣大風襲來,白淺被吹得偏離了原先的軌道,之後便越偏越遠,最後,白淺可悲的發現她又迷路了,當然,最主要的是,她本就不記得路,滑翔翼的壽命已經終結,白淺迫不得已只得強行降落,之後,便有了現在這麼狼狽的模樣。
看着碎了一地的滑翔翼,白淺掏出藥瓶給自己止了血,卻發現剛剛掉下來的時候瓶子被樹幹壓隨,此刻,只剩下一堆的碎片。
無奈,只得重新將木條固定好,用僅剩下的一點藥往傷口上灑了一圈。
還好,勉強還能夠遮得住。
隨即,掏出腳腕上跟紅蓮打架時趁她不注意的時候順下來的匕首,白淺興致勃勃的朝着森林深處走去。
可是,沒走多遠,她便聽到有人的聲音陸續傳來。
“你不是在殿中待命麼,怎麼跑出來了?”
“剛纔紅蓮護法說看到一架造型奇特的東西從座上的木屋飛走了,她懷疑是白淺已經出逃,所以派小的前來稟報座上,請問水墨護法,座上此刻到哪裡了?”
那位被喚作水墨護法的人也是一個非常年輕貌美的女子,白淺之前見過一面,聽聞她和紅蓮均是這留情座上最喜歡的女人之一。
“廢物,連個人都看不住。”水墨甩袖,一巴掌將前來彙報的小兵打倒,“剛剛接到消息,有大支人馬闖入,座上已經帶了一批人馬過去了,不在這裡。”水墨顯然不似紅蓮那般陰柔,她是個脾氣非常火爆的女子,這一點,白淺一眼就能夠看得明白。
真是白瞎了這麼個溫柔的名字了。
不過,此刻倒是個逃跑的好時機。
“那現在應該怎麼辦?還請水墨護法示下。”來人捂着臉,不敢有絲毫的抱怨。
“紅蓮呢?”水墨不答反問,對於她來說,她此刻更加好奇的是,爲什麼紅蓮會沒有跟來。座上分明交代了他們兩人缺一不可,必須參與這次行動的。
“看到事情異常之後便和小的分開了,說是要兵分兩路尋找座上。”
“真是愚蠢。”水墨不屑。
“你先下去,帶一批人馬守住宮殿各個出入口位置,有任何移動,放煙示意。”
“是!”待來人回去之後,水墨揮手,帶着衆人繼續前行。
不過就是一個廢了一隻手的女人罷了,怎麼可能逃得出去,這紅蓮,真是時刻都不忘記耍心機呢。
她笑得放肆,一身金色的束腰長裙在路邊劃出一道靚麗的弧線。
同爲座上的女人,她從來都順其自然,若是座上喜歡,她便侍奉,若是座上不喜,她離開就是。
紅蓮就是完全兩種性格的人,她會打聽一切關於座上的事情,試圖用過去換回座上的心,但是她不一樣,座上心裡有沒有她,對她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因爲,她同樣是個無心的人。
白淺終是露出了自己的身子,不知道來人是誰,是君顏?還是留情惹上的其他仇家?
這個暫時還不得而知,但是她知道,此刻她自己並沒有走遠,也知道了,此刻不走更待何時。
她想了想,朝着相反的方向快速移動,她現在分不清方向,不知道哪邊纔是出口,那她就回到宮殿周圍,伺機而動。
再者,古人有云,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話還是有些道理的。
最主要的是,不管水墨信不信她白淺已經逃離,但是這個消息肯定會立馬傳到留情的耳朵裡,屆時,他定會大範圍開始尋找。
果然,白淺剛剛踏進有些熟悉的範圍,便聽見留情那道妖媚的聲音,知曉依他的功力定會發現她,但是此刻躲避已經來不及,白淺心下一急,便直接躲到了距離他們不遠處的木橋下。
木橋下的石頭不算大,但是白淺這樣瘦小的身子鑽進去倒也不能看出來。
“怎麼回事?”男子開口,明明是一句非常簡單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卻像是被安裝了聲音轉化器一般,男女不分。
紅蓮跪在地上,身子微微顫抖,水墨立於一旁,冷眼旁觀、
“你爲什麼沒有跟來?”他說這話的時候,揚起了手裡的墨色鞭子,狠狠的對着紅蓮身上抽去。
紅蓮一陣顫慄,緊咬下脣,並不答話。
她不知道白淺是怎樣離開的,但是她自己擅離職守本就不對,之前不顧座上的吩咐已經跟白淺打了一架,還將白淺弄成重傷,她已經受到懲罰了。
她今日其實才剛剛從禁地回來,明明知道白淺不是她可以動的人,卻還是忍不住去看了。
只是因爲聽到殿中的人在議論,說是座上居然將帶回來的那個女子安排去了他心中的禁地,她便忍不住了。
身上的傷口還未好轉,此刻被抽這麼一大鞭子更是疼痛難忍。
這麼多年來,因着她
的好奇心,她沒少捱了這鞭子,她知道,上面看着和普通的無意,實際上卻是被繡滿針尖的鞭子,打在身上,肉眼看不見,卻可以疼到骨子裡。
再者,她身上全是傷,這鞭子,可是泡過鹽水的。
她垂眸,極力忍住自己心中的酸楚,待調整好情緒之後擡頭,倔強的看着留情。
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他爲什麼這麼在乎,最主要的是,同爲女人,她能夠看得出來白淺一點兒也不喜歡他。
“啪。”又是一鞭子下去,這一次,直接抽在了紅蓮的臉上,水墨雙手抱胸,對這樣的事情見怪不怪。
“說。”白淺這才發現,留情這人,其實並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般……美麗。
跟紅蓮比起來,他對她,顯然已經十分耐心了。
“屬下無話可說。”紅蓮捂着臉,已經感覺到有絲絲血跡流出,疼痛,更多的是絕望。
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她卻拼命愛了十幾年。
她發現愛一個人會上癮,即使這人對她視而不見,她還是忍不住想要倒貼,她分明知道,座上喜歡大度的女人,從來不允許她們私下裡胡鬧,更加知道,座上最忌諱的是他們這些人違揹他的意願甚至還去窺視他的秘密……
可是,她真的忍不住、
“啪。”在是一鞭子落下,這一次,卻打在了水墨的身上,
沒有感受到疼痛,紅蓮擡頭,便看見擋在她面前的水墨、
她瘦弱的身子,就這樣直直的站在她的身旁,仿似一道陽光,直直的照進了她的心裡,溫暖開始蔓延,有感動,有欣慰,更多的是不解。
她和水墨向來不對盤,她深得座上厭惡,水墨卻深得座上喜愛,因爲水墨向來安分守己,座上說什麼,就是什麼。
而自己,每次故意對水墨的挑釁,她也從來都視而不見、
“怎麼,連你的翅膀也開始硬了麼。”留情收回鞭子,語氣不悲不喜。
很顯然,水墨的動作出乎她的意料。
“屬下不敢。”水墨似乎感覺不到疼,甚至連動一下都沒有,一直保持着方纔的姿勢。看着留情並不插話,水墨接着說道。
“座上,這件事情不能全怪紅蓮護法。”
“聽水墨護法這話的意思,這件事情,是應該怪本座自己麼?”
“屬下不敢。”水墨本就不是善於言辭的人,此刻被留情這麼一個反問便沒了話,只得低頭,說着千篇一律的話。
“但是屬下知道,那個地方憑藉紅蓮護法的功力根本就上不去,公主離開時候用的那個東西也確實是聞所未聞,所以,就算紅蓮護法能夠在第一時間發現,她也是追不上的。”
白淺不知道的是,就在她離開後不久,她的滑翔翼便被殿中之人找到,不止水墨看過,就連留情也是親眼看見的。
不過相對於她們的驚訝,座上表現的很平靜。
似乎早就料到,又像是被嚇傻了,不過座上當時的表情到底怎樣她們都不曾看見,只是覺得他的情緒波動不大。
“似乎有點道理。”留情輕笑,卻還是直接甩出一鞭子,鞭子似乎會認人,直接饒過跟前的水墨,結結實實的打在了紅蓮身上。
“不管水墨說得是否有道理,你都應該爲自己犯下的錯誤負責。”水墨挑眉,知曉自己已經無能爲力,所以她起身讓開。
“你不管本座的旨意,徑自跑去驚擾了白淺,這是一錯。”說着,揚起鞭子,狠狠的抽在紅蓮身上。
巨大的力氣抽得紅蓮身子偏了一下,但是很快跪好。
“屬下知錯。”
“在本座不同意的情況下差點毀了白淺,這是一錯。”說完,不等紅蓮有所反應或者是準備,再次揚鞭抽了上去。
“屬下知錯。”已經沒有太多的力氣,紅蓮咬脣。
“在本座安排你做其他事情的時候,你偷偷跑去本座的禁地,這又是一錯。”
“是。”
她的身子微顫,若不是因爲穿了火紅的衣服,此刻她定是鮮血染身了。
好在,她自小就知道,紅色染上鮮血不會那麼明顯,好在她從小就懂得隱藏自己的脆弱不被發現。
“表裡不一,嘴上說着自己知錯,其實心裡根本就不承認,這是大錯特錯。”這一下,留情似乎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因爲紅蓮被他的鞭子直接抽翻,她趴在地上,就連喘氣的力氣似乎都已經沒有了。
白淺微微轉頭,有些不忍再看。
特工的訓練也是極爲殘酷的,但是最起碼還是有人性的,像留情這樣對女人動手的人,她也實在看不慣。
其實。紅蓮有什麼錯呢?
只不過是愛着他而已。
白淺這一轉身,呼吸不自覺加重,留情似乎感受到了什麼,眼睛直接朝這邊看來。
白淺被嚇得不輕,動也不敢動、
趕忙屏蔽了呼
吸。
留情吸了幾下鼻子,眼裡閃過疑惑,他的動作卻將白淺的心被緊緊吊起,白淺瞪大眼睛,想着若是被發現應該如何脫身。
好在,留情終於收回目光,面上雖然疑惑,但好在沒有繼續看着白淺的位置,白淺抹了一把冷汗,伸手捂住自己因爲藥效過了被扯開的傷口。
上面,血流不止。
“你流血了?”留情的聲音,像是在肯定什麼,因爲隔得有些遠,白淺並不能十分清晰的看出紅蓮的傷勢。
她臉上雖然冒着血絲,但是那個血絲,應該不至於會出現血腥味。
“座上難道忘了麼,紅蓮護法這幾日被您關在了什麼地方,又做了什麼?”
水墨冷冷開口。
留情突然就笑了。
“你們倒是姐妹情深。”話雖這麼說,但是從他的話裡並未聽出讚賞的意思。水墨知道,她惹怒他了。
“座上,咱們外圍的陣法已經被破,對方似乎有五百餘人,已經突破第一道防線,正朝着中心位置趕來。”正在這時,有人來報。
“繼續找,這上空有陣法,在陣法未破之前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所以,她一定還在這裡。”留情臉色微變,看着上空依舊完好無損的陣法,沉聲吩咐,之後,便帶着衆人洋洋灑灑的離開。
“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並未扶起紅蓮,水墨轉身,冷冷的開口。
她揮手,吩咐坐下的弟子將紅蓮扶起。
“姐姐……”
“別叫我姐。”沉聲打斷,,依舊沒有一絲感情,紅蓮揚起嘴角,笑得無奈,終是沒有力氣繼續陪她耗下去。
手上的血已經越流越多,白淺忍不住擡頭朝天空望去,在他看來,這天空和外面的並沒有什麼不同。
蹙眉,陣法,難道也當真是這個世界存在的東西麼?
難怪她之前會一直覺得每個地方的景色都一樣,難怪會突然墜落,原來,不是她技術不行,而是這裡本就是一個不容易進出的地方、
來人,會是君顏麼?
爲什麼那種熟悉的感覺會越來越強烈呢?
留情,到底是什麼人,爲何這裡,會這般的神秘?
他的真實身份是什麼?抓她的真實目的又是什麼?若是這裡四處都是陣法,那是不是代表着,她其實是出不去的?
或者,是因爲留情太過自信,所以纔在這種關鍵的時刻還有心情在這裡懲罰紅蓮、
“看夠了麼?”身後突然響起一道清冷的女聲,白淺閉眼,她真是夠了。這種時候,是她分心的時候麼、
“你膽子倒也真是夠大,居然敢藏在這種地方。”仔細看下來,她的長相和紅蓮有些相似,根據剛纔的話來判斷,紅蓮和水墨,應該是親生的姐妹,只是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這兩人這般的冷漠、
但是很顯然,在關鍵時候,水墨還是出手相救的。
“怎麼,你是要抓我回去麼?”白淺看了一眼,水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人全部遣散,此刻只有她一個人。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白淺有些好奇,按理說最先發現她的人應該是留情纔對。
“你的氣味,和她的不同。”她開口,沒在那兩人面前的時候,水墨甚至不願意提起紅蓮的名字、
白淺瞭然,隨即點頭,每個人的氣味都是不一樣的,生前她有白白幫她判斷,現在,她只能看,只能想。
“你就這麼自信,能夠將我抓回去?”白淺將身子懶懶的靠在身後的岩石上,笑得毫不在意、
水墨點頭,危急關頭還能這般閒適,這樣的心態確實難能可貴。
“你就這麼自信,本護法不會動你?”她開口,話裡卻已經有了淺淺的笑意。
“你若是想動早就動了,何必等到現在。”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是白淺就是直到水墨不會動她,不但不會抓她,甚至還有可能直接放她走。
“你倒是看得通透。”水墨難得的笑笑,她從來不曾帶面具,所以皮膚比紅蓮的要好一些,紅蓮雖然很美,但是畢竟很久沒有見到太陽,看上去有些慘白慘白的。
“這是止血藥。”水墨直接從懷裡掏出一瓶丟給白淺。
白淺接過,毫不客氣,直接打開就往手臂上倒去。
“你也不怕本護法下毒。”她眼裡閃過一些笑意,聲音依舊透着強硬。
“不怕。”其實不是不怕,而是因爲一般的毒藥她都能夠分辨,二來是因爲之前上藥的時候她刻意記住了藥的氣味和材料。所以,她知道這個不會錯。
“你先找個地方躲躲,或者是跟在本護法搜過的地方,這裡定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好。”白淺點頭,留情是個多疑的人,方纔他其實已經聞出了她身上的血腥味,只不過是因爲當時正好紅蓮身上的血以及水墨的錯誤指引,所以她才躲過了一劫、
但是,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既然留情已經開始懷疑,那麼一會兒,待他反應過來之後肯定還會回來。
“快走吧。”水墨開口,突然就餓瞥見了白淺腰間的花草,她的眼神變得有些意味深長。“那些東西,仔細藏好。”
白淺點頭,順手取下往懷裡塞去,水墨這人話不多,但是剛纔這麼刻意提醒肯定是別有深意,白淺敢斷定,這些罕見的花草,定是有什麼不錯的用處的、
看着白淺這般配合,水墨轉身,不欲多做糾纏。
能做的,她已經做了,沒做的,她也已經做了。
接下來的事情,該靠白淺自己了。
“爲什麼幫我?”白淺開口,雖然紅蓮和留情這般傷害她,但是水墨的恩情她也會記住。
“……”水墨停下腳步想了想,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一個合適的。
“沒有幫你。”她說。“我只是在幫我自己。”
“多謝。”白淺點頭,這裡有兩大護法她是知道的,紅蓮和水墨,均是留情的侍妾。
所以,她這麼說的時候白淺只當她是怕她搶了屬於她們的愛。
水墨不在說話,她輕輕一躍已經離開了原地,話已經帶到,現在她要去做她的事情了。
“全力搜查、”白淺還藏在橋底,她需要等她們離開。
聽到這話的時候仔細將自己藏好,之後,便聽到衆人離開的聲音、
水墨臨走前朝這邊看了一眼,兩人的目光沒有交匯,白淺卻是懂得了她的意思。她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跟在她們後面。
相對於這裡的平靜,山林出口處便十分激烈了,君顏帶着衆人大張旗鼓的趕來,待看到這座神秘的大山之時他眼眸沉得很深。
他已經查清楚了,那道海嘯是人爲的,在大海周身沒有找到通往外地的路,世間不可能有這樣奇怪的事情,所以,他隻身潛入海底,終究還是找到了逆端,雖然衆人一在勸慰他不能冒險,君顏還是一頭扎進海底,之後,就再也沒出去。
衆人自是擔心,紛紛潛入,之後跟來。
所以,便有了眼前的幾百人、
竟沒想到那海底的水居然是通往外面的,進去之後便全部分散,流入各個河流,所以,從外面看上去並不能發現什麼奇特的地方。
“本座還未去找你,你倒親自送上門來了。”留情邪魅的開口,君顏看不到人,但是能夠聽到聲音。
放眼望去,整個頭頂一片昏暗,就好似是被罩上一道巨大而且無形的網,氣氛十分壓抑、
“竟沒想到逍遙殿的總部居然在這裡。”君顏沉聲開口,近些年,逍遙殿的活動範圍越來越明顯。
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卻因爲各個武功極高另江湖中人聞風喪膽。
君顏之前就想收拾一下他們了,但是他們的行蹤飄渺,來無影去無蹤,根本就無跡可尋。卻沒想到,居然因爲這樣的事情而被他找到,倒也是意外之外的驚喜。
“倒也不負將軍這個稱號,你果真是有些眼力見的。”留情的話依舊透着悠閒。
君顏也同樣從容淡定。
“本將軍今日來只有一件事情,相信留情座上也已經十分清楚,既然這樣,還請直接放人,免得動氣手來大家都不好看。”
“你若是有本事,大可放馬過來好了,哈哈、”留情一笑,顯然看清楚了君顏的意圖。
說完這話之後,他大笑幾聲後便徹底沒有蹤影。
君顏擰眉,陣法在於尋找突破口,貿然前行只會得不償失,剛纔之所以跟留情廢話,不過也就是爲了吸引他多說話,拖的時間越久,他就越能夠找到破綻。
可是這個留情顯然十分聰明,他只要不說話,就加大了尋找的難度。
並且,君顏剛纔仔細看過,這個陣法不能久待,裡面的空氣很稀薄,他們這裡人多,待得久了會被活活困死。
“主子!”凌楠顯然也看出了君顏的顧慮,想開口問一句此刻應該怎麼辦卻被君顏擡手打斷。
“程墨,你來。”君顏沉聲開口,雖然剛剛和留情的對話不多,但是隱約能夠猜到白淺定是被他們抓來無異,對他來說,這就夠了。
程墨點頭,上前一步,和君顏仔細的看着眼前的陣法,兩人都不說話,時不時的用手勢做着交談,一般來說,陣法佈下之後外面的人也看不到這裡面的情況,但是肯定會有人在外邊聽着這裡面的動靜。
君顏叫了凌楠過來,低聲吩咐了幾句,凌楠點頭表示明瞭。
“座上,裡面的人似乎已經撐不住了,小的聽到裡面的喘息聲,還有人有氣無力的喊着不行了。”
“繼續聽。”留情靠在身後的凳子上,動作慵懶,面具下的眼睛輕輕一動,閃過些許疑惑。
怎麼可能就不行?
裡面的空氣雖然少,他們也確實人多,但不可能這麼快
就有反應。
定是君顏想出了什麼辦法,所以派這些人來迷/惑他的、
嘴角揚起一抹妖媚的笑,他聲音輕柔。
“可有白淺的消息了?”
“回稟座上,已經找了大半個宮殿,還未曾發現公主的下落、。”能夠接觸到留情的都是殿裡上乘的弟子,說話也很小心。
記得白淺剛剛被抓回來的時候有人不小心說了句將軍夫人,便被留情直接賜死了。
從那之後,衆人都只叫白淺公主。
聽到這話,留情眼眸微動,“一幫沒用的廢物。”這麼多人,找一個受着重傷的女子居然找了這麼久還沒找到,難不成,他真的養了一羣廢物麼。
“水墨護法正帶人地毯式搜索,相信不久後就會有好消息傳來了。”來人規規矩矩的跪着,說話也戰戰兢兢的。
“嗯。”留情調整了一個更加舒適的坐姿,水墨辦事情他確實放心。
突然,他眼眸一閃,突就想起了什麼。
“紅蓮護法呢?”
“紅蓮護法受了重傷,水墨護法叫她先回去休息了。”
“重傷?”他呢喃,似乎是在惋惜,又仿似是覺得疑惑。
“紅蓮護法剛從禁地回來……”下方的人沉默,沒有將話說完,留情卻已經明瞭。
他譬了一眼已經開始哆嗦的下方弟子,忍不住揚起嘴脣輕笑。
爲什麼每個人提起禁地的時候都會發抖呢?
他就這般可怕?
隨即,只見繡袍一閃,大殿裡已經沒了留情的蹤影。
待確定大殿內已經沒了人,方纔進來稟報的弟子悄悄擡手將自己額頭的汗珠擦掉。
座上的氣場實在太強大,他快招架不住了,最主要的是,座上給人的感覺,真的好可怕。
還有……
禁地。
那個人見人怕的地方,聽聞紅蓮護法第一次犯錯的時候被丟進去的時候她只有十三歲,出來的時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之後這幾年也斷斷續續的進去過幾次,每一次出來表情都不一樣,但是,他們唯一知道的事情便是,這些年犯錯被丟到禁地之後能夠活着出來的人,只有紅蓮護法一人、
他突然想起自己之前聞到的血腥味不是紅蓮的,所以他又回到這個地方,他負手而立。看了半晌才終於看見橋底那個地方。
一個閃身,看着地上的斑斑血跡,以及有白淺手硬的岩石,他瞳孔猛地縮了幾次。
果然,他的預感沒錯,他教訓紅蓮的時候,白淺真的在這裡。
那麼,現在呢?
她會去了哪裡?
外面的君顏,又爲什麼能夠找到這裡來?
這些,是不是因爲殿裡的秘密被泄露了?
或者說,是在之前,白淺已經留下了線索呢?
他好看的嘴脣抿成一條直線,眼睛深不見底。
白淺,白淺,本座一直小心翼翼的待你,護你,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毀了本座麼?
你之前不是剛剛答應過本座,再也不離開我,再也不拋棄我,再也不欺騙我了麼?
那麼,爲什麼還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