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志害怕李長生成見太深,從而也恨上莫少卿,所以就想了想,又繼續說道:“何況莫少卿在提到莫家的時候,那痛恨和厭惡的樣子,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發自內心的鄙夷和仇視。所以莫家,莫少離,的確和他沒有關係!”
李長生點了點頭,也就認同了這個理。何況他覺得應該莫少卿的問題先放一放,現在他們要面對的是天神宗。
雖然沒有得罪天神宗,不過那個女子要殺他,卻沒能如願,還被莫少卿攔住,遭到羞辱,所以那女子不會放過他。
臨走之時,女子看他的眼神,已經暴露了那無法平復的絕殺之念。
“接下來去哪裡?難道真要尋找天神宗的人?然後殺了他們嗎?”
李長生無奈的嘆了口氣,他不喜歡殺人,可是如果那三個天神宗的弟子,給大志和他,以及整個靈鶴學院,帶來毀滅性的災難,那殺人滅口也就是迫不得已的選擇了。
“是的,一定要殺!並且還要毀屍滅跡。”大志雙拳緊握,眼中散發出一縷狠厲之色:“走!先出去打聽一下,先看看他們在哪裡落腳。天神宗不在皓月王朝境內,這三人遠道而來而來,我想他們或許還有其他的目的,先弄明白了再說。”
……
黑夜,青玄城。
這個孤寂的邊城,安靜的就像一座墳墓,在這三不管的地界,混亂和殺戮是主旋律,所以一到入夜十分,家家關門閉戶,無人敢以上街。
在一個豪華客棧的門前,李長生和大志藏在陰暗的角落。
經過一路的打聽,他們在天黑的時候,卻也知道,三個身穿白衣,手拿長劍,男俊女靚的天神宗弟子,就住在這個平安客棧。
那三個人太招搖了,一副天下唯我獨尊、捨我其誰的樣子,要打聽他們的落腳地點,簡直沒有任何難度。
青玄城不安全,所以即便是平安客棧這種數一數二的客棧,打烊的也很早。而李長生和大志長時間的蟄伏,等的也就是這個時候,大志要先上房頂,偷聽一下三人有什麼算計。
可就在此時,一羣年輕人,忽然大搖大擺的走到平安客棧跟前。他們也很高調,在這孤寂的邊城夜行,居然還敢有說有笑。
看到其中有一個身穿大紅長袍的男子,李長生的眼睛豁然眯起,心中的恨意滾滾而來。
但當他看到那男子的面孔,又徹底被震驚了。
此人居然是林青墓曾經喜歡的男人,王小莊!
並且他的穿着,也和在亂石崗打劫他們的那個人很像。
不,分明就是同一個人!那氣質,李長生無法忘記!
“二代弟子,排名第十的高手!周鏡!他怎麼也來了?似乎打劫我們的,沒有這個人?”猛然認出一個男子,大志師兄猛然一個哆嗦,小聲的嘀咕道。
“排名第十的二代弟子?那是什麼東西?”李長生死死的盯着王小莊,對其他人漠不關心。他本來就比較痛恨王小莊,這是林青墓曾經喜歡過的男人,他可以想象到,這個男人以前抱過林青墓,甚至,有可能還摸過。
大志師兄說了,和女人擁抱,fu摸就是愛情。他討厭別人和林青墓愛情,可是沒想到,這個曾經碰過林青墓的男人,居然還帶人蒙面打劫他,打劫失敗就要殺了他!這也太蛇蠍心腸了吧?
“二代弟子之中,修爲排名前十的弟子,地位都無比崇高,甚至堪比一代弟子,擁有生殺大權。只要理由妥當,可以隨便打殺三代,四代弟子。也就是說,如果周鏡看我們不爽,只要理由充分,就算是把我們殺了,回去也不會受到懲罰。”
大志死死盯着周鏡,咬牙嘆息道:“這次咋倆下山,可真夠倒黴的,那個穿紅衣服的傢伙,就是打劫我們的人吧?現在周鏡又和他攪合在一起,來者肯定不善啊。”
“肯定是他打劫我們的,這次是前有狼後有虎,我們身爲獵人,卻處於反轉的局勢,將要被天神宗和我們自己學院的這兩頭野獸撕碎!”李長生搖了搖頭,牙齒嘎嘣直響!
“是誰!滾出來吧!”忽然之間,那個叫做周鏡的弟子,耳朵一動,目光就轉向李長生,發現了他們的藏身之地:“藏頭露尾的,算什麼東西!給我滾出來!”
“別聽……他的……”看到李長生咬了咬牙齒,就要硬氣的走出去,大志立刻拉住他。可是當他和周鏡的目光接觸,整個人都下意識的顫抖起來,連說話都開始哆嗦。
感覺到師兄的異樣,李長生立刻回頭看去,只見一向鎮定自若的大志,整個人都變了,臉龐白的失去血色,嘴脣不停的顫抖,目光呆滯,雙腮發綠!那情形,就像民間傳說的中了降頭一般!失去靈魂,沒有了思維!
“大志的狀況如此反常,肯定是那個叫做周鏡的男子乾的。”想到這裡,李長生豁然扭頭,目光轉向周鏡。只見是個身穿一系白袍,腰懸狹長彎刀,整個人虎背熊腰,氣度威嚴的男子。他此刻正目光冷冽的望着大志。
李長生和他的眼睛接觸的時候,眼前忽然出現幻覺,感覺到自己跌落到一個冰窟裡面。
他的身體似乎不受控制,不停的朝着一個未知的冰窟墜落,在那冰晶的世界之中,還有無數的冰刀,冰劍,鋒寒冷冽的穿刺着自己的身體。他企圖凝聚精神,對抗那種幻覺,可是周鏡的眼睛,似乎是一個精神漩渦,把他的精神力全都吸了進去!
“什麼情況?精神威壓?在我面前玩兒精神?可笑!”
李長生正在幻覺幻象中掙扎,陳玄奘忽然出聲了。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一道金黃色的光芒,就從殘魂上散發出來,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照亮了李長生整個識海!
從來沒有這種時刻,他的大腦變得無比清晰,似乎生就了一雙慧眼,目力百倍增長!眼前的幻覺潮水般退去,整個人頓時清醒過來,回到現實之中。
依然是黑夜,依然是孤城,身邊依然是師兄,對面依然是敵人……
方纔的冰窟,冰劍,冰刀……全都是虛幻的!那是一種奪人心志,不戰而屈人之手段!
“可惡!如果我還活着,就這樣的小角色,我一眼能秒殺千兆之數!現在就是施展了一縷正心聖光,就支撐不住了。你自己小心吧,這一次我真的需要休息了。”
就在李長生恢復過來的一瞬間,陳玄奘也發出疲憊而不甘心的嘆息。然後他就感應到,識海的殘魂,再也沒有了動靜。
不過他還是對陳玄奘敬佩不已,不愧是一個世界的守護大帝,都只剩下一縷殘魂了,還能施展如此手段。
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噗!”
可就在此時,身邊的大志,忽然張口噴出一道鮮血來,整個人頓時面如金紙,氣息萎靡!李長生大吃一驚的扶着他,不安心的問道:“師兄,你怎麼樣了?”
“哈哈!哈哈哈哈!”大志一把摸去嘴角的血跡,神色狠厲的望着周鏡:“就那點兒精神威壓,也想毀滅我的心智?周鏡!你簡直是太小看我了!”
“不錯!拼着耗損精血,居然就掙脫了我的精神威壓,不愧是三代學子之中的佼佼者。”
面目威嚴的周鏡,淡然的點點頭,語氣冰冷的不帶絲毫感情:“不過你也就止步於此了,這一輩子,都別想成爲二代學子。誰讓你收了王小莊的飛劍呢!你不知道我和他的關係麼?今天不管你是否要交出飛劍,我都要你死!”
“你敢!肆意殺害學院弟子,上面不會饒恕你的。”
大志豁然祭出巨劍,神色更加狠厲,不過他的眼睛卻清透明亮,似乎並沒有失去理智。
“我可是爲學院的除害的!你們兩個,搶了七個弟子的法劍,還殺了三個人!我代替學院宣判你們的死刑,上面也不會說什麼。不過你卻是不用死的。你叫李長生是吧?江東衛師兄點名要你!”
周鏡氣定神閒的說出這番話。整個人似乎就是皇帝,而他面對李長生兩人,似乎就是面對犯了欺君之罪的臣子,一副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霸氣。
無論在修爲上,還是精神氣度上,他都要高人等。這就是地靈九重,靈慧境的精神修爲,高手的氣度已經養成,舉手投足,如同王者!
大志也是一時語塞,周鏡要殺他的理由太充分了。
他的確殺過三個學院弟子,就在亂石崗,他爲了保護李長生激發血脈之力,一時理智失去控制,就辣手殺了三個人。其實若不是爲了保護李長生,他一個人是可以逃走的。
並且他們也搶了七個弟子的法劍。
所以有這兩宗罪在身,即便是學院方面給出的懲罰,也不會太輕。
“好吧,你要殺我,我也認了,不過有一件事情我卻是不明白,你爲何要活捉我師弟李長生?是要上交給江東衛嗎?可他爲何又要抓我師弟?他是堂堂一代學子,我師弟只是四代學子,兩人應該是井水不犯河水吧?”
誰也不知道大志此時要幹什麼,似乎是向周鏡妥協了。
只有李長生心裡明白,即便大志在生死存亡之間,也很關心他。他是擔心神農鼎暴露,所以就提前探探口風,好讓李長生有所準備。
感動的看了大志一眼,李長生臉色呆板的咳嗽了一聲,然後雙手抱在懷裡,又走到大志的面前,直面周鏡和王小莊等人。在大志將要把他拉回來的時候,他其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平淡望着周鏡笑道:“你就是周鏡?我覺得你很橫啊!”
周鏡一愣,以爲李長生是在罵他,所以陰沉着臉,不屑的冷哼道:“我當然橫!如果你修煉到我這種地步,恐怕比我還橫!一個招式境,一個融合境,就敢搶同門弟子法寶了,還大殺四方?真是好威風啊!”
然後他又搖了搖頭,不耐煩的對李長生找了招手:“不過我懶得和你廢話!過來吧,你只需要回去拜見江師兄。我今天不會殺你,也不打你。”
“拜見江師兄?”李長生笑了,然後一臉木訥的嘀咕道:“江師兄是誰?我一點兒都不認識……是你的靠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