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定州敲了敲桌子,神色平淡,目光閃爍的望着天空笑道:“我皓月我皇族,現在就像是一條蛇,明明在繁華之中,逐漸,體型肥胖而臃腫了,可它還是貪心不足,想要吞掉野戰軍這頭大象。好吧,我野戰軍元氣大傷,皇族或許吞得下去。可吞了野戰軍又能怎麼樣?廣袤數千萬裡的疆土?單靠皇族子弟,能守得住嗎?所以,不管它怎麼革新,坐擁疆域是是皇族,而治理疆域的,卻是李氏,王氏,張氏……等等外姓人。”
“好吧,軍師既然未出家門,而已謀定戰事,那我就應了你,再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我軍訓就會結束。然後立刻發兵沙城,前往西南,順應革新大勢,用戰功換取高品級戰將的身份。”
李長生和陸定州握了握手,心情振奮而感慨的微笑着。
然後,他就去到慕容家,準備和慕容月見見面。
對次,在半路上,他又逛了無數商鋪,但卻不知道要爲慕容月挑選什麼禮物,這是去見未婚妻的,慕容月身爲玄靈境女子,毫不考慮的要嫁給他,李長生自然不能馬虎對待她。
看到未來的姐夫爲難,慕容熙就有些不自在的笑道:“姐夫你不要忙着準備禮物了,我把你給的功法,送給姐姐之後,她很是開心,一頭鑽進房中修煉去了,簡直是茶飯不思,形如忘物。”
“是麼?難道她喜歡功法?”李長生好奇的問道,雖然瓊華門只是二流門派,但不至於連五品功法都沒有吧?何況他給的《三相絕殺劍》,還是殘缺不全的,以慕容月玄靈境的修爲,豈能看不出來?
慕容熙卻點點頭,略顯怯弱的嘆息道:“姐姐雖然在瓊華門天賦極高,數年就修煉到玄靈境,可瓊華門,畢竟是小門派,也有之處,更讓人不恥的是,他們的門戶之見極深。他見我慕容家族,赫赫有名,所以就始終懷有警惕,怕我姐日後篡奪瓊華家業。並沒有傳授我姐最高明的功法。如今我姐修煉的,也只是四品殘破功法而已。能得到你的相助,我姐那自然是如魚得水。”
“該死,這小小門的派,居然就敢這麼欺負小爺我的老婆,小爺日後滅了他!”
想到慕容月,天生的奇女子,天賦異稟,若是好生培養,如今何止是剛剛踏入玄靈境。但她卻遭到門戶之見而諱之。李長生就不禁心疼而可惜,一個人才,差點被小門派毀了。
“姐夫,那時候,我姐跟你都不認識的,門派對她如此,與你有何干系?”
看到李長生那極其無賴的樣子,慕容熙翻了翻眼珠,額頭冒出冷汗來。
這李長生的脾氣上來了,也着實可怕,動不動就是滅門!
“現在不是認識了麼?哼。”李長生心疼的嘆息道,爲那尚未見面的妻子,暗歎不止,可惜連連。
可他卻不知道是,一個白衣女子,正在他挑選禮物的櫥窗隔壁,安靜的聽着他說話。那女子,正是慕容月!收到弟弟慕容熙送來的功法,慕容月研讀過後,十分感動歡喜,於是就也跑了出來,準備給李長生挑選禮物。
畢竟她慕容月今晚是第一次見未婚夫,李長生已經有所表示了,她不能太寒酸了不是?所以就要給李長生準備見面禮。
真如慕容天評價的一般,慕容月雖然在外混了若干年,可還是當初那個極其甜美可人的“二小姐”。極其善於體貼人。
可讓她想不到的是,來到這裡,居然就碰到自己的弟弟慕容熙,看到慕容熙身邊一個圓臉少年,滿目精光,一臉貪婪的觀看者貨架上的法寶,她能猜到那便是李長生,可對他那貪婪的,賊眉鼠眼的小人物之形態,便略微有些失望了。
於是就不想立刻相見,而是躲在櫥窗隔壁不出來。
可聽到李長生那番極其無賴,說是瓊華門欺負他老婆慕容月,他就要滅人家門派的話,慕容月震驚的嬌軀一顫,立刻就捂着小嘴兒,笑了……
她忽然在這麼一瞬間,就喜歡上了李長生。覺得他即便是賊眉鼠眼,但也賊的很有意思。
慕容月在瓊華門所受的苦,外人是不知道的。同門妒恨賢才,長者害怕她將來篡奪門派大位,所以各種勾心鬥角,離心離德的算計,幾乎一直都環繞着她。
更讓她羞憤的是,那掌教,見她實在天賦出衆,怕她將來算計自己,本能的卻又想把她收入門下,所以就多次想要輕薄她,以求征服慕容月的身心,牢牢握在手中。
這一次慕容月下山,若不是謊稱李長生是花天朔的外孫,想要禍害慕容家,並且逼婚,那掌教都不會放她出來。
因爲花天朔的名聲,在北方修真門派之中,也極其響亮。
花天朔討厭門派修士,這是衆人皆知的。
若是那掌教敢攔着慕容月,耽誤了花天朔的外孫逼婚,此事若再傳到花天朔耳中,搞不好瓊華門也要被花天朔滅掉。
花天朔摧毀的修真門派,那還少麼?
也正因爲如此,瓊華門的老頭子,就放她回來了。
而慕容月,終於告別了爲振興家族,而臥薪嚐膽,飽受欺凌的修真生涯。此女滿肚子苦水,卻是無人予以訴說,然後讓她想不到的是,李長生這番話,似乎很瞭解她似得,一下子溫暖到她心坎深處。
如果有機會,她慕容月又何嘗不想摧毀瓊華門?然後叫那瓊華門的那個死老頭子,跪在她面前求饒。
眼淚嘩啦啦的流了出來,慕容月再也忍不住了,她不想耽誤片刻和李長生見面的機會,所以擦乾眼淚,嬌軀顫抖的走了出來,滿臉微笑的望着李長生。
“姐姐,你怎麼來了?”
看到慕容月,慕容熙驚得跳起來,心想一向淡定的姐姐,不該如此心急纔是。爲啥就眼巴巴的來到了這裡?
“姐姐?慕容,慕,慕容月!”
李長生也是渾身一顫,看到居然是慕容月,頓時猛地跳了起來,左右尋找着地方,好似要藏起來。
就在他如土匪流氓,大肆吹牛要爲了老婆,而滅掉瓊華門的時候,這老婆就出現了,所以他豈能不尷尬。
何況,她現在還不是老婆呢,可他居然就那麼叫了,這就讓他更是無地自容。
看到李長生他那羞澀的如無頭蒼蠅,賊眉鼠眼,四處環顧的樣子,慕容月忽然嘻嘻一笑,掩口止住笑聲,然後在李長生滿頭冷汗,滿臉汗水的對她報以尷尬微笑之時,慕容月放下小手,對李長生點頭,肅然道:“李長生,你過來吧。”
“啊,好啊,不是,現在就不過去了啦!你快回家吧,等我過去。”李長生又是渾身一哆嗦,感覺什麼話現在說出來,全都變味了。所以語無倫次是抓抓耳朵,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在身邊有慕容熙在,他一下子抓住慕容熙的肩膀,本想調和一下尷尬的氣氛,卻在張口就順溜的叫道:“那個,小舅子啊……”
這一叫,李長生驚得猛然住口,慕容熙這個不善言笑的人,卻是嘎嘎嘎的笑出聲來。
他更是得意的暗忖道:“李長生,你要娶我姐姐的時候,不是牛氣哄哄的,一副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嗎?說無論什麼樣的女子,你都搞得定。可現在怎麼就怕了?看到我姐,就跟變了個人似得。哈哈哈,我可是從來沒有見過你如此軟蛋的樣子呢。”
如此在心中一嘲笑,慕容熙頓時覺得,李長生更加憨態可掬,可愛異常了。所以至此,他對李長生再無芥蒂,反而有一種偉岸、高昂的情懷,不禁散發出來——這姐夫雖然看似強大,其實也有軟弱昏寐之處,我慕容熙,以後定要好好輔佐他成大事。他沒我,不行的……
“唉,我又不吃你,你怕我作甚。”
慕容月卻是忍着羞意,大方的走上來,拿出手絹就要給李長生擦汗。
可是李長生卻是驚得一下子縮到慕容熙身後。慕容月就咬了咬吹彈可破的嘴脣,嗔怪的喝道:“給我出來!”
一聲大喝,一道精神,猛然侵入李長生的識海,要控制李長生的身體,慕容月這是在試探李長生的修爲,所以不會真的把他當成傀儡。
可李長生卻大吃一驚,立刻運轉神定,就勉強掙脫慕容月的精神控制,那一瞬間的精神搏鬥,就使得他有些頭暈目眩了。
慕容月立刻就收斂其佯怒的表情,莞爾的皺着眉頭笑道:“李長生,你對我可真是掏心掏肺呀?三證心法,果真是你修煉的東西!若不然,你的精神爲何如此鋒銳而具備韌性?”
“那麼,老婆啊,不,是月兒啊,您可不可以,別在我面前暴露玄靈境的氣息了?我怕呀……這精神威壓,總是蓋壓我一頭,小爺我本能會覺得比你矮一頭,這叫我如何以正常的心態,好好來面對你?”
李長生強行穩定着心神,真心實意的笑道。
之所以在慕容月面前,自行慚愧,尷尬羞怯,無法相見,就因爲慕容月身上,總是散發出玄靈境的氣息。這讓慕容月,如同仙女一般純潔,如同神仙一般高貴,使得李長生覺得,自己骯髒卑微,無顏去染指於她。
何況,慕容月的確是太漂亮了,肅殺剛強之中,攜着香甜的柔美繾綣之意。甜美可人的微笑,卻有着雍容華麗的氣度,使得李長生真的覺得與她有差距。
“走吧。”
可是慕容月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請求,只是聽到“老婆”兩個字,她俏臉紅了一下,然後一把抓住李長生的手,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