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說的,或許有幾分道理。”
仔細想想李長生今天的表現,孫乾也是渾身一顫,臉色頓時慘白而憂鬱起來。慘白的是,他也想通了,李長生這極其歹毒的陰謀。而憂鬱的是,那麼多新兵,都買慕容熙贏,這是往火坑裡跳啊!
“幫我去押一千地靈幣,就壓在李長生身上。”
可就在此時,李牧忽然從懷裡抓住幾把地靈幣,接連不斷的塞入孫乾的手中,讓他幫忙去押注,押李長生贏。
孫乾氣的頓時跳腳大罵道:“你這個糊塗蛋!你是教官,新兵的賭莊,有你攙和的份兒嗎?現在那些買慕容熙贏得人,已經很慘了,你還買李長生贏,這不是火上澆油麼?”
“我怎麼火上焦油了?我這是在幫所有買慕容熙贏的新兵!李長生那胡謅的倍率,很有意思,如果我們多些人買李長生贏,那麼倍率不就低下來了麼?到時候,咱的新兵,也不至於輸的太慘吧?”
李牧搖了搖頭,語重心長的嘆息道:“你去秘密叫五十個老兵,全都假裝碰到李長生設立賭莊,然後再假裝不明故理,稀裡糊塗的俱都買李長生贏。我們不能讓太多老兵參與這攪亂軍營秩序的遊戲,所以只讓五十個老兵去就是了。希望在這五十個老兵的影響下,那些新兵可以擦亮眼睛,分出一些人買李長生贏,把賠率降低一些。”
聽到李牧這語重心長的話,孫乾忽然眼眶溼潤,感慨的笑道:“士兵們都說你冷酷絕情,幾乎是惡魔。可你此時的柔軟和細膩,它們怎麼又感覺到。”
“別急着表揚我,我的話還沒說完了。”
李牧不自在的扭了扭身軀,無法接受孫乾給他冠以“細膩”和“柔軟”兩個詞,於是就在孫乾有些發呆的時候,他雙臂忽然抱在懷裡,得意的仰頭大笑道:“我接下來要說的是,你告訴那五十個老兵,這發財的機會,是老子賜予他們的,所以贏利要分給老子一半兒!孃的,這地靈幣,不賺白不賺啊。”
“噗!”
聽到這話,孫乾真的吐血了,然後腦子裡面,對李牧只有兩個字的形容——奸商!
……
“這賠率,越來越恐怖了,五千了已經!”統計着押注的人數,李長生也迅速的計算出了賠率,然後對“陽”興奮而不安的傳音道。
買他贏得,只有一個,那就是他自己,可買慕容熙贏得,卻是所有押注的人,整整五千個新兵,所以目前爲止,倍率是五千倍!
“咦!你們在幹什麼?”
可就在此時,有五十個老兵,嘻嘻哈哈的走過來,看到這麼多新兵聚在一起,他似乎出於好奇心,就圍了過來。
立刻就有想要巴結老兵的新兵,詳細的給他們說了一下這裡發生的事情。
“賭這麼大?有點意思?我們可不可以押注?”
老兵們震驚的問道。
“當然可以。”李長生微微笑道。
“你設立的莊,看來你對自己贏,充滿信心,所以就押你贏吧。”一個滿臉絡腮鬍子,虎目雄偉的老兵,拍拍李長生的肩膀,就把一千地靈幣,放在校場的教官專用的案几上,不過現在,這案几成了李長生的賭桌。 ωwш ¸ttκǎ n ¸C〇
“我也押你贏。”
讓李長生震驚的是,這些老兵,居然一個個開始押他贏!
如此以來,倍率豈不是要降低。而身爲莊主,他爲了維持這個遊戲的公平性,自然不能多說什麼,所以只能滿臉微笑的,把一個個具備律法威嚴的字據,交到他們手中。
由於五十個老兵,傻里傻氣,不諳故理的買了李長生贏,所以頓時之間,那倍率就下降到五百!
這太低了,無法真正的懲罰那些羞辱李長生的新兵。
可讓他興奮的是,這裡的動靜越來越大,以至於剛剛回營的新兵,幾乎全部被驚動了,於是一個個跑來看熱鬧,知道大致的情況之後,幾乎有百分之九十的人,頓時又都買慕容熙贏了。
唯獨百分之十的新兵,跟那五十個老兵一起,是貨真價實的“傻帽”。
以至於到了最後,倍率又增長到一千。
買慕容熙贏的,有一萬人,買李長生贏得,只有一百人。
而這一百人,有李牧請來的五十個托兒,有李長生招募的二十個新兵,以及一些真心信仰李長生,即便是覺得李長生必輸,可也支持他到底的不知名新兵,並且他們是不惜傾家蕩產的支持李長生。
看到這忽然冒出來的數十個新兵,壓得數目俱都龐大,動則都是上千地靈幣,李長生感動的有些想哭的感覺。在所有人不看好他,覺得他要輸了情況下,這些人,居然敢把數錢,甚至是數萬地靈幣押在他李長生身上。
要知道,李長生如果一輸,他們也得出數十萬,數千萬!而李長生自己,則要賠償兩千萬的一千倍地靈幣!這絕對是天文數字,他現在都懶得去計算了。因爲他不會輸的。
“好,現在的倍率是一千,字據你們已經收下,上面寫的很明確,如果你們輸了,沒有地靈幣給我,那就拿你們家中的年輕女子抵債。這是你們同意的,上面有你們的親自畫押!若不然,我本身就是鎮將,有資格動用王朝律法之威嚴。”
李長生把一疊厚厚的字據整理好,小心的收入芥子袋中,神色疲憊而陰冷的笑道!
所有的字據,一式兩份,誰也賴不掉。
可那些新兵,卻沒把李長生的話當一回事,正做着發財的美夢呢。
因爲今天,李長生輸給慕容熙一百零二次,只贏了兩次,這是大家親眼目睹的試試,所以無人相信李長生明天可戰勝慕容熙一百次!所以押注在慕容熙身上的人,他們覺得自己贏定了。
不過接下來,李長生忽然滿滿的失落起來,因爲在他對付慕容熙,忙着這些事情的時候,戚沐陽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
天已經黑了,晚飯即將開始,就連甘甜,熊瞳,郭卓然三個女子,也都回到女兵營房之中。在他身邊,唯獨只有自己招募而來的黃雲等二十個兄弟,還陪伴着。
她難道都不願意多等我一會兒麼……
李長生失望而心痛的嘆息道,又忽然自責起來,若不是他太過在意慕容熙的糾纏,也不至於錯過和戚沐陽敘舊的機會。現在想要再找到她,幾乎不可能了。因爲新兵營有規矩,男女兵不準隨意串門!
所以想想,也只好暫時罷了,畢竟有這麼大的賭約,壓在他頭上,他必須要用盡全力的備戰。否則他明天一旦輸了,別說將來照顧戚沐陽了,就是照顧好現在的老婆李香玲,也是奢望。
……
沒多久,孫乾來到花天朔是府中。
因爲李長生統計的倍率,他已經知道了,所以面對這曠世大賭,他也有些不安,害怕到時候新兵營出了事情,李牧也兜不住,所以就不得不來找花天朔,把新兵營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他。
聽到事情的來龍去脈,花天朔放下手中的手冊,重重拍着案几,興奮的笑道:“好!不愧是我看好的天才戰將!不愧是擁有無敵戰將之資。這安忍不動的毅力,狡詐陰毒的心性,都是一個真正戰將,所具備的素質。”
“如果事情鬧大了,比如說有些新兵,若是被李長生用鉅債逼死,那可怎麼辦?”
見花天朔似乎和李牧一樣,對李長生持有讚歎的態度,孫乾就無奈的苦笑道。
“你這是婦人之仁!”
花天朔搖了搖頭,淡淡的冷哼道:“常言道,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如果能磨鍊出李長生的戰將素質,哪怕這一萬新兵,全都死掉又有何干系?如果我皓月王朝,多一個傳說中的‘將神’,在他的帶領下,保家衛國,又將要使得多少士兵不用枉死,又將要保護多少百姓,不用流血犧牲呢?”
花天朔給自己和孫乾倒了一杯茶,神色漸漸平和起來,語氣卻依然平平淡淡的道:“我們身爲戰將,要看的遙遠一些,李長生是天才,是我認定的天才!他成長起來之後,肯定比我厲害百倍千倍!這樣的戰將,如果折損一些不知死活的新兵,就能培養起來,難道你不覺得很值?”
孫乾被花天朔那一番運籌千里的話,頓時說的思緒通常,心靈空明。所以讚歎的點頭笑道:“將軍說的不錯,再說了,那些新兵,的確不知死活,對李長生惡言辱罵,連我都聽不進去。正所謂善因善果,惡因惡報,這些新兵怎麼對李長生,李長生怎麼報復它們,說什麼也不算過分。”
花天朔抿了一口茶,點頭道:“你說的不錯,無論是從軍中的生存法則,還是天道規律而言,李長生的行爲,都不算過分。所以對於他這次的行爲,我們也不需要太過干預,萬一出人命了,就讓他們去官府折騰吧,反正這是戶部該管的事情,而戶部,一直是我軍部的小老二,他們敢來找我麻煩?”
霸道的吐了口氣,花天朔忽然露出一縷怪異的微笑,讚歎道:“好,真好,這李長生,越來越讓我驚喜了……”
李長生卻是不知道,自己設立賭莊,禍害那些所有對自己不服氣,肆意辱罵的新兵,卻是在軍中,掀起了軒然大波,就連花天朔,也被驚動了。
然而花天朔對他即將造成的惡果,卻始終保持淡定的態度,倒是對他此次的行爲,卻是連連擊節讚歎。由此看來,李長生這次,是有驚無險。
畢竟,即便是出事了,就算鬧的戶部都知道了,可在戶部這個小老二旁邊,還有老大爺“軍部”盯着呢。利用軍中的鎮將印璽,實行律法威嚴,即便是出了事情,也是軍部自己處理,與戶部沒什麼關係。而軍部,想要偏袒誰,簡直是太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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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這也不全是偏袒,因爲花天朔都說了,李長生的行爲,沒有錯!
對於這些事情,他全都不知道,他只是收好了所有的字據,就拖着疲憊的回去,回到新兵營的營房之中。二十人的通鋪,睡眠條件極其惡劣,薄薄的被褥,躺在上面就覺得渾身的骨頭都疼痛起來。
不過李長生卻是無所謂,因爲他沒打算睡覺,他要跟着“陽”,學習真正的騎戰之術,以求明天一鳴驚人,打的慕容熙如落花流水,讓那些看不起他的新兵也哭的落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