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怒嘯奔涌,渦流不止的白馬河,李長生等人不得不在河邊停下腳步,商量着渡河之策。在這些人當中,除了他李長生是內力境高手,可以游過去之外,其他的人,可就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
所以大家都向他投來期待的目光,而郭卓然見他說可以過去,更是好奇的問他是否有辦法。
對此李長生也只是無奈的笑了笑,神色凝重的沉吟道:“辦法是有,不過這是一個笨辦法。我準備把你們一個個的背過去。因爲我擁有內力,內力綻放,可以增強水對我的浮力。並且,那些漩渦,也未必可以撼動我的內力,從而把我捲走。”
這就是他想的笨辦法,之所以還是有些於心不安,是因爲他不知道自己的內力,能否揹着所有人渡河。
一個個的揹着她們渡河,這就意味着,他要在千丈寬的白馬河上往返八次。
並且還是波濤洶涌,漩渦迭起的白馬河!
而他的內力,能支撐八次充滿危險的泅渡麼?
可讓他想不到的,一向甜美可愛的甘甜,聽了他的這個辦法,忽然就對他產生了很大的意見。
她重重的拍了一下李長生的肩膀,在後者回頭望去的時候,她雙手叉着小蠻腰,儘管整個人被玉石壓得擡不起頭來,可依然霸氣凜然,很是生氣的樣子,撅着嘴巴,在說話之前,就氣的冷哼一聲。
“你怎麼了?”李長生茫然的望着她,心想這丫頭,生氣的時候也這麼有意思。真想捏捏她撅起來的小嘴兒呢……
可是甘甜卻忽然掩口一笑,然後連連搖頭,用看傻瓜的眼神望着他:“李長生,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傻麼?爬山的時候,你在前面牽着大家,過盤蛇谷的時候,你在沼澤裡面探路!紮營了之後,你還要給大家找吃的!這到底是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我怎麼又傻了?”
李長生覺得,即便他不傻,可現在也被甘甜弄傻了,因爲他根本聽不明白這天真的小丫頭要說什麼。
再想起昨晚的糊塗事,明明就是她很傻很天真,怎麼就扯到他李長生身上了?
“我們和你有什麼關係?無非就是隊友,說的好聽些,是將來的戰友罷了!可你爲何要處處爲我們冒險拼命?你覺得你鼠貓的?有多條命麼?我真想不明白了,現在的人都很瘋狂麼……難道你不怕死!”
甘甜連連搖頭,似乎氣惱至極,又很是擔心李長生的樣子,所以就輕輕在他腿杆子踢了一腳,卻是有很多話,都不知道如何繼續說下去了。
千言萬語,諸多情愫,一下子全都堵在胸膛之中,又彷彿,如鯁在喉!
看到甘甜那對他過分關心,而顯得有些混亂的樣子,李長生這次算是聽明白她的話了,如果不出意外,她肯定要阻止他冒險過河。
果真,在李長生愣愣的望着她發呆,然後又看着河面失神嘆息的時候,甘甜忽然抓着他的手臂,以撒嬌的語氣,柔聲道:“你不要冒險渡河好嗎?這一路上,我說什麼你都不聽,這一次,你就聽我的,可以麼?我可是爲你好的。”
“唉。”李長生輕輕推開她的手,重重的嘆了口氣,就轉身再次望着河面發呆。
面對甘甜那發自真心的關切,李長生心裡暖暖的感動着,可也頗爲鬱悶自責。
因爲眼下的甘甜之所以關心失措,亂了方寸,說白了還是他李長生無能!
如果他現在是元靈境高手,動用元靈的力量,在水中游弋之際,再打亂那些漩渦,就可以帶領所有人,輕鬆的渡過去。
可關鍵的是,他現在的修爲,在這五人之中雖然是領頭羊,可面對這條奔騰怒吼的白馬河,就什麼都不是了。
到了此時,他才忽然有種滄海一粟,自行慚愧的感覺。
並且還有種面對大自然,而無力嗟嘆,意志彷徨的無奈之感!
“你要是找死,這次我不攔着你,反正我死也不讓你揹我!死也不和你渡河!”
見李長生對自己的話,只是一聲嘆息應付了過去,便又望着河面發呆,甘甜忽然真的生氣了,她惱怒的走到一邊,一屁股坐在地上,摸着眼淚對郭卓然哭訴道:“他就是個傻子,還是個大呆子,我說什麼都不聽,好心當做驢肝肺!”
“陽……”李長生聽到甘甜委屈的哭了,雖然很想去勸勸她,可想到現在的任務就是過河,所以也就先不理會她,而是立刻和陽交流起來:“陽你看看這條河,我有把握過去麼?”
“如果是你一個人,當然可游過去,但是揹着一塊玉石,壓力就大了!如果還揹着一個人,就會很危險!”
“陽”似乎也早就探索過河面的情況,於是在李長生極爲失望的時候,他繼續說道:“這條河面,先拋開寬度千丈不說,其深度也有兩千多丈!兩千多丈的深度,在河面上還能看到這些宛如白馬一般的漩渦,你能想象到那漩渦下面,有多麼巨大的吸力麼?所以,這小丫頭對你的勸告是有道理的,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那我該怎麼過去?”李長生愁啊,愁的都要瘋了,明明過了這白馬河,再走十多裡,就能抵達大良城的護城河之外,也相當於到了城下了。到了那時候,特訓的苦難也就真的熬過去了,可偏偏,一條白馬河,難倒了他這個英雄漢。
“陽”的意念,再次澎湃的傳入李長生的耳中,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在遇到問題的時候,或者是陷入絕境囹圄之中,而你又無法憑藉自己的實力化險爲夷,轉危爲安的情況下,你首先要想到的是借力借勢。”
“借力借勢?”李長生茫然的望着河面,不解的沉吟道。
而“陽”則繼續說道:“正所謂天無絕人之路,你要學着借力借勢,把不利的狀況,轉換爲對自己有利的狀況。你看看河邊,有參天大樹若干,何不把它們都砍了,做一個簡單的木筏?”
“可是有漩渦啊,做了木筏,也會受漩渦所累,而無法劃到彼岸,搞不好還有落水的危險。”
李長生搖了搖頭,覺得“陽”除了倚老賣老,故意把話說的挺有道理之外,卻是根本不能解決實際的問題。
所以他不禁開始懷戀陳玄奘了,如果有他在,憑藉他爲人若干年的生存經驗,一條小小的白馬河,絕對攔不住了曾經的偉岸尊者!
而“陽”這一次似乎沒有探查李長生的識海,不知道李長生對他不屑,所以依然很認真的說道:“方纔我說了,你要學會借力借勢。就地伐木,製作木筏,是爲借勢。至於借力麼,那就是使用靈符了,你身上有那麼多靈符,爲何不用?”
“靈符?”李長生的腦海猛然閃過一道靈光,豁然驚醒。
“不錯,你的靈符,我都看過。你剛剛接受了這個月的鎮將俸祿,其中一沓靈符之中,就有可以用在渡河方面的水系靈符。”
“陽”淡然道,然後就有十張靈符,被他從神農鼎裡面扔了出來。
李長生立刻那那些即將掉在的地上的靈符,全都抓在手中,好奇的問道:“這些都是什麼靈符?”
“避水符!”
“陽”簡單的解釋道:“一旦遇到水,這靈符就會被激發出力量,展現其威能,把涌過來的水,全部推開,從而使得處於保護的人,不會被水淹。並且這些靈符,品級都不錯,所以那些區區漩渦之水,也奈何不了它。”
“避水符?”李長生驚訝的嘀咕道,且興奮起來,第一次開始重視靈符的作用!
避水符,是有藍色的符紙煉製的,有兩寸寬三寸長,上面有漆黑色的符文,龍走蛇行,繁瑣纏繞!一股股浩大的水汽,跌宕其中,凝聚不散。所以,這也應該是水屬性的靈符。
不過李長生現在沒有修煉到玄靈境,不可能參悟到靈符的奧妙,所以只是憑感覺,認識到這屬於鎮將俸祿的“避水符”,很是不簡單。
因爲煉製靈符,其實還是要用到陣法之道,而陣法,是玄靈境高手才能領悟到的東西。所以他現在即便是很想研究一下陣法乃至靈符,卻也是徒勞無功的。
不過想到既然有避水符在手,那就給甘甜她們,人手發兩張,直接游過去就是,何須還要麻煩製作木筏?
“你一定要製作木筏,因爲這幾個人,修爲都不高,即便是有避水符,還是難以避免要被漩渦河水捲走,所以你要把避水符貼在木筏上面,在渡河的同時,還能分出精力保護他們。”
這一次,“陽”感應到李長生的心裡的想法,就嚴肅的提醒道。
“好吧,造木筏。”
李長生無所謂的笑了笑,反正製作簡單的木筏,也要不了多長時間。
然後他就以火雲劍伐木,在所有人的幫助下,同心協力的製作穩固的木筏。而甘甜雖然還有些生他的氣,可是聽聞他有避水符的保護,再加上使用木筏渡河,也就不再和他計較了。
無論怎麼說,李長生現在選擇改變渡河的方式,就說明已經聽取了她的建議。
沒多久,木筏就製作好了。
然後在“陽”暗中的指點下,李長生把總共六張避水符,貼在木筏不同的位置,然後又把剩餘的四張靈符,給了甘甜她們一人一張,用以提防不測。
見事情都準備妥當,“陽”又最後一次嚴肅的告誡道:“避水符雖然是很不錯的靈符,可這裡水流湍急,漩渦繁多,衝擊力巨大無比,會很快消耗掉避水符蘊含的靈力,所以渡河的過程,一定要快,你要全力施展內力,擊打木筏身後的水浪,反借水的衝擊力加速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