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又忙活了一天一夜,第二日全隊修整一天,入夜後出發。
衆人到了地頭,原地休息,靜靜等着子時到來,哪知還沒過兩個時辰,突然前面寺廟內傳來一連串急促的警鈴聲,衆人還以爲是被發現了,不由同時駭然轉頭望去,卻見先前所懷疑的寺廟周圍,瞬間燈火通明,駐紮在寺廟的死域人各小隊從四面八方迅速往此集結。
不過即便場面混亂,人影幢幢,但場上卻只傳來密集的腳步聲,無一人大喊大叫,僅此一點,就可以看出,這都是訓練有素的精兵。
片刻後兵器撞擊的聲音傳來,場中有十幾條黑影來回突襲,房五妹看了心焦,擔心是其他尖刀小隊,左手一揮斷然道:“前去接應。”
羅三應了一聲,暗號發出,等人員到齊,迅速往出事中心位置插去。
只是還沒有走多遠,就遇見死域人搜索小隊,房五妹靈境修爲,最先感知到,右手握攏成拳,微微揚起,後面衆人一見,立即原地隱蔽下來。
房五妹扒開眼前的樹枝,隱隱看到前面約二十多人的小隊,或許是怕打草驚蛇,所以都沒有點火把,只是悄無聲息地四處搜索。
畢竟後面打得熱鬧的十來人是來劫獄的,若後面沒有接應,就憑那十幾個人就想虎口奪食,只怕真是腦袋進水了。
不過這樣的情況,倒也是房五妹等人想要的,看了一會,房五妹左右手做了幾個手勢,後面人一見,立即分開,往左右兩邊悄悄摸去。
房五妹將腰間長刀取下插入背後,右手一抹,一把短刃出現在手中,跟着腳尖一點,身子騰起,在左旁的樹幹上微一借力,身形一折,正好落在死域人小隊最後一人頭頂,手中短刃照着其脖頸位置一拉,那人還來不及呼叫,嘴已被堵住,身子被蠻力拖到,腿腳無用地蹬了幾下就不動了。
房五妹一刀得手,身形不停,片刻再殺兩人,而小隊的其他人,畢竟修爲不夠,終被發現,頓時喊殺聲一片,房五妹聞聲顧不得再隱藏,身形暴起,真氣全力輸出,務必在最短時間結過敵人。
死域人的搜索小隊,就算再精銳,也只是普通士兵,怎麼也比不過訓練有素的靈境修爲者,房五妹如下山猛虎,所過之處無一合之將,半盞茶功夫不到,周圍再無敵人。
只是剛纔的喊殺聲,卻將狼招來了,林外頓時火把熊熊,從四面八方往來聲處包抄過來,房五妹一見,右手一招,人員集合過來,一點人數一個不差,只是兩人受了點輕傷。
房五妹看着外面密密麻麻的火把,知道想要前去救人的打算是不能了,不過能將這麼多敵人吸引過來,也能給那邊場中的人減少壓力。
看到這裡,房五妹當機立斷低聲道:“叢林戰。”
小六子一聽,一拍胸脯,暗念一聲阿彌陀佛,幸好頭有先知,加倍佈置了陷阱,不然就這架勢,只怕小命難保。
還沒等他念完,聽房五妹跟着低喝:“瘋子,你帶兄弟們先撤。”
羅三聞言一愣,愕然道:“頭,那你了?”
房五妹緩緩抽出背上長刀,理所當然道:“我斷後。”
羅三聽了不由嘴裡一苦,自己幾個大老爺們,讓一個女人斷後,這次就算是保了性命,以後傳出去,哪還有臉做人?
想到這裡,當即道:“頭,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們斷不會留下你一人斷後。”
房五妹聽了,明白他意思,轉頭一笑道:“我打不贏可以跑,你們打不贏就得死,你放心我不會傻到把命丟這裡的,這不是讓你們當逃兵,而是讓你們好好操作陷阱,別廢話,我們崖口邊匯合。”
羅三聞言,看了看越逼越緊的火把,臉色一狠道:“好,我們崖口邊等你,若你不到,我們就返回來找你。”
房五妹聽了,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跟着右手一揮,羅三見了,認真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而去。
羅三等人身形剛剛消失,死域人就追殺過來,藉着火把火光,只見前面一個黑衣人杵刀站立,彷彿就在等他們一樣。
圍上來的人一看,不由一愣,跟着一看前面那人身形,嬌小玲瓏,雖然一身黑衣,但一看就是個女人,這一下猶如打了雞血一般,不管不顧地嗷叫着衝了過來。
待到衝到最前的人近了身旁,房五妹方纔一腳踢在刀身上,長刀一蕩,跟着一道亮眼的寒光閃過,還沒聽到兵器撞擊聲,就看到一蓬血雨漫天灑下。
血腥味頓時在林間瀰漫開來,這些死域人軍士,聞到血腥味,不但不退,反而激起兇性,一個個發瘋般舉刀加速。
房五妹看着眼前一個個猙獰的面孔,深吸口氣,不退反進,長刀劃過一道弧線,向衝的最前的幾人斜斜斬去。
那幾人眼看着對方刀鋒殺過來,腦子裡想着要躲,可身體卻反應不過來,被一刀一個,瞬間斬殺三人。
還不待對方反應過來,房五妹雙腳一跺,身形猛地拔高,往上面樹丫攀去,跟着身形一折,長刀帶着一汪輕虹,殺向左側包圍過來的死域人。
這些追兵都只是普通軍士,雖然叫得兇,但卻根本不是對手,加上林木重重,對方隨時可以從樹上離開,很難將對方圍住。
居然是個高手,怪不得敢一個人等在這裡。
林間黑影飄忽不定,每過一處,都收割幾條人命,下手又穩又狠,那股冷冽跟兇悍讓近前的追兵不由腳步一緩,跟着後面一聲螺號聲響起。
螺號聲一響,房五妹就知道對方在招呼高手,殺了這麼長時間,羅三幾個應該趕到崖口了,當即不再停留,刀身一拖,再斬殺兩人後,往後面密林隱去。
追兵一看煮熟的鴨子要飛,嗷叫着跟着追了上去,片刻後,四周不斷傳來慘叫聲,先前佈置的陷阱開始發威。
房五妹趁此混亂,提氣輕身,快速往崖口趕去,走到一半,卻見前面人影閃過,定睛一看卻是羅三,知道他是前來接應,當即心頭也是一暖,近身問道:“其他人了?”
羅三聞言答道:“我已經安排他們先過去了。”
房五妹聽了,不由放下心來,低喝一聲道:“快走。”
片刻後兩人抵達崖口,毫不猶豫順着溜索滑過懸崖,羅三一落腳,轉身將身後的溜索斬斷,當還剩最後一根時,突然感到渾身寒毛倒豎,不由停下手來,轉頭往懸崖那邊望了過去。
卻見對面崖岸上此時並排站立三人,正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們,其中間一人,手中還提着一人,房五妹看得清楚,被提着的那人正是楊憐才。
中間那人將楊憐才單手舉起,看着房五妹個羅三兩人,冷冷道:“你們不是想救人麼?怎麼,相當縮頭烏龜?”
一口中原話說的字正腔圓,又是鬼王谷的人。
房五妹聞言還沒開口,卻聽楊憐才嘶吼一聲道:“靈安寺是陷阱,你們快走,將消息傳回去,老子……。”
說到這裡,突然一聲慘烈的叫聲從其口中發出,一截刀尖穿過其左肩,跟着一扭,楊憐才痛得臉上肌肉扭曲,但後面卻是閉口一聲不吭。
房五妹看了不由瞠目欲裂,右腳不由自主踏前一步,楊憐才見了,咬着牙忍着痛怒吼道:“退,你們他媽給老子退。”
說完吐出一嘴鮮血,揚天哈哈一笑道:“你們可要記得給老子報仇啊。”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一聲冷哼:“報仇?!”
跟着刀身一抽,還沒等楊憐才痛過,刀尖又從其右肩穿出,楊憐才忍不住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劇烈的疼痛讓他牙關咬碎,再也說不出話來,氣息也變得萎靡。
房五妹見了,知道自己在這裡看着,對方就會不擇手段折磨楊憐才,好引自己上鉤,當即刀身揚起,將最後一根溜索斬斷,跟着左手一揮,腳步緩緩退入林中。
在身形即將隱沒,房五妹冷眼看着對面三人,一字一句道:“待到凌淵城破,你們加在楊營長身上的手段,我必百倍討回來。”
對面中間那人聞言,將刀身抽回,跟着插入楊憐才左胸,刀身“呲”得一聲穿透,楊憐才被刺穿心臟,四肢無意識地抽動幾下,瞬間斃命。
那人將長刀斜舉,輕輕一抖,將楊憐才屍身扔下懸崖,刀身上的鮮血如線一般流下,待到最後一顆雪珠滾落,那人緩緩收刀回鞘,冷冷地看着房五妹道:“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