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將士三聲大吼後,張傲秋一舉右手,大喝一聲道:“好,既然你們有這個決心,那本帥就給你們三個月時間重整第三軍,若三個月後,你們能讓本帥看到一個完全不同的第三軍,並在這三個月內在三軍中脫穎而出,獨佔鰲頭,本帥就登這點將臺,親自拜將,讓你們第三軍成爲我三軍的左先鋒軍,現在本帥只問你們,你們第三軍有沒有這個膽量,敢不敢接這個榮譽?”
先鋒軍就是三軍的尖刀,在軍中擁有無上的榮耀,想要擁有這個榮耀,則必須是三軍中的精銳纔有這個資格。
而左爲尊,左先鋒軍更是精銳中的精銳。
楊旭一聽這話,當即眼珠發紅,自己本是罪軍,沒想到現在不但不罪,反而有希望成爲最榮耀的左先鋒軍,這完全是做夢都沒有想到的。
跟着一轉身,大吼一聲道:“兄弟們,你們說,我們第三軍有沒有這個膽量?”
這一聲吼,立即迎來三聲大吼:“有!有!有!”
楊旭見了,轉身對着張傲秋鄭重行了個軍禮,大聲道:“稟秋帥,第三軍楊旭,願領軍令狀!”
張傲秋聞言,嘴角一牽,露出一絲笑意,點了點頭道:“好!”
說完轉身就要離開,此時卻聽一個微弱的聲音道:“稟秋帥,五妹不是軍人,不識軍紀,觸犯軍規,今日願正式入伍參軍,加入第三軍,請秋帥跟將軍恩准!”
楊旭沒想到房五妹此時會有這種請求,當即一愣,轉頭對房五妹道:“房姑娘,戰場兇險萬分,你一個女兒家,實不該……。”
還沒說完,卻被房五妹一把打斷道:“聖教聖女夜無霜,武月城城主花倩笑,她們二人也是女兒身,但每次在戰場上都是衝鋒在前,身先士卒,五妹不才,願以她二人爲楷模,請秋帥跟將軍恩准!”
楊旭一聽房五妹語氣決然,不由擡眼看了張傲秋一眼,卻見後者微一點頭,心中已是明瞭,當即大喝一聲:“楊憐才!”
後面方陣正中,一人聞聲躍衆而出,大聲應道:“到!”
楊旭看着他,認真道:“新兵房五妹編入你營,待其傷好後立即歸隊。”
楊憐才聞言一抱拳道:“若!”
跟着一個立步轉身,面向房五妹道:“新兵房五妹,從即日起,你被編入第三軍第一營第一隊,在你傷好後,請立即歸隊報道。”
入夜,別院內。
房五妹盡-赤着上身趴在牀上,後背上五條血肉翻起的鞭痕看得觸目驚心。
牀邊的柳兒一邊調着傷藥一邊埋怨道:“公子也真是的,竟然下如此重手,你看這傷勢,即便是傷好了,也會留下拇指粗的疤痕,你一個姑娘家,這……,哼!”
房五妹聽了,扭轉頭來,卻是一笑道:“柳兒,你別瞎說。”
說完頓了頓,將下顎擱在左胳膊上,跟着道:“當初我執意要跟公子一起離開嶺南,那是因爲我心裡有他,到了這邊後,即便我沒有正式入伍,也要常跟他身旁,是因爲想讓他心裡有我。
而現在,在前線呆的時間長了,看到和聽到的都是以前完全連想象都想象不到的,公子說的對,這是家恨,更是國仇,五妹身爲中原一份子,自然要爲國出力。”
房五妹這樣一說,柳兒卻更加埋怨道:“你還說,你一個姑娘家,長得又花容月貌的,想要爲國出力,在哪裡不是一樣?”
房五妹聽了卻是搖了搖頭道:“柳兒,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但若我真像你說的那樣做,那我就真完了。”
房五妹這話讓柳兒聽了不由一愣,不服氣道:“我怎麼錯了?”
房五妹聞言微微嘆了口氣道:“上面那兩位難道是男人?難道她們長得不是花容月貌?”
柳兒一聽,爭辯道:“可是……。”
想了想又不知該如何去說,卻聽房五妹接着道:“今日在校場,我已經感覺到公子有殺我的心。”
此言一出,把柳兒嚇了一跳,氣憤大聲道:“把你打成這樣也就算了,居然還想殺你,憑什麼?”
房五妹聞言,輕聲道:“憑我是他的女人。”
柳兒聞言不由“啐”了一口道:“五妹,你是不是腦子燒壞了?他又打你,又想殺你,你還說的好像蠻在理一樣?”
房五妹聽了微一搖頭道:“柳兒,你想問題太表面了。”
說完輕輕咳嗽一聲接着道:“楊將軍第一次擅自出兵,招此大敗,公子未曾責罰,只是痛責一番,現在他第二次擅自出兵,公子依舊只是痛罵一頓,若是依照軍規,就他犯的這些錯,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但公子卻是提都未提,而是選擇對我下重手,他是逼不得已。”
柳兒聞言“哼”了一聲道:“什麼逼不得已,哼,總是替他說話,我看你就是被迷昏了腦袋。”
房五妹聞言笑了笑道:“你知道什麼?我現在明白的很,傻的是你纔對。”
這話一說,柳兒倒是被氣得一樂道:“我傻?好啊,那你給我說道說道。”
房五妹聽了,眉頭一皺道:“這次大敗,正是人心惶惶之時,而且敵軍勢大,若是此時對第三軍處於嚴罰,一是會自損有生力量,同時也會讓上下離心,在此內憂外患之際,此乃下策,唯有先穩住局勢,爭取儘快喘過這口氣,只要這口氣喘過來,楊將軍若是再有第三次擅動兵馬,可能他的第三軍,我猜還不用死域人出手,公子就會讓其灰飛煙滅。
但軍紀就是軍紀,違反軍紀而不被責罰,一樣會讓上下離心,所以對楊將軍,公子現在是罰也不對,不罰也不對,這時只能通過其他途徑,以儆效尤,這次我被責罰,很快就會傳遍三軍,所以我說公子要殺我,正是因爲我是他女人。”
柳兒聽完,又是哼了一聲,跟着又擔憂道:“你剛纔說那楊將軍若是有第三次,公子就會出手,你明知如此,爲何還要加入他第三軍?”
房五妹聞言,故作神秘道:“正因爲我加入了,楊將軍就不會再有第三次。”
柳兒聽了不由好奇道:“你怎麼這麼有把握?”
房五妹聽了卻是自信一笑道:“因爲他欠我一條命,有我在,他就是想動也不會動,在校場時,當我提出這個提議時,我看見公子輕輕點頭,我想在這點上,我懂他,他也是明白我的。”
柳兒聽完,嘴角一撇,一臉不滿道:“哎呀,我不知道這些彎彎繞繞,我只知道,既然你是他女人,他就應該保護你,而不是這樣打你,甚至還要殺你。”
房五妹聽了,知道跟她無法在此事上再交流,轉移話題道:“待我傷好後就要開拔戰場,長鞭不適合沙場對敵,短刃雖鋒利,同樣也不適合,這樣吧,公子的師叔是鑄匠高手,你明日帶我書信,央他在得空的時候,幫我打造一把長刀。”
柳兒聽了,還沒待答應,突然一個聲音響起:“你那把刀,由我來替你打。”
跟着人影一晃,再看時,屋內正中突兀站着一人,卻正是張傲秋。
張傲秋突然現身,把柳兒嚇了一跳,把房五妹卻是羞得驚叫一聲,頓時臉蛋通紅,她現在上身未着寸縷,左邊的高-峰露出一大半在外面,想要去拿衣服蓋上,但衣服掛在衣架上,就算能拿到,此時也已經是被看個精光。
張傲秋卻不在意,對旁邊的柳兒一伸手,柳兒將手中調着傷藥的碗重重放在他手上,跟着“哼”了一聲,才轉身出門而去。
張傲秋也不以爲意,上前幾步,走到牀沿邊坐下,只見房五妹露在外面的肌膚髮紅,特別是那小巧的耳朵後,更是紅的猶如煮熟的螃蟹一般。
張傲秋見了不由一笑,將碗中的傷藥小心扶在房五妹後背傷口上,傷藥剛一敷上,傷口周邊的肌膚不自主地一陣抖動。
這種傷藥,越是精品,敷上傷口時感覺越是疼痛,不過這疼痛只是很短暫一會,只要血一止住,就會感到傷口一陣清涼。
張傲秋看了,不由柔聲問道:“疼麼?”
房五妹聞言,輕輕“嗯”了一聲。
在這上面,就體現了各人的性格,若是夜無霜,肯定會撒嬌,而若是花倩笑,則一定是咬牙一聲不吭。
但房五妹山野出身,生性純樸,痛就是痛,不痛就是不痛,不掩飾,不做作。
張傲秋聽了跟着安慰道:“只是痛一會,你忍一忍。”
自跟慕容輕狂學習醫術以來,張傲秋可以說已經盡得其真傳,特別是在藏兵谷煉丹那段時間,在慕容輕狂的督促下,更是將醫理基礎跟治病手法夯實牢固。
而這些就體現在上藥這個基本功上,五條傷痕,房五妹只感覺一次刺痛,傷藥就已經上完了。
張傲秋放下碗,將放在一旁的繃帶拿過來,將這些傷口細細包紮起來。
整個過程,房五妹都是一聲不吭,只知道將臉埋在胳膊下,任其擺佈,同時心中又是無限甜蜜,明明知道不雅,而他卻一點都不避嫌,他是真把我當成他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