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傲秋得知消息,不由臉色陰沉,沉默不語,一股淡淡的威壓不由自主透體而出,一片大好的局勢,卻因楊旭狂妄自大,將之前的所有努力化爲烏有,當真是其罪可誅。
這股威壓一起,周圍的人頓時噤若寒蟬,就連張傲秋愛寵有加的丫頭,也不敢靠近。
而這威壓,張傲秋自習得以來,不是特殊情況,從不曾在人前放出,此時無意而爲,可見其心中的憤怒。
好半響後,張傲秋穩了穩心情,對那傳信之人問道:“聖女他們現在何處?”
那人聞言,躬身回道:“回少主,霜兒小姐跟紫陌兄弟,還有鐵兄等人已經趕往大營,而且花城主等人也在。”
張傲秋一聽,臉色更沉,花倩笑此時不顧武月城安危卻身處大營,可見形式恐怕比想象中還要嚴重。
一想到這,張傲秋當機立斷道:“將消息星夜傳回,就說我將兩日後趕往大營。”
那人一聽,拱手抱拳,應了一聲,跟着急匆匆地退了下去。
一衆人只看張傲秋臉色,就知道出了大事,當即也不多話,立即啓程,匆匆趕路。
第二日傍晚,張傲秋一行抵達大營,夜無霜等人早接到飛鴿傳書,已等候多時。
衆人一見面,還沒有談起公事,卻都被張傲秋手中牽着的小小丫頭給吸引住,特別是紫陌跟夜無霜,更是一臉驚奇,一連問起,小丫頭也是乖巧,沒等張傲秋說起,就脆聲將經過說了一遍。
只是小孩子說話,邏輯性必然差些,不過這表述中帶着孩童自己的觀感,敘述起來也讓衆人不由哈哈大笑。
當得知這丫頭根骨奇佳,是個修煉的好苗子,衆人又是一陣感嘆,一陣忙活後,自有人領着丫頭及阿大幾人下去休息,至於這些人以後的安排,現在也只能先行擱置下來。
等丫頭一衆人離開後,雲歷將事情發生的經過,以及所受的損失,還有現在的防禦跟今後的打算一一細說了一遍。
雲歷說完,花倩笑在旁接口道:“損失雖重,但還可以承擔,只是現在更讓人心憂的是整體士氣低迷,如若長此下去,只怕……。”
說到這裡,花倩笑卻是一頓,拿眼看了張傲秋一眼,張傲秋見了,環目一掃,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不由一笑道:“僅一場大敗就士氣低迷,看來我們的修行還不夠啊。”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不由羞愧低下頭,張傲秋見了一擺手道:“你們不必如此,能夠在大敗後穩住局勢,已經做得很好了,今晚都早些休息,明日召開將領級別會議,有什麼問題倒時候再議。”
衆人見他神色輕鬆,心中都莫名一安,知道他急於趕路,也是舟馬勞頓,於是跟着起身一一告辭。
夜無霜本來想接下來陪着張傲秋,但一見花倩笑站在一旁未動,心中也是明瞭,上前打聲招呼後也就跟着離開。
待到場上一空,張傲秋上前幾步,看着花倩笑道:“倩笑,怎麼了?”
花倩笑聞言,定定地看着張傲秋,半響後道:“阿秋,我想你了。”
張傲秋一聽花倩笑如此嚴肅之人,居然當面說出此話,再看她一臉憔悴,知道這段日子,這俏佳人一定承受了不少的壓力,不由心頭憐意大生,將其輕輕樓入懷中道:“我也一樣想着你。”
花倩笑聽了,將頭靠在張傲秋肩膀上,雙手環抱其腰,臉蛋蹭了蹭道:“有你在,我就心安。”
張傲秋聽了,輕輕推開花倩笑,看着她那櫻紅的小嘴,輕輕吻了上去,兩脣相接,花倩笑頓時用力地抱住張傲秋,熱烈地迴應着,彷彿要將這段日子所有的壓力全部都在這一吻中化爲烏有。
第二日一早,大營中軍大帳升帳。
此大營位於武月城與臨花城之間,遙遙面對月痕城,之所以選址在此,也是按張傲秋先前所構思,先拿下月痕城,等死域人大軍攻城時,再讓出月痕城。
而此處位置,則正好可以接應退下來的大軍,爲後面反攻做好鋪墊。
不過這一計劃,卻因爲楊旭貪功冒進而毀於一旦,不過月痕城也是久不願歸順的那些城池之一,由他來面對死域人大軍,這邊也有喘息的機會。
有利必有弊,有弊必有利,天下萬事,均是如此。
等張傲秋趕到的時候,大帳內一應將領早已等候多時,只是場內氣氛壓抑,雖然人多,但卻無人交談,鴉雀無聲。
這還是張傲秋做爲主帥第一次升帳,待他一入大帳,所有人同時站起身來,齊刷刷的目光“唰”得全看過來。
張傲秋氣定神閒地在大帳門口頓了頓,環目一掃,卻見楊旭站在最末尾,卻是低着頭,不敢擡眼看他。
楊旭這個態度,讓張傲秋暗自一搖頭,也不多言,緩步走向帥座坐好。
衆人一見,抱拳行禮,齊聲道:“末將等參見秋帥。”
張傲秋見了,站起身來,雙手在空中一按道:“不用多禮,都坐。”
等衆人落座,張傲秋咳嗽一聲道:“事情的經過及損失我都知道了,這個不必細談,現在本帥想要知道的是,諸位對此可有什麼好的建議?”
衆人一聽,卻均是一臉沉默,現在死域人大軍早已集合完畢,月痕城只用了三個月就拿下,其兵力已經貫通了沿海至內陸好幾座大城,沒有如武月城這樣的硬骨頭,海上兵力沒有阻隔,源源不斷輸送過來,已經快攻下半壁江山。
在如此景況下,若說有什麼好的建議,還真不知該如何說起。
張傲秋等了片刻,見場上依舊沉默,當即一笑道:“好,既然你們不說,那就由本帥來說。”
說完一頓,接着道:“現如今形式,死域人已成氣候,將沿海新建城池跟內陸打通,而反觀我方,因死域人連通的這條線,將武月城跟臨花城隔開,彼此兵力很難集結,形成首尾不顧之局,因此本帥決定,除各城池留下必備軍力外,其他軍力均在此集結。
本帥的意思,因此前大敗,三軍整體修整三月,在這期間,一是要大肆招兵買馬,號召天下有志之士加入我們,擴大軍力,另外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就是打通武月城與大營之間的通道,方便兵力調遣。
三個月後,則由本帥親自帶兵,從死域人大軍連線的末端開始,一個城池一個城池地奪回來,大戰一旦開始,本帥先鋒軍只負責攻城,第一軍負責斷後及收尾事宜,一來恐民心有變,二來也防止其他未歸順的城池有其他想法,而第二軍穩軍不動,根據形式,隨時支援第一軍。
只是每拿下一個城池,則必須留下一部分軍力把守,如此一來,軍力就遠遠不夠,所以這其中招募人手,籌集糧草之事,是爲重中之重,必須安排專人負責。”
說到這裡,張傲秋站起身來,輕鬆道:“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我們雖然經此大敗,但也讓人明白一些道理,士氣低迷,一兩場大勝就可以扭轉過來,衆將領無需擔心,你們現在最重要的是,做好自己手上的事情,如此而已,對本帥所說,你們可有什麼異議?”
張傲秋先前的戰績,在座的所有人都清楚,特別是武月城外,那場以少勝多,頂着閃電一刀劈退死域人大軍的經典之戰,更是傳的神乎其神,想不清楚都難。
現在聽張傲秋如此一說,完全是視死域人大軍如無物,其強大的自信頓時感染場上每個人,頓時有種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感覺。
能夠在不可能中創造可能,在逆境中找到生機,將所有人團結在自己身邊,帶着他們走向一個又一個勝利,這是一個名將必經之路,同時也是鑄就其功名的必經之路。
一將功成萬骨枯!
張傲秋說完,下面一人轟然站起,抱拳大聲道:“秋帥,末將所屬,願做秋帥帳下先鋒軍,即便肝腦塗地,也在所不辭。”
話音剛落,旁邊一人不服氣道:“熊將軍,先鋒軍什麼時候輪到你們來做了,要做也是我們第一軍來做。”
那熊將軍聞言還來不及反駁,另有一人站起道:“哎,第一軍負責鎮守武月城,武月城乃我們中原對抗死域人的門戶,茲事體大,怎麼可以隨便抽動。”
說完轉身對張傲秋一抱拳道:“秋帥,末將出身中原,對中原地勢熟悉,此先鋒將,末將願往。”
只是這話一落,頓時引來一陣吵鬧聲,出身中原的又不止你一個,憑什麼讓你來?
先鋒軍可是三軍最榮耀的軍隊,以這位爺的戰績,跟着他,那以後攻城拔寨的功名,想想都讓人留口水。
雲歷跟花倩笑端坐不動,心頭卻是暗自感嘆,不論是第一軍還是第二軍,這些人以前都是在自己手上帶着,先前還他媽一個個要死不活的樣子,現在卻像打了雞血一般。
僅僅一番話就能將士氣調動起來,不如啊,當真是不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