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聚攏,紫陌將剛纔的情形跟蘇起說了一遍,而阿大則獨自一人走到一遍,盤膝坐下,望着天上的圓月發呆。
張傲秋見狀跟了過去,阿大一見,立即起身拱手一禮道:“秋爺。”
張傲秋看了一擺手道:“我不喜歡講這些。”
頓了頓右手一引,然後一屁股坐下道:“阿大,你沒有姓麼?”
阿大一聽,苦笑一聲道:“我是個孤兒。”
說完跟着坐下後接着道:“我自幼被天邪宗收養,在我們那一羣被收養的孩子中,我年紀最大,所以就叫阿大。”
張傲秋聞言微一點頭,表示明白,一教二宗的人手給人總有種取之不盡的感覺,按阿大這個說法,應該是有一個專門培養死士的地方,只是那些個孤兒,是不是真孤兒就不得而知了。
這個念頭一轉而過,張傲秋心底已經有了計較,“嗯”了一聲道:“你們被收養的地方,你知道是在哪裡麼?”
阿大聽了,眼帶深意地看了張傲秋一眼,然後搖了搖道:“那個地方是一處絕崖山頂,我到了就知道,不過是怎麼進去的那就確實不知道了。”
張傲秋聞言想了想,這個也正常,遂點了點頭轉移話題道:“你們那一羣孩子,還剩下多少人?”
阿大一聽,想都沒想搖了搖頭道:“這個真不知道,在那地方所有的孩子,只要考覈合格就會離開,只是在這考覈期間,也會有很多人會突然消失,而那一次能夠離開的就只有我跟小十八,還有另外三個,一共五人。”
“小十八?”
阿大在說起這些,特意提到了這個小十八,而另外三人只是一帶而過,顯然這個小十八在他心中有一定的分量。
果然阿大一聽,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一絲笑容道:“小十八是個女子,也沒有名字,她小我八歲。”
張傲秋聽了,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跟着問道:“那她現在人在哪裡?”
阿大聞言,卻是臉色一黯,片刻後豁然擡頭,看着張傲秋的眼神一亮,嘴巴張了張卻最終沒有說出口,嘆了口氣道:“她在執行一項任務時身受重傷,任務完成,本該獲得獎賞,不過她將那獎賞都退了,來換體內慢毒的解藥,只想在死前能夠自由地活幾年,沒想到的是,這個要求上面居然同意了。
只是後來才知道,上面只是表面上同意,做做樣子給其他人看,其實暗地裡卻是下了格殺令,而執行這個格殺任務的就是我。”
張傲秋聽到這裡,已經猜到後面的事情,接口道:“不過你不但沒有殺她,反而卻救了她,只是人不能露面,所以你將她安排在一個隱秘的位置,可是這樣?”
阿大聽了,暗自又嘆了口氣,轉頭仰望着天上的圓月卻是不答。
次日相同時刻,那個領頭的黑衣人再次出現,只是這次所帶的人卻不是六個,而是十八個。
雙方再次碰面,那人從懷裡掏出一塊圓形的東西亮了一亮道:“人呢?”
阿大聞言四周環顧一眼,陰笑一聲道:“帶這麼多人,看來你們是人也想要,東西也不想給,自然我們這幾個也是要被滅口了。”
那人沒想到阿大能一語道出他們的目的,而且還是如此直接,眼神中不由閃過一絲慌亂,嘴上卻是呵呵一笑道:“這位兄弟可不要亂說,今晚所帶的人手多了一些,也是……。”
說到這裡,阿大卻是一把打斷道:“廢話少說,我還是那句話,沒有信物就別想要人。”
那人聽了,眼神一冷,擡起右手剛要發作,卻又生生忍住,半響後才極其不甘地將手中東西遞給阿大,嘴裡卻是陰惻惻地笑了笑道:“你可看好了。”
阿大見了也是冷笑一聲道:“你知道麼,我們從小就被訓練如何玩陰的,如果你們想打什麼歪注意,小心算來算去最後算到了自己頭上,嘿嘿。”
說完好以整暇地接過那人手中的東西,拿到近前一看,卻是一塊玉牌,玉面泛黃,一看就是古物。
阿大看了一會,將玉牌遞給旁邊的張傲秋,因爲本就沒有信物這一說,所以對這個一看就上層面的玉牌,阿大一時拿不定注意後面該怎麼走。
張傲秋接過玉牌看了看,這玉牌雕着一隻鳳,不論從其雕工還是胞漿成色,均是上上之品,不管這個是不是什麼信物,就這個物件已經是一個很不錯的東西了。
在張傲秋打量的時候,對面那人卻開始失去耐性,哼了一聲道:“你們到底看明白沒有?”
張傲秋聞言,擡頭看了那人一眼,玩味地笑了笑,然後衝紫陌打了個手勢,紫陌一見,轉頭往後面樹林而去。
一盞茶工夫後,蘇起在前垂手而行,紫陌則在後面跟隨,那人見了,眼神不由漏出一絲陰沉沉笑意,隨意問道:“怎麼,你們就只有三個人了?”
阿大聽了,嘴角一牽,無聲地笑了笑,語帶譏諷道:“是啊,我們只有三人,你要是想殺人截貨可是正好。”
那人一聽,揚天哈哈一聲長笑,笑聲愉悅,帶着一絲一切盡在掌控的張狂,笑完後卻不置可否道:“怎麼不綁?”
阿大聞言,也是一笑道:“這是郡主,可要禮待一下,而且她已經被我們制住穴道,我們都不怕,你擔心個什麼?”
兩人談話間,蘇起已走到那人對面站定,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人道:“你是誰?”
那人一聽,“嘿嘿”冷笑兩聲道:“我是誰不重要,只要知道郡主你是誰就可以了。”
說話間,兩眼卻是直直地看着蘇起,漸漸眼神裡露出一絲獰笑,而這獰笑裡卻夾雜着一絲狂喜跟淫-邪,伸手隔空點了點蘇起胸前道:“你們制住穴道我不放心,我要再封一次。”
蘇起身爲女人,對這樣的眼神最是敏感,知道這次若不是有所算計,這些人躲在暗處,說不定哪一天就會落在他們手上,那時候只怕就不是交出玉牒這麼簡單了。
念頭轉過,心頭早已是怒火熊熊,面容卻是古井不波,只是冷冷地看着那人手指越來越近。
眼看着那人指頭就要觸及其胸-前,異變突起,剛剛還是垂手而立,顯得手軟腳軟的蘇起,身形突然閃動,蓄勢已久的右掌夾着風雷之聲往那人胸前空門狠狠直拍而去。
那人一見,眼神由先前的得意瞬間變成了驚恐,伸出的手倉促收回,真氣還來不及調運過來,只感覺一股大力如巨石般狠狠撞在自己心口,不由自主仰頭一口鮮血噴出,身子往後狂退不止。
待那人止住退勢,眼神兇狠地看向阿大,嘶啞着低吼道:“你玩陰的。”
阿大聞言,伸手握向劍柄,揚天哈哈一笑道:“彼此彼此。”
後面的那些黑衣人見此突變,同時一聲吼,對着蘇起蜂擁而上,張傲秋跟紫陌見狀,左右迎了上去,只將中路那黑衣人位置留了出來。
那黑衣人被蘇起偷襲一掌擊中,已是身受重傷,知道今日難於善了,心頭一發狠,“刷”得一聲抽出腰間長刀,往自己脖子上就要一刀割過。
只是刀鋒剛剛架起,握刀的手卻被一截劍尖直接穿過,長刀“當”得一聲落在地上,慘叫聲還來不及喊出口,就覺下顎一痛,然後就是眼帶譏笑跟鄙夷的阿大出現在眼前,跟着一個聲音傳來:“想死?可沒那麼容易。”
跟着將那黑衣人頭罩一把揭下,蘇起湊近一看,卻不認識,心頭一愣,但轉念一想,部落那麼大,也不可能每個都認識,而且出來辦這種事情的,也不可能找那些臉熟的人。
就這檔口,後面戰鬥已經結束,主要是張傲秋實在太給力,一刀一個,直接將那些黑衣人一個個震暈在地,完全沒有一合之將。
紫陌上去也就是耍了幾刀,還沒熱完身,就已經結束了,也算是應了個場。
這次那黑衣人帶了兩個玄境,加上他就是三個,剩下一水的靈境,這樣的仗勢,殺人越貨絕對是妥妥的,只是沒想到會有這麼多的變數。
走的山多終遇虎,算計以被算計,就要看各人的本事了。
紫陌收刀入鞘,一把扯下矇頭面罩,嘿嘿一笑,搓着手上前兩步,伸手拉起一個黑衣人剛想着要開工,卻聽蘇起突然道:“陌兄,我那裡有全套的刑具,你可以盡情施展。”
紫陌聞言微一點頭,卻是不答反問道:“如何處置?”
蘇起聞言想了想道:“這些人只要願意招,就留他一條性命,若是想要死扛到底,那也就不用留手。”
說完轉頭望向跌坐在地上的那黑衣人,聲音轉寒,一字一頓道:“至於你,不管你招還是不招,我都要讓你生不如死,而且你的家人跟你的族人,我遲早會將他們找出來,不管男女,不論老幼,我要讓他們一個個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那人聽完,臉色立即死灰一片,望向蘇起的眼神帶着惡毒跟絕望。
蘇起卻懶得再看他,轉頭對張傲秋道:“秋兄,讓海東青帶鐵兄他們過來。”
張傲秋聽了,微微一點頭,將那玉牌遞給蘇起,然後舉步走出林邊,自去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