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傲秋見邢飛身死,看了一眼,身形展開,立即往兩條黑蛇匯合。
最後一個,無論如何也要抓活口。
而最後剩下那人,此時被兩條黑蛇逼得捉襟見肘,此處樹木林立,招式無法展開,只能守着身前三尺範圍,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張傲秋怕自己突然現身,讓對方失去希望,跟同福客棧那傢伙一樣,寧願選擇自殺,也不願被生擒。
隨即隱在暗處,神識命令兩條黑蛇只攻不咬,對這對兩條黑蛇來說,這下任務就簡單多了,圍着那人“咻咻”只轉,一會左一會右,盡情玩耍。
兩條黑蛇速度實在是太快,而且方向變換不定,讓那人倍感壓力,不知道該往哪邊防守,只好將自己周身團團護住。
張傲秋本來想趁亂偷襲,但一看那人劍式密不透風,乾脆一屁股坐下,扯了根草莖叼在嘴上,笑呵呵地在旁看熱鬧。
一邊看一邊研究,漸漸地也看出一些苗頭,那人劍式雖快,但大部分都是虛招,只有在他感覺威脅的時候,招式纔會加重,這樣就可以大量節約體內真氣的消耗。
不過按這個架勢搞下去,估計今天一天都沒有個什麼結果,張傲秋想了想,隨手抓起一把石子,夾在右手拇指與中指之間,屈指一彈,直取那人背部,取點正是那人長劍環到胸前還沒有轉過來那一瞬間。
石子發出“咻”得一聲尖嘯,那人一聽頓時嚇了一跳,真氣加快運轉,身子一轉,“當”得一聲,石子正好命中長劍正中。
那人只覺右手一震,心呼厲害,腳步一錯,正想調頭離開,哪知兩條黑蛇又包抄過來,將那人又逼回原地。
張傲秋一見,又是一顆石子彈出,這下就讓那人狼狽不堪,石子勁道太大,剛纔那一下雖只是讓他手腕微感痠麻,但畢竟對長劍揮舞有所影響。
跟着又是“當”得一聲,幾個呼吸後又是一下,那人既要應付兩條黑蛇,還有應付石子偷襲,本來密不透風的劍式也不自覺地慢了下來。
張傲秋看了冷笑一聲,接二連三的石子彈出,一頓飯功夫後,那人終於防守慢了一步,被一顆石子集中胸前,身子跟着明顯一頓,張傲秋見機一招“天女散花”,將手中石子全部拋出,將那人胸前穴道一一封住。
那人身子頓了頓,然後往後一仰,直挺挺地摔在地上。
張傲秋這才拍了拍手,施施然走了過去,抓起那人胸襟一提,往旁邊大樹上一靠,先是將那人嘴撬開,將藏在牙縫裡的毒丸取出,然後寒聲道:“小爺問,你來答,若是想要裝硬漢或是耍滑頭,那小爺就要你身上一樣東西,若是你最後還是不說,那小爺就將你丟在螞蟻窩旁,再給你塗點野蜂蜜,嘿嘿,那滋味應該很是酸爽哦,不過要是你老實回答,那小爺就放你一條生路,你看怎樣?”
那人見張傲秋掏出他牙縫裡的毒丸,就知道眼前這小子已掌握自己身上的秘密,跟着想到一教二宗連坐法,若是自己全手全腳地回去,只怕那時候不僅自己,就連自己家人都會死得很慘,當即冷哼一聲道:“想要老子告密,你就死了這條心,要殺要剮隨你得便。”
張傲秋見狀冷笑一聲道:“既然這樣,那小爺倒要看看你到底能抗多久?”
哪知一個時辰後,那人都快被削成人棍,居然還是一聲不吭,張傲秋見了也是暗自佩服,實在沒法,只好招來兩條黑蛇,這好的口糧可不能浪費了。
這裡事了,張傲秋隨即調頭往東海城而去,現在他可不敢慢悠悠地遊山玩水,只想快點到達,不然不知道等會又有什麼幺蛾子。
不過也不知道爲什麼,張傲秋腦海裡總是浮現剛纔那人看着他痛苦而又絕望的眼神,隨即又想到了老鐵,若是以前不認識老鐵,說不定剛纔那人就是他,以老鐵的性子,爲了他老孃的性命,肯定是打死都不會說半句。
一教二宗手段卑鄙,逼迫很多像老鐵那樣的人替他們賣命,這些人其實也是身不由己,只是他們臉上也沒有標上記號,無法去甄別。
但若是將這一批人爭取過來,那不僅可以避免錯殺,壯大自身力量,同時對一教二宗也是一個打擊,甚至還能從內部拖垮他們。
想到這裡,張傲秋恨不得立即調頭,去找鐵大可認識的那些還在一教二宗賣命的兄弟,不過這個念頭也只是轉了轉就壓了下來,既然師父已經答應親自去辦,那就一定不會讓他失望,只是希望師父他們能夠想到如何通過這些人的口,將消息散佈出去,那時候再有王須亦這匹知途老馬,效果就會很可觀了。
兩日後,張傲秋趕到東海城。
東海城因靠近海邊,但這海卻是內海,深入中原內部,死域人還沒有那麼大張嘴,敢把手伸到這裡,也是離嶺南海路最近的一座重鎮。
東海城因靠近內海,臨近嶺南,其建築平面比較規整,庭院很小,房屋高大,門窗狹窄,多有封火山牆,屋頂坡度陡峻,翼角起角更大。
而在其城鎮內,則建築物密集,封閉性很強,雕刻、彩繪富麗繁複,手法精細,風格輕盈細膩。
因靠海,自然依海爲生,造船業相當發達,是東海鎮最大的稅收來源,而這裡造的船,跟在臨花城離水河上行走的船又不一樣,拋棄了不必要華麗裝飾,主要以結實耐用爲主,船身又高又長,最長的海船長度,甚至達到四十丈。
從獨木舟和筏等簡單的運載裝備開始,到"張帆巧使八面風"的精妙發明,在悠久的文明長河之中,其航海文化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奇蹟。
這裡最熱鬧的時候除了春節,就是祭海,每年正月十三是海龍王的生日,因爲靠海,漁民比較多,都是靠海吃飯,所以讓海龍王保佑漁民每年平平安安。
不過現在還只是老歷十月,離正月還早得很。
張傲秋在城門交了稅錢,一邊走一邊逛,現在天色還早,還是先了解一下東海鎮的地形,有備無患總是錯不了,至於住宿,晚點再去也不遲。
東海城城鎮佈局,與臨花城相比,除了建築物風格不同外,其他大同小異。
月福客棧位於東海城城東,佔據了最好地段,比起同福客棧來說,其佔地面積,裝修奢華程度都不可同日而語。
傍晚時分,張傲秋來到月福客棧,站在門口看了半響,心中對嶺南張家有了個初步的認識,一家客棧都如此奢華,窺一斑而知全豹,那背後站着的張家又是何等龐大。
張傲秋進了客棧,先是要了一間上房,舒適地用過晚餐後,纔去找客棧掌櫃。
不過月福客棧的掌櫃可就比同福客棧的掌櫃舒坦多了,可不用親自站在櫃檯後打算盤,這還真是同人不同命。
張傲秋走到櫃檯跟前,櫃檯後的夥計立即上前笑着招呼道:“不知客官有什麼吩咐?”
張傲秋也不說話,從懷裡掏出那塊木牌推了過去。
夥計接過木牌看了看,然後低聲問道:“不知客官從何地方過來?”
張傲秋答道:“同福客棧。”
那夥計聽了,眼睛一亮,將張傲秋細細打量了一會然後道:“客官請在此等候片刻,小的這就去通知掌櫃的。”
片刻後,一個身着青色長袍,頭戴煙墩帽,年紀約四十來歲的人在夥計的帶領下趕了過來,遠遠地看到張傲秋,立即拱手爲禮招呼道:“貴客大駕光臨,小店真是蓬蓽生輝啊。”
張傲秋沒想到對方剛見面就如此客氣,等那人趕到跟前,跟着抱拳爲禮道:“掌櫃的客氣,多有叨擾倒是真。”
那人到底是做生意的,臉上露出真誠的笑容,看上去就讓人感到親切,一聽張傲秋所說,連忙擺手道:“什麼叨擾不叨擾的,貴客能來就是張某的榮幸。”
說完右手一引道:“貴客請跟我到後院雅座敘話可好?”
這掌櫃的姓張名寒星,是地地道道的嶺南張家弟子,不然也不會安排個這麼好的差事。
張傲秋聞言笑道:“那就多謝掌櫃的了。”
張寒星呵呵一笑,轉身在前領路。
張傲秋跟在後面,將神識放開,一路將月福客棧查了個通透。
果不其然,在月福客棧後院隱藏着八處暗哨,從神識上看,這些人都是靈境期修爲,一個個都虎視眈眈地望着張傲秋,不過卻未從他們身上感覺到殺意。
張傲秋略微放下心來,這裡畢竟是別人的地盤,小心一些總不會錯。
張寒星帶着張傲秋進了雅室,兩人分賓主坐下後,自有夥計奉上香茗。
等夥計出去後,張寒星一收笑臉,正色道:“張某奉命已等候小先生多日,不知小先生這一路還算順暢?”
張傲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答反問道:“掌櫃的可是奉張家家主之命?”
張寒星笑着點了點頭,張傲秋見了跟着問道:“而且這命令還很機密,不可讓外人知曉?”
張寒星聞言一震,臉上一絲驚訝一閃而過,藉着喝茶,端起茶杯掩了過去。